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人是怎么教的你?”陈康上下打量他一眼,道:“看你也不像是那些没教养的普通百姓,把你爹叫来,要不就报官。”
堂中原本围观的人都在看着,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颜玉书双手握紧,显然是忍耐到了极致。
苏澈却拽了他胳膊一下,他看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老者,道:“您是教学问的,就不问问刚才事情的缘由?”
“你还知道学问,缘由,什么缘由?”陈康脸色一沉,“你在这打人还想强词夺理?”
苏澈想讲道理,“我只是觉得事情还没弄明白,您未免太武断了些,我闯进来,的确该受这一鞭,可”
啪,
苏澈脸色一寒,那柳条被他抓在手里。方才他话还没说完,对方竟然还想抽他!
“你还敢躲?”陈康瞪了瞪眼。
“过分!”苏澈吐字冰冷,手上用力一拽,陈康手里的柳条登时脱手。
“胡闹,没教养,以下犯上!”陈康伸手指着他,气的浑身哆嗦。
“够了!”颜玉书喝了声,指着牛贲,看向众人,道:“你们也知道昨日大行寺发生的事情,他说‘要真有被拐骗的孩子也是活该,谁让他们蠢。’我跟他理论,他反拿我相貌说事,牛贲如此辱我,我难道不该打他吗?”
四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而就算是原本一脸好笑的人,表情也敛了敛。至于那牛贲,也是啜泣了一声,没言语。
苏澈只是心中一笑,他就知道颜玉书虽然性格冲动,但从来不是鲁莽之人。至于自己出手帮他,也无需问对错。
颜玉书接着一指脸色阴沉的陈康,道:“身为代课先生,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动手打人,你还有先生的样子吗?”
“放肆!”陈康脸色一红,眼眸仿佛欲要噬人一般。
只不过他知道眼前这少年的父亲是谁,御史在文人眼中可是一把剑,斩武夫斗文官的剑。他陈康就算是再不满,话也只能咽在肚子里,而不敢说出来。
颜玉书冷笑一声,又一指那一直在角落里的小胖墩,道:“半月前成大人入狱,但成浩的束脩(xiu修)可是交到了年底,他功课比你们哪个人差了?凭什么就欺负人家?”
说着,他看向脸色红白相间的陈康,道:“你身为先生,竟然还落井下石,区别对待,误人子弟,你配当这个先生吗?”
“混账!”陈康再也忍不了,抬手就要甩出耳光。
但苏澈比他更快,出脚高抬,竟是代替了手掌,以鞋底给了这陈康一个耳光。
脚下的灰尘扑了陈康满头脸,他颤巍巍地指着苏澈,目呲欲裂,“没教养没教养”
苏澈上前一步,一把拽过对方的衣领,本是温润的脸上如布阴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管我苏府家教?”
一听苏府二字,陈康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唰地白了,喘气都慢了慢。
19.为侠者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能称「府」的很多,梁都大小官员遍地,处处成府。
但苏府只有一个,那就是朱雀大街上的平北将军府。
而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陈康先前见这小子身穿寻常布衣,还以为他是普通人家最多也就是商贾之家的出身,这样一来他自然没有什么顾忌,而像这种愣头青最好对付,只需要敲打敲打他家中长辈即可。也就是先前他直接说让对方家里人过来,或是以报官恐吓。
但他哪能想到,苏澈穿衣只是为了舒适而非华美,更不在炫耀。更何况,他是在听讲白老先生的课业后直接出门的,他上课跟笔墨纸砚打交道,因此穿的都是素月缝制的布衣。
这一下,‘苏府’二字一出,不光是原先凶狠傲慢的陈康,就连四下的少年少女们都懵了。
他们虽然也都出身官宦人家,甚至有的还是皇亲贵胄,可他们的父辈在面对苏定远的时候气势总会弱几分,只因为他是当朝武官之首,梁帝亲赐的「护国柱石」。
颜玉书挑了挑眉,一把揽住苏澈的肩膀,面向四周,道:“你们还真是不怕给家里惹上祸事,竟然敢围殴将军府的少将军!”
牛贲一慌,上前时冷不防看到了苏澈的侧脸,连忙止步,接连摆手,“没有,我连还手都不敢,这围殴更是从何而来啊,颜少爷,您别乱说话呀。”
颜玉书秀气而冰冷的眸子一瞪,“你出言不逊可是事实?”
“这这”牛贲急得满头汗,仓促间,他一指面色苍白的陈康,道:“是他,他才是出言不逊的那个,他还动手打人了呢,我作证!”
“我们也作证!”
“是陈康目无尊卑,是他打人。”
“对对对,是他打的人。”
牛贲的话仿佛是开了个头,周遭的人纷纷指点着浑身哆嗦,嘴唇青紫的陈康,如同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一般。
苏澈见此,松了手,陈康跌坐在地。
“走吧。”他说道。
颜玉书看了眼乱糟糟的课堂,勾着他的肩膀,“那就走,请你去喝豆花。”
……
两人坐着马车离开了,苏大强临行前还跟那青年赞叹这水真甜。
青年看着他们马车驶远,笑了笑,也舀了一瓢水,他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学堂,没说话。
……
“太爽了!”
颜玉书坐在摊位上,一碗热腾腾的豆花他还没吃多少,只是一个劲地在说刚才的事情。
苏大强捧了碗坐在车辕上,此时看着,偶尔笑笑。
苏澈看着对面眉飞凤舞的颜玉书,低头吃了口豆花。
“你这武功真没白练啊,我当时都没注意,还以为今日必要受辱了。”颜玉书挥了挥拳,一脸兴奋,“结果你猜怎么着?噌的一下,我眼前一花,那牛犊子的玩意儿就飞出去了,你简直是神兵天降哇!”
苏澈摆摆手,一脸笑意,“哪有那么夸张。”
“别谦虚了,那牛贲也是武勋之后,听说也是泡药浴,请了供奉修行来教武的,我看他根本打不过你。”颜玉书一脸与有荣焉。
苏澈轻轻一笑,牛贲是学了拳脚套路的,这一点他能看出来。
而之所以打不过自己,原因在于自己抢占先机,以气势压迫,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确实要比对方厉害。
隔三差五有周子衿给自己喂招,就算现在还没学什么武功,那也不是牛贲那莽汉能近身的。
更逞论在他们这个年纪,基本就是看体型比力气,自己虽然体型不占优,可无论力气技巧,还是体魄,都比牛贲强了不知多少。
苏澈根本没放在心上。
“咳,不如让苏世叔上我家,劝劝我爹吧。”颜玉书有些不好意思道。
“劝什么?”苏澈问道。
“让他同意我习武。”颜玉书手拿筷子,比划两下,“若是我手上有剑,哼哼,看谁还敢惹我。”
也就是这个时候,苏澈忽而想起那在学堂里,不乏有人的桌上放置着君子剑,那可并非是什么装点,而是开刃的兵器。
不能说是后怕,只能算是当时大意了。
如果当时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