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军卒,他能改变什么?”
“不愧是苏定远的儿子。”颜琮说了句。
“你既觉我是将死之人,不如将一切阐明?”苏澈道。
“如果你还想多活一时半刻,就不要再问。”颜琮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你闭嘴就好。”
苏澈便不说话了,当下也不敢运转无名桩功来搬运气血尝试冲穴,只好暗暗调整无名呼吸法。
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只当是就算临死,也要拼尽全力去寻一线生机。
而在冥冥之中,想的自然便是所会的修行法门。
……
马车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停下了。
“大人,到了。”外面的赶车人轻声道。
颜琮睁开眼,顺手给一旁的苏澈解了穴道。
两人下车,苏澈因为长时间的点穴而浑身僵硬酸痛,不亚于练了个把时辰的桩功。
他站在车辕旁,四下看了看,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地方。
他久居府中,总共也没出城几次,而对这外城从未停留,更是毫不熟悉。
此时只见四下高阁林立,一路来时偶闻喧嚣,不难想象,若在白日,这外城之繁华热闹绝不会亚于内城。
只不过此条长街石砖斑驳,看来是很有年岁了。
一旁,是灯笼高挂的府邸。
苏澈看了眼,长街住户自是不少,可唯有此门此户掌了灯笼。
两盏橘红色的微光,倒像是什么恶兽的眼睛。
此时,朱红大门大开,早有俩精壮汉子从中而出,朝马车来路和其他方位仔细打量戒备着。
“走吧。”颜琮负手,淡淡道。
“能不去么?”苏澈握了握掌心,干干道。
逃自然是逃不掉的,此前他以为颜家书香门第,不懂修行,哪曾想过颜琮竟还是武道高手,仅凭那手点穴便可见一斑。
颜琮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玉书说你诡计多端,你也不用在这与我装样子。你不是想知道更多么,现在不妨便进去瞧瞧。”
苏澈抿了抿嘴,他只想装的无害,可天知道颜玉书怎么在颜琮面前评价的自己,而且颜琮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当真是对自己无比了解。
“战场瞬息万变,绝境时还求一线生机。”颜琮抬脚朝府中走去,“有什么手段,尽管试与我看。”
苏澈咬咬牙,闷着头跟了上去。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都这样了,除了硬头皮也没别的了。
颜琮感知到身后那人虽然紧张却不乱的呼吸和步子,无声一笑。
……
这府邸自是不小,陈设风格与内城大宅院相似。
苏府本就是老宅,远不是这等浮华装潢能比的,谈不上入眼与否,只是苏澈自然用不着惊讶,他看的是这府中暗哨所在,以及这护卫的力量。
所过两进大院,他已经看到了三队手持火把的巡逻守夜人,具都是身负刀剑的干练之人。
能有这么一股力量,那这府邸的主人会是什么刀口舔血的江湖大豪?
苏澈有些好奇,但更多的,还是心底的担忧。
或许自己,今次便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他想起了自家父亲和周子衿,心中担忧和亏欠交织,以及对可能到来的死亡的畏惧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啪,
冷不防,苏澈脑袋被人拍了下,这更如是情绪爆发的导火索,他眼眶一热,竟是差点哭出来。
并非是委屈,而是在心中重重压力之下的反应。
但他仍是倔强地仰了仰头,梗直了脖子。
颜琮没看他,只是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会吓尿了裤子,不过这快哭的样子,也当真让人小看。”
说着,他便当先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堂。
苏澈吸了吸鼻子,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深呼吸几次,昂首挺胸地跟了进去。
他是苏府的二少爷,将来的少将军,更是苏定远的儿子,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他也不能坠了苏定远和苏府的名头。
自己可以被人小看,但父亲和苏府不行。
在他堂然进去之后,堂中几人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上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只不过双眼眯缝,不见浑浊。有颜琮在前,苏澈自然不会再被他人外表所欺骗。
堂中分列左右,左三右二,左位除却低头饮茶的颜琮外,另外两人却是一对双胞胎女子,三十左右的岁数,俱都身穿青衣,一个双臂挂满铜环,一个手旁放着对脸面大小的金环。两女子目光锐利万分,隐隐有种如火般的侵袭。
苏澈只觉眼眸刺痛,没敢多打量。
27.敌手
右位是一青年和中年人。
待苏澈看清那青年人模样的时候,顿时愣了愣。
“原来是这位小哥儿。”那青年看着他,微微一笑。
苏澈今夜已经惊讶太多,此时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太多情绪。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自己与苏大强去那鸿鹄学堂,在那学堂不远的菜地里遇见的青年男子。彼时对方拿瓢舀水,闲散安逸,哪能想到他会与这些丧良心之辈同伍。
最后那中年人却是个脸上带着凶恶刺青的,脚边放了把宣花大斧,明晃晃的斧面正好映出自身略有苍白的面容。
苏澈心下不忿,自己竟会被吓白了脸面?
“此子何人?”上首那老者瞅了瞅苏澈,转而歪头看向颜琮,道:“颜大人,你也知道咱们这是什么营生,现在恐怕还不到领后辈来瞧热闹的时候吧?”
颜琮只是把玩着手中茶盏,轻声慢气道:“是后辈不假,但也不是来瞧热闹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老者眉头一皱,他最讨厌的就是对方这副‘有话不说完,故意装腔拿调’的做派。
“他是苏定远的儿子。”颜琮说道:“想必那些人会很喜欢。”
老者一愣,不光是他,除了那青年之外,其余三人都是愣了愣神。
尤其是那貌相凶恶的中年大汉,此时眉头一锁,沉声道:“你怎么敢惹上那凶神?若是被他知道了,还不得闹个底朝天么!”
“你怕他?”颜琮看了他一眼。
“废话,手握玉龙关二十万平北大军,你不怕?”那大汉瞪了他一眼。
玉龙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北地要冲。是大梁与北燕的正面防线重镇,也是逢战必争之地。在苏定远之前,此地一直被北燕占据,进可攻退可守,大梁吃了不少亏。
其后被苏定远两战夺回,驻守在该地的,便是大梁精锐平北军,也是唯一能与北燕铁骑正面相抗的大梁军队。
至于苏定远为何不在玉龙关,而是久居大梁,这便是另外的原因了。
颜琮轻笑,“玉龙关离京一千七百里,而苏定远大权在握,功高盖主,已受猜忌,就算他知晓此事,也不过是用自家的力量来查,还能用国之重器不成?”
那壮汉见他这么说,顿时哼了声,不过也没再反驳。
毕竟谁都知道眼前这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