饼,在她身后,跟着两个牵马之人,他们都是桃花剑阁的人,此次为前者参加武举的剑侍随从。
只不过,任凭前方那娇艳的女子神态如何流露,身姿该是如何曼妙,他们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哪怕一丝的目光都丝毫不敢去看那人。
因为他们怕,他们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那副祸国殃民的绝美容颜底下,藏着的究竟是何等狠辣的心肠。
看到经过长街,女的看来时多是嫉妒,而男人一个个则是火热和下流的眼神,这俩跟随的剑侍看他们的目光就跟看死人一样。
他们对此已经麻木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活不过今晚,前方那人的桃花剑气已经入煞,身具神桥特征,可不用动手而无形杀人。
若是有精于感知的人或是大修行在此,必然能发现乔芷薇身周那看似无形无质,实则诡异的秽浊之气,那便是那些看风水的江湖术士常说的煞气。
桃花剑阁后山那满山桃花下,便是千年前武道圣地广寒寺灭亡时三万僧人坐化之所在,以佛门亡魂养煞,实乃当今天下最凶杀之地。
只不过,此事隐秘,世人只知桃花剑阁剑术高明,门中嫡传善于杀伐对敌,同辈之中几为各派第一,而少有人知他们以自身养煞,早怀凶厉之心。
“这糖人,倒是好手艺。”乔芷薇站在一处摊前,眉眼弯着。
在她四周,不知何故,原本傍晚时还多的人渐渐稀了,方才还随她脚步,想要多看她两眼的人也走远了。
不是不想见,而是人生有慧心,对秽浊天生敏感,哪怕花朵再美,闻久了也会心生腻味。而同样,在感煞气久后,那些人便下意识会离远一些。
哪怕他们不知道缘由,哪怕他们已经沾染上桃花煞,哪怕他们已经走在死亡的归途。
“小姐真是慧眼。”那卖糖人的老翁笑道:“小老儿这手糖人儿手艺传了六十年啦。”
乔芷薇看的,是那架子上一排糖人里持剑的一个,其实也未必有多么栩栩如生,只是她觉得这糖人有些传神。
因为上面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透明而麦色的糖人上,映出的,不只是自己的影子。
乔芷薇脸上的笑容敛下去,“你们先回会馆。”
各大派来京城,自然不住客栈,而是如皇朝各州府在京一般,有会馆开设。桃花剑阁身为持剑八派,会馆自然是在内城的。
那两人犹豫片刻,知晓不该多问,但还是有些担心眼前人。
毕竟,京城高手如云,遇到事情,他俩虽然武功平平,却也可以多些帮衬。
“走。”乔芷薇淡淡道。
两人再不停留,牵马便走。
乔芷薇手掌一翻,在摊上放了铜钱,将那糖人摘了下来。
然后转身,朝一旁那条巷子走去。
19.青霜剑
乔芷薇踩上巷子里的青石板,有些斑驳的地面上多有坑洼,一旁的屋檐不高,踮脚可以看到院墙里头。
此时天光暗下来,巷子里晦暗一片,她拿着糖人,放到眼前,麦芽色的糖人透明着,她眨了眨眼。
“我都来了,还不出来吗?”乔芷薇把糖人凑近,朝前看着。
她语带轻笑,貌似随意,可空着的左手却离腰间双剑很近。
此时,她已经往巷子里走得挺深了,背后的长街喧嚣,都有些渐远。
有脚步声从前而来,很轻缓,是布鞋踩在地上的微响。
巷子里的晦暗仿佛被人居中劈开,那道身影渐渐清晰。
一袭青衣,冷漠的人,一把木剑,寒意逼人。
乔芷薇下意识眯了下眼睛,手里的糖人从中间分为两半,一边掉在地上,一边连着小棍还在手上。
“「青霜剑」周子衿,真是个漂亮的人儿啊。”她莫名感慨一声,看了眼手里的糖人,有些可惜地丢了。
青霜,即为青空和冷霜,剑冷,人亦冷。
周子衿淡淡道:“你该知道我为何来。”
乔芷薇努努嘴,“唔,是因为你觉得我勾引了你的心上人,不乐意了,原配想来打姘妇?”
周子衿神情未变,开口道:“你修桃花煞,如何对别的男人我管不着,但你今日不该逾越。”
“所以呢?”乔芷薇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前人手中的木剑,“听说你与叶梓筠是同门,我打不过她,但一直想试试你这柄青霜剑有何出奇之处。”
周子衿抬剑,“好。”
乔芷薇瞳孔一缩,眼前之人竟如一道青烟而逝,可那柄木剑却已在眼前。
她无从再想,身周有粉色雾状骤然飘散,随着内炁的鼓胀而充斥在一丈之地。
这是秽浊之气,是她的桃花煞。
粉色的雾中一抹青衣显现,但剑身未斜,直冲她眉间而来。
“好重的杀心。”乔芷薇心底暗惊,却也在此时双剑出鞘,一柄自行激射而出,一柄持于手上,于千钧一发抵在眉前。
叮!
她退了一步,眉间紧贴着自己的短剑,而来剑身之处,则是对方那刺来的木剑,万幸的是,她挡住了。
子剑悄无声息,从周子衿身侧飞袭,于此同时,四下粉雾更甚。
这不只是无形桃花煞随内炁而充盈,其中还有激煞的药粉!
周子衿柳眉一拧,剑收而起狂风,剑气肆虐,如平地龙卷。
桃花煞登时一清,四下溃散。
乔芷薇借此后退几步,眼底凝重而嘴上轻笑,“你这人倒真是心狠,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周子衿没说话,桃花煞四溢,若附近有人沾染上轻者小病,大者留下病根,有损寿元。可她之所以选择此巷,便是因为这个时辰,该巷中的人家不会有人在。
而她受方才影响,此时见眼前人巧笑嫣然及媚态风情,即便同为女子,她心中仍不由地一荡,小腹上平白生出几分热意,下意识扭了扭腿。
周子衿银牙微咬,手腕一抖,只是寻常不过的木剑上忽而凝起一层冰霜,四下也变得有些冷,而心神因此而凛,那丝燥热也消失不见。
“用剑,竟然还用毒。”她眼眸微沉。
乔芷薇笑笑,“咱可不是正人君子,你想要我的命,我怎就不能用毒了?”
周子衿却是长剑朝一旁挑出,铿地一声,那柄又欲暗处偷袭的子剑崩飞,扎进了墙中。
乔芷薇脸色不变,仍是笑盈盈的,“好啦,我保证不再招惹你那心上人了还不行?”
“你不该招惹的,是将军府。”周子衿一剑刺出。
乔芷薇脸色一沉,横剑一挡,语气微冷,“你还真把将军府当家了。”
周子衿眸光一闪,乔芷薇心头一惊,不待有所动作,只觉从剑身上传来无法相抗的巨力,而手腕更是一瞬剧痛。
“你!”她脸色一变。
周子衿轻叱一声,内炁攸然间如山崩海啸,剑上冰霜炸裂,如雪花般飞扬,身周三丈之地寒气覆盖,就连墙上都爬满冰霜,似冬日已降。
而乔芷薇再也无法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