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摘了,用这个。”他说道。
苏澈看了眼,那手巾倒是干净,不过是湿的。
“哪来的?”他问道。
盗帅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苏澈看了眼,那是几个端着一个托盘,不时在场间走动的男子,都是一身伙计打扮,手上的托盘里放着打湿的手巾。
“万事最怕上瘾,赌徒上头可不得了。”盗帅说道:“这是给他们擦汗的,也是除晦气的。”
不等苏澈开口,他继续道:“都是街上卖的干净手巾,在这里你用了就是你的了,一两银子一条。”
“这么贵!”苏澈自是惊讶,这么条寻常手巾,不过几文钱罢了。
“你以为呢,在赌坊里,买的就是寓意。”盗帅说道:“擦擦手脸除去晦气,听听,多好。”
苏澈把斗笠摘了,顺手接过手巾,先凑到鼻前闻了闻,却是没什么异味,这才搭在手上,捂住了口鼻,不过也没直接接触。
盗帅摇摇头,自己也捂了一条。
等朝人群里挤着走了一段后,苏澈忽然问道:“你不是没银子么,哪来的钱买这个?”
不过,话刚问出口,他便看到了盗帅带着笑意的眸子,当下便明白过来。
这是盗帅的手艺啊。
两人是朋友,他有心劝说两句,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
既然盗帅没有为恶,现在还有自己在身边,日后有的是机会劝诫,而等两人分开的时候,再提醒也一样。
只不过对方这名号都叫了这么久了,恐怕不是那么好改的。
盗帅当然不知道苏澈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他眼神也不像是在想眼前之事。
“你可要看好荷包,别让人顺了去。”他说道。
苏澈轻笑,“怎么,有你堂堂盗帅在,还有人能从我身上偷去东西?”
盗帅撇嘴,“这可说不准。”
两人开始找人。
据盗帅所说,汤天赐就住在这附近,而这赌坊所在,便是彼时汤天赐留给江构的住址上所述。只说日后若要寻他,便来此处找他,除却偿还人情帮忙以外,旁事一概莫来。
“所以,你觉得他是住在这赌坊里,或者,这赌坊就是他掩人耳目的产业?”苏澈问道。
江湖风媒多是些武功不济,而又向往江湖之人所干的差事,多要行走江湖,方方面面都要用到银子,所以除非是抓到重要情报卖出,不然的话,少有手头宽裕的。
不过像是汤天赐这号人物的话,这银子应该不缺,所以苏澈才会猜想,这赌坊或许是对方产业。
盗帅冷笑一声,“这赌坊要真是他的,恐怕刚开起来,第二天就能让人给拆了。”
“留意这些赌徒里,年龄四十岁左右,右手小指断了一截的男子。”他说道:“符合这个特征的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苏澈心想这特征未免太过明显,不过他当然不会以为盗帅会搞错,所以既是如此,这汤天赐还敢在这等地方出现,要么是他有遮掩的手段,要么就是这个特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分头找么?”他问道。
盗帅略一思量,摇头道:“不行,现在时候,你我不能分开。”
苏澈点点头。
两人于人群中小心打量,虽是重点去瞄人的右手,却也怕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因此很是小心。
这赌坊很大,从一层往上看,第二层依旧喧闹,只不过到了第三层就看不到在栏杆后走动的人了。
那上面更像是的客房之类的。
盗帅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道:“倒是也有可能躲在上面。”
“也可能不在。”苏澈收回目光,说道:“既然汤天赐只给江构留下了一个讯息,让来这里找他,要么是因为他就在显眼处,要么”
“要么是他就在这一层,能注意到出入的人。”盗帅眼神一亮,拳掌碰了下,“若是江构来了,他就会主动出来。”
苏澈点点头,“正是如此。”
只是这一层人也很多,又太过嘈杂,剑识自是受到影响,他还做不到能以五感之外去感知。
除非是恶意窥探。
“去那边看看。”盗帅说道。
他指的方向,是离门不算远,而只要抬头便能看清整个大门的地方。
苏澈随他过去,拨开人群,近前一看,却是一张五米长桌,上面有‘大’、‘小’二字,两字中间有个花豹图案,再就是一个白圈。此时圈中已经放了不少银子,其中以碎银居多,也没有一张银票。
而围在这的,从穿着打扮上看,也都很是寻常,许多人脸上手上,都带有风霜之色。
只不过其中不乏有挎刀带剑之人,显然也是有些武功在身的江湖人。
苏澈正看着,胳膊忽地被人撞了撞,他偏头,盗帅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你说该押大还是押小?”
49.意外来人
盗帅虽然有时候不太自律,却也不是好赌的人,这一点苏澈还是知道的。
因此,当盗帅说押大押小的时候,苏澈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对方发现了汤天赐。
他看过去,发现盗帅朝他轻轻眨了下眼。
苏澈神情不变,状若无事般地看了眼围绕赌桌的场间四周,然后目光落在桌上。
匆匆一眼,他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眼前赌桌上,是压小的比较多,而中间画着一只花豹的区域上却没有半块银子。
“压的少,赔的多,要不押豹子?”苏澈说道。
盗帅一愣。
旁边有听见的,当即笑了,“从中午到现在,豹子一把没出,照这个势头,今晚也不会出豹子。”
“就是,不过你要是钱多可以押,中了绝对大赚。”
“赶紧的,要押快押。”
有还在观望的都撒了银子,不外乎就是大、小之分,却是没有往那‘豹子’上丢银子的。
庄荷是个脸色蜡黄且瘦削的中年人,此时道:“买定离手,还没下注的客人赶紧了。”
盗帅连忙看向苏澈,“你真想买豹子的话就押呗。”
“能三个全押吗?”苏澈问道。
这话一出,四下听到的人皆是哄笑一片。
“哪家的小娃娃,赶紧回家去吧。”
“第一次来赌场吧?”
“瞎耽误功夫,赶紧走!”
“浪费本大爷的时间,赶紧走赶紧走。”
盗帅干咳一声,刚想说什么,苏澈手掌一番,已经拿了银子出来。
“十两,压小。”他把银子直接丢了过去。
成锭的十两银子,而且还是十足的官银,在那一堆多是散碎的银子里,倒有几分显眼。
“呦,还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哈哈,别是拿了家里的银子,再输个底朝天。”
在这里赌的多是寻常百姓,市井中人,一般来赌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两顶天,毕竟都是家中的男人,这些银子虽然不少,却也能拿出来。尤其是对好赌之徒来说,一旦上头,几百两甚至家徒四壁都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若是一个年轻人直接拿出十两银子,且脸色不带变的,那除了此人家境颇丰,不在乎这点银子外,便是此人真的年少不知,不清楚这银子的贵重。
现在,周围之人打量着苏澈和盗帅二人的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