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出现在心头,第五唯我却并不觉得诧异,反而是有几分热血沸腾。
正是这种久违的感觉,带着危险的刺激,全身上下好似每一处都在舒张着一种喜悦。
而本是阴沉的天空,乌云缓缓散去,雨渐渐小了。
第五唯我深吸口气,然后吐出。
荡开的车帘外,可见阳光洒落在车辕上。
他觉得,应笑看或许凶多吉少了。
若将此消息放入江湖,必足以引起轩然大波,能让应巨侠凶多吉少的险境或是人,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
但在第五唯我心里,却真是这么认为的。
应笑看的武功,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便是在江湖里,也是一代宗师,可排进天下前五之列。
可是,若是面对那些人,如果那些人真的像自己所看的秘录中描述的那样…
第五唯我伸手,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雨后如洗的山野。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今后江湖,就再无巨侠了。
而他要尽快返回神都,将手下的力量散出去,寻找应笑看和那些人可能遗漏的消息。
他有些紧张,但更多的,还是终觅对手后的跃跃欲试。
……
山野之中,林木众多。
丘陵之高,灌木丛生,怪石之上,两道身影一站一坐,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于此间,看着百丈外经过的玄甲精骑。
而他们的目光,在那辆双驾马车上,只是一扫而过,似是根本不敢多看逗留。
站着的高大的壮硕之人,抱着胳膊,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
坐着的矮小的瘦弱身影,则沾了点口水,捻开手中的册子。然后,从怀里取了朱笔,在上面划了一道,好似点去了一个人名。
“真是期待,与他交手。”身边的人,瓮声道。
“你最好不要这么想。”瘦小的人将朱笔和册子一收,“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身边的人哼了声,不再开口,他知道,对方是怕自己鲁莽,因此暴露。
只是虽然不忿莽撞,却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
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只是站在这百丈之外,看着那人从眼前安然离去了。
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不敢。
已知之中,百米之内,是第五唯我动辄间的天地之域,但他们只能离得更远。
起码,现在只能是这样。
不过,不会太久了。
两人相视一眼,身影于原地缓缓消失。
86.教训
应笑看还没有回来。
日头落下,黄昏以后,又至傍晚,聚义庄内掌了灯。
大堂长桌上,端上了饭菜,苏澈与江令寒等人围桌而坐,只不过本是喝酒叙旧,高高兴兴,现在却气氛沉重。
每个人脸上,都能看到那丝担忧和凝重。
季子裳坐在首位,此时手指捏着桌上的酒杯,目光直直看着,有些出神。
酒水中倒映烛光,上好的佳酿在此时却让人提不起胃口。
江令寒几人相视一眼,也是默不作声。
苏澈看着桌上饭菜,轻叹口气。
“怎么了?”叶青玄看过来。
“好菜好饭招待,咱们该吃饱才对。”苏澈道。
季子裳听后,回神,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应巨侠是一代宗师,武功高强,放眼天下,也少有人能成为其对手。”苏澈道:“他此时未归,该是事情还未办妥,咱们与其在这瞎操心,还不如好好休息,在应巨侠回来之前,照看好庄子和其他义士。”
江令寒闻言,点头,认同道:“苏公子说的不错,换句话说,若真的有应巨侠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在这只是担忧也帮不上什么。”
“没错,第五唯我虽在今日退去,但朝廷绝不会善罢甘休。”秦凡说道:“明早墨家的人便该到了,机关城内发生具体,咱们也能知悉。各派之间,或许因此也会有所改变。”
季子裳默然片刻,随即当先举杯。
“敬各位。”他说。
他心里的担忧,在场之人都能感受的到。
毕竟应笑看是他的师傅,两人亲若父子,尤其是今日第五唯我突然离去的诡异举动,无疑是让这突如其来的担忧更为深刻。
但他们并不能做什么。
几人举杯,默默饮酒。
……
酒是好酒,江湖人饮的酒,自然更烈。
若是寻常人这般痛饮,不消几杯便要醉倒。
但在场诸人若不想醉,那即便再是三千杯,也只如喝水一般。
只不过,季子裳喝醉了,他没用真气来挥发酒气,只是喝了半坛酒之后,便醉倒桌上。
诸人笑过之后,却也知这是为何。
本是同辈之人,名声天赋伯仲难分,但此时场间诸人已是走在他前头,只因他心境有缺。而即便他不曾后悔,面对诸人时,也难免有失落之感。
如今聚义庄得罪朝廷,过往朝廷威胁在今日不吝变本加厉,甚至惹得第五唯我亲至。
而应笑看不在,且还不知要何时才能归来,那身为少庄主的季子裳,身上的担子自然极重。
今夜过后,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会影响聚义庄的存亡,而其中,更多的还是那些志气相投之人的生死。
明日墨家的人便会来此,若那些在朝廷威逼利诱下妥协的门派和江湖人就此沉寂,且不能让江湖各派意见统一,那此次诸派联合就成了笑话,聚义庄多年的名声也就毁了。
余下还有等等牵扯、考量、思虑,让季子裳在此时只想一醉方休,短暂地逃避。
因为明天,又是要新的开始。
苏澈等人当然知道,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季子裳才能放心醉去,不然的话,他心中的这根弦,不知道还要绷紧多久。
下人扶季子裳回房之后,还有丫鬟收拾了桌上的饭菜,擦干净桌子之后,重新放上了新酒。
苏澈并不喜欢喝酒,他想着,如果换了盗帅在这,肯定已经是跟场间几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了。
就如此时,对面的叶青玄那般。
叶公子喝的脸颊通红,没醉,但也受了酒气影响,现在正揽着秦凡的脖子,说些江湖趣事,说些自己早年闯荡江湖的经历。
而秦凡显然也是无奈,想挣脱开又觉得不好意思,索性就附和点头,不时恩恩啊啊几声算是敷衍。
石不予也在饮酒,只不过是小口浅酌,而这目光一直落在苏澈手边,那把沉影剑上。
苏澈当然能受到这道目光,且对此颇为不喜。
“石姑娘。”他直言道:“你似乎对在下手中这把剑,颇为上心?”
“我想要。”石不予看他一眼,眼神仿佛会说话。
苏澈微微皱眉。
此言虽是直白,却无比失礼。
一旁,江令寒也不免皱眉,想要劝说几句。
但石不予又道:“这剑是公输火药所铸,剑是好剑,不该蒙尘。”
苏澈点点头,手在剑鞘上摸过,“的确如此,但不知这剑要如何才不会蒙尘?”
石不予眼神微亮,其中光芒一线好似比此间烛光还要刺眼。
“当然是用来杀人。”她说,“刀剑为兵,若不杀人,持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