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
墨痕见此,不由一笑,“为何这般看我?”
盗帅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倒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墨痕看着他,“你常年在外,从前咱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是驻足交谈,或是知悉彼此了。”
盗帅点点头,“确实,以往对你多是听说,也就近来为了墨家,方才共事。”
“是啊,都是为了墨家。”墨痕笑了笑,然后道,“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那武功练得怎么样?”盗帅忽然问道。
墨痕本已转身,闻言一愣。
他目光平静地看过去,“你这是想嘲讽我?”
盗帅看他半晌,方才一笑,“说笑了,只是觉得你一个人闷头练功,也未免无趣”
“我并不这么觉得?”墨痕打断道:“一个人练功,很有趣,反倒人多了,就没了兴致。”
盗帅友好一笑,“那就,告辞。”
墨痕在他脸上看过一眼,转身离去。
盗帅抱着胳膊,看着其人走远。
“你跟他说什么了,看着好像不太愉快。”一旁,江构走来,同样看着那离去之人的背影,随口说道。
“你对他,了解多么?”盗帅问道。
“为什么问这个?”江构有些疑惑,“你该不会是怀疑他吧?”
他的语气里当然有惊讶,还觉得有些荒唐。
因为墨痕是上代巨子的独子,也该是这一代的巨子,但毕竟年纪尚轻,对墨家有无甚功绩,所以敬重他信服他的人不多。再加上他习武天赋确实一般,为人又不热情,对墨家技艺也无研究,是以这巨子的位子,还是被威望最重的方不同暂代了。
但是,墨家若有事,最不该怀疑的人就是墨痕。
“他可是巨子的儿子。”江构认真道,不无提醒之意。
盗帅好笑地看他一眼,“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就是随口一问。”
“真的?”江构眼里还是不太信。
盗帅嘁了声,“你要不说就算了。”
“别啊。”江构拉他一把,有些犹豫道,“我对他其实也了解不多。”
盗帅挑眉,“你俩都在机关城内,你也不外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不熟悉?”
“我倒是想跟他熟悉,但他这性子太孤僻,一直深居简出的,我也没机会啊。不过”江构说着,左右看了眼,声音压低道,“要说最了解他的,肯定是他身边的影子啊。”
说到这,他忽地一怔,有些疑惑,“不过按理说,这影子该是不离他身边三丈才对,可据我观察,怎么没见过他身边有符合这般特征的人?”
所谓墨家巨子的影子,一辈子便要活在阴暗之中,除非死去,否则不会将真实身份露于人前。
影子是为了巨子的安全而生,可毕竟是与墨痕相同年龄之人,就算有隐匿功法,不离墨痕三丈之距,以江构修为,要想找出此人行踪,也不算困难。
他所疑惑的,正是他未发现有这么个人。即便大殿议事,对方或许因避嫌而不入,但平日里,墨痕出行,此人是藏在哪里了?
机关城内巷道没有曲折,要想藏人何其困难。
盗帅本来没往这方面想,只是单纯为墨痕的举止态度而疑惑,但现在一听,也才惊觉此事,他也未见过那个影子。
而他也想起来,之前听苏澈说起过,对方偶遇墨痕,谈及当年之事,也曾提过影子,却被墨痕以事搪塞婉拒。
此时已经看不见墨痕背影,但盗帅不免往那边看去。
“你俩之前说什么了?”江构问道。
他不再纠结方才之事,不过是自己念头一闪,想到了什么就随口一说罢了,虽是好奇那影子踪迹,却也称不上是怀疑。
毕竟对于自小在机关城长大的墨痕,莫说是他,便是其他人也不会怀疑此人会对墨家不利。
江构也不觉得盗帅是真的怀疑,只当是对方随意这么一说罢了,所以才想知道方才两人说了什么。
盗帅知道这位老友的脾性,便道:“我就问他之前为什么针对李长老。”
江构一愣,“他怎么说?”
盗帅轻笑一声,“他的意思是,咱们这几个早就知道方景然行踪的人,都值得怀疑。”
江构闻言皱眉,他当然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你是说,他也早知道方景然之事?”他问。
“他是巨子,有什么不能知道的?”盗帅将原话复述。
江构浓眉皱了下,“今晚怕是不行了,等过几日寻个机会,我去他住处瞧瞧。”
盗帅本来是想出言阻止的,因为他一贯主张就是哪怕心里怀疑了自己人,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要说出来或是有什么举动。
但他也知道江构的性子,对方说是去瞧瞧,其实不过是想看墨痕私底下有没有见什么人。
因为江构是不会怀疑墨痕的,他此时的怀疑,只是觉得墨痕或许是被人蒙蔽或利用了。
所以,盗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咱俩一起去。”
35.杀机来袭
当知道在外截杀墨家子弟,且今次来犯机关城的大敌是锦衣卫之后,墨家的守卫和巡逻力量便更强了。
这不仅是体现在人数上,还有分发携带的兵器上。
信鸽依旧会往外飞,但从不见有飞回来的,而且,如今机关城的上空,连半只飞鸟也看不见。
山雨欲来之前的沉闷,笼罩在众人的头顶,谁也不知道,这片阴云何时就会化作狂风暴雨,将一切都淹没。
这日夜,难得无风,空气有些闷热。
箭楼上值守的人由两个变成了三人一组,而其余箭楼包括阁楼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也会有一人持弓弩巡视。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攀上箭楼,他就像是一只灵活的壁虎,哪怕相距越来越近,那箭楼里四下相顾的三人竟也毫无察觉。
黑影看着上方三人,抬起双手,轻微的机括响动中,钢针射出,与此同时,他一按栏杆,飞身而上,将三具尸体一把接住,轻轻放下。
他偏头,其他方向的几处箭楼、房上暗桩皆是毫无察觉,因为做这件事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一道道黑影自林中而出,射出飞爪攀上墙头,很快便将这机关城的外院一角占据。
机关城有内外之分,内是以青铜大殿为中心辐射的方圆百丈之地,阁楼林立,以飞空回廊连接,有箭道、飞木等机关。外则是巷道高墙,筑成机关城廓。
此时便是机关城廓东边被占,其中值守的墨家弟子,甚至连机关都来不及开启。
尸体被拖下去,一道道身影出现于此,却未往机关城内深入。
“机关城守卫森严,方才真是好险啊。”有衣着轻甲之人开口。
“你想说什么?”有人走来,神情冷冽,一双鹰目闪烁寒光。
其人一身锦衣绣蟒纹,裹红底绸缎披风,腰际只露嵌玉刀柄,细长的手指轻轻抓握着。
他开口,语气竟似一缕绕颈阴风,让人浑身一颤,汗毛倒竖。
先前开口那人同样如此,脸上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