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甚至还生后退避开之意。
被他所盯的那三人,一时间竟是连动也不管动,便连呼吸都好似慢了慢,至于眼中,除了慌乱外,再无其他。
“本将,燕廷玉。”堂上那人淡淡开口。
话落,堂下四人皆是一惊,便连看似淡然,实则也在猜想对方身份的公孙懿,都是脸上一瞬愕然,惊讶丝毫不少。
天下姓燕的不少,可最有名的便只有燕国上将军府的燕。
无论是纵横疆场数十载,杀出赫赫凶名的‘屠夫’燕康,还是少年得志,白衣渡江奇袭梁都,而一战成名的燕康之子燕长安,这都是上将军燕府的顶梁柱。
而眼前这人,便是燕康的侄子。
燕廷玉声名并不太显,便是在燕国,都是如此。人们知道他,多是因为他的出身,而不是其人武功和谋略。
可同样的,仅凭他是燕康除燕长安之外的唯一后辈,这便足以让人记住。
场间那脸带惊讶,而眼中却透着巴结讨好的三人便是如此。
但公孙懿不同。
他有才干,有抱负,虽然打理一州事务并不容易,可他绝不安心于此。他要处理的政事,从不是帮高立兴,及梁州府衙的这帮无能官员收拾烂摊子。
事实上,梁国朝廷还在时,他觉得自己仕途无望,而天下换主之后,他好似一下看到了希望。
他暗中搜集了不少有关燕国朝廷官员,和豪门世家的消息,包括一些名门望族在内,他都整理了不少。
公孙懿想要出头,所以给其中一些人写过自荐信,因为他不甘心。
而其中,就有这位燕廷玉。
因为他觉得,对方同样也是不甘心的。
燕廷玉身为名将之后,也是少年成名,只不过在其父战死沙场后,便就此寂寂无闻,甚至长大后被人所知,还是因为燕康的缘故。
他不像燕长安那样可以带兵打仗,他没有参加武举,只靠祖辈蒙阴被授予官职,不大不小地吊在军中。
在未见面之前,公孙懿从此人有限的生平介绍中,难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当时只是抱着试探的态度写了这么一封信,可同样诚恳。
此时,在听到对方就是燕廷玉当面之后,公孙懿愕然之余,下意识便想,对方来此,莫非也因为自己的那封信?
可说实话,他甚至对自己送出的那些信,能不能到收信人的手里,都不抱什么希望。
堂首,燕廷玉见场间四人神情,淡淡一笑,“怎么,还需让本将再多介绍?”
“啊不用不用。”先前问话那人一脸赔笑,额上却有冷汗,“原来是燕将军,燕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下官等人自是知道的,知道的。”
燕廷玉冷哼一声,随后看向公孙懿。
后者一怔,随后躬身一礼,然后便将高立兴与血衣堂口发生之事全然说出。
末了,公孙懿看着燕廷玉面无表情模样,突然想到对方先前所问,是‘梁州城发生之事’,而不只是昨夜发生之事。
不过片刻之间,他心思几转,略作斟酌,便开口,述说自桃花剑阁下剑令追杀后,梁州城内因此所生的大大小小之事。
旁边,那三人一愣,而后抬头,看到了堂首那人不时点头,眼露满意。
登时,他们心情更不好了,也对公孙懿有更为嫉恨。
不多时,公孙懿便说完,然后躬身立于堂下。
燕廷玉打了个哈欠,道:“你觉得,昨夜之事如何处置?”
公孙懿一怔,他本以为对方会问自己方才所说,可实在没想到,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对方问的还是昨夜之首发
当下,他有些摸不准眼前这人心思不说,一时间自己的思绪竟是有些乱首发
不过,公孙懿自也非常人,当即道:“如今新朝刚立,高大人乃朝廷命官,他如今被害,若不迅速破案找出真凶,一旦此事传出,恐怕不免令人心头惶惶,此对朝廷更是不利。
血衣堂口被灭,此事已传扬出去,想必血衣堂或是天下盟都会派人来此调查。只不过这等事触犯律法,本就该衙门来管,自是不能交给江湖门派去处置,否则有失朝廷威仪。
但像天下盟这等江湖大帮,素来霸道,要如何处理,恐怕也要费一番工夫”
说到这,他声音略低,忽地不说了。
因为公孙懿一边在说,一边在观察着堂首那人的神情,此时,他已是见对方眼中流露不耐之色了。
是以,他便止住了话头。
不论真假,燕廷玉的确是表现出了几分不耐。
“你的意思,就是想尽快破案,找出真凶吧?”他问道。
公孙懿不好意思地一笑,拱了拱手,他说那么多,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只不过身为下官,自然是要稍加分析的。
“时辰不早了,吃饭吧。”燕廷玉说了句,然后起身。
公孙懿张了张嘴,愣住了。
另外三人也是如此。
129.来人
这日午后,一队人马进了梁州城。
城中吉安坊,虽说本就不是什么热闹的坊市,可今日却更是冷清,便是人烟都没有多少。
街口有几个躺在椅上晒太阳的老人,这时马蹄阵阵,遥遥而来。
他们不免眯眼去看,看看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会来此,而从这马蹄声上判断,恐怕也是不下于二三十的人马。
官府的人刚走没多长时候,难道是城中其他帮派的人?
不像。
这个时候,没人会来惹麻烦,就算是想看热闹,既不会选在今天,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
近了,来人很快便到了眼前。
唏律律,能看出疲惫的马踢踏着停下,喘着粗气,马上的人哪怕带着斗笠,下巴上也是汗涔涔的。
“老丈,劳驾问下,今儿个除了官府的人,还有什么人来瞧过那堂口啊?”
骑马的人里有个抹了把脸,开口问道。
这人的声音还有些年轻,只不过许是长久赶路少了水,此时声里透着沙哑。
晒太阳的三五个老头儿都是吉安坊的老住户,早就知道那血衣堂口的名声,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也算是对江湖人有些了解。
此时不用细瞧,只看这马和刀,就知道这伙人也不是什么善类。
本着不想惹麻烦的心态,自然没人开口。
有的眯眼装着打盹儿,有的两眼浑浊,瞧着眼前这伙人,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但,就是没什么回应。
“嚯,这几个老帮菜!”人群里,有个瓮声的,看了这几个老头儿架势,顿时有些恼火。
“胡说什么!”之前问话的年轻人呵斥一声。
倒是想不到,这人还是个领头的,他一开口,队伍里同样有些不耐的,也都将要说的话咽下了。
“老丈,咱们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打听打听。”这青年摘了斗笠,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风霜的面庞。
他长得浓眉大眼,只是头发看着有些乱,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