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1 / 1)

我命清风赊酒来 我自听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上面耍了?”那撑船的小厮问道。

包文焕心绪不定,不耐烦道:“废话少说,赶紧走!”

那小厮笑了笑,撑着船朝岸边而去。

可之前听了包文焕所言,而心如乱麻的郎仁,却是在不经意间瞥到了那撑船小厮弯身摇橹时露出的衣角,那是被河上的风吹起衣摆后露出的底下内衬。

那是暗沉的轻甲甲片。

郎仁心头一跳,强忍着哆嗦拍了拍身边那人的肩膀。

包文焕正想着事,被他吓了一跳。

“两位公子怎么了,可是小的撑船不稳?”那小厮咧嘴笑问。

郎仁见已离那画舫楼船渐远,四下虽有通亮的船只经过,可河上毕竟朦胧晦暗。

他便只是摇头,催促道:“同窗来说家兄喝花酒的时候被人打了,让我俩速去瞧瞧哩,你且快些。”

那小厮点点头,继续撑船。

包文焕却是从开始的不解和气恼里回过神来,他仔细瞧了瞧那小厮背影,猛地睁大了眼睛,看向一旁的郎仁,后者沉沉点头。

包文焕抓着小船的船舷,脸上浮现一抹狠色。

郎仁连忙按他,摇头,低声道:“现在敌明我暗,能上岸便好。”

包文焕便应他。

及得离岸还有十几丈远,这船忽然停下了。

“两位公子方才在船上,可是发现了什么?”

不等包文焕两人问,这撑船小厮忽地回头,如此问道。

郎仁心下一惊,登时失色。

那小厮见此,双眼一眯,隐有寒光。

包文焕暗叫一声不好,一把抓住郎仁的肩膀,扑通一声就跳下了船。

“好胆!”那小厮本是朝前一抓,却是抓空,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他看着在水中朝岸边游的两人,冷冷一笑,直接撑船去追。

离岸虽不到四十米,可这短短的距离却仿佛天堑一般。

包文焕仓皇回头,他们两人只懂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又在船上喝了酒,这体力如何也比不上一个常年严酷训练的北燕精兵。

当即,他只是眼神一坚,想也不想地便朝那小船游去。

“你干嘛?”郎仁听得身边水声,连忙回头。

“少废话,赶紧把消息传回去!”包文焕最后在水面喊道:“能活着日后便再饮酒,死了咱们来世再做兄弟!”

话落,他已然潜下水,竟是打算去晃这小船。

北燕有湖,却见不得什么大江大河,包文焕常听人说北燕兵卒多得是不识水性,他只能期望船晃人慌,不求得能将对方弄下水,只希望郎仁能安全上岸。

那撑船之人脚下不稳,破口大骂,拿了船桨朝水下去捅去砸。

郎仁眼中含泪,他抹了把脸,最后看了眼那水花四溅的身后,拼了命地往岸边游去。

“老子不信你这么能憋!”那北燕人及得脚下稍稳了些,嘴里骂着,从怀里取了一物,用火折子吹着后,朝天一放。

一枚火箭烟花便腾空炸亮。

已经上岸的郎仁刚把湿透的袍子脱了,便见得身后投下光亮,听得这烟花之声,他擤了擤鼻子,抬脚就跑。

这个时辰,岸上人不多,而他也不敢想这岸上是不是也有北燕的人,便一头扎进了那林中,穿林而行。

与此同时,原本的画舫楼船上,那年轻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船舷旁,他拿着手绢擦了擦站在衣角上的血迹,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身边,四个魁梧的汉子低头不语。

他将手帕随手丢进水里,道:“真是扫兴。”

大梁繁华将如昨日黄花,他本想来赏着黄昏时的美好,可终究还是被人打扰到了。

同样,在离岸不远的一家客栈里,当那特殊的烟花炸开之后,有不少人推开了窗。

“夜深了。”有人低语道。

……

幸亏这段日子不少跟着包文焕他们出城,郎仁也曾远远看过这片林子。

郎仁跑丢了一只靴子,本就沾水的内衬被树枝刮划开数道口子,脸上也是汗和土混着,狼狈不堪。

但城门就在眼前了。

他擦了把脸,回头往有些安静的官道上看了眼,而后朝城门跑去。

“哪来的乞丐,宵禁了,赶紧滚蛋!”

门口就一个守卒,此时打了个哈欠,骂道。

这并非主城门,而是一处偏门,久而久之,便成了专门给那些富贵公子夜出时所开的方便之门,夜里是从来不关的。

就算郎仁现在很是狼狈,可也不算蓬头垢面,这守卒是认出他是谁了,之前恶语,不过是为了要银子罢了。

“余哥儿,北燕,北燕骑兵来了!”郎仁干哑着嗓子道。

“什么?”这余姓小卒先是一愣,而后笑了,“你这说什么胡话呢,你该不会还想说,现在这副样子就是被他们弄的吧?”

“算了算了。”见郎仁一脸急切还想说什么的样子,这小卒连连摆手打断,一副不想听的样子,“不就是想进城嘛,还编这等瞎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非得治你的罪不可。明儿个记得给我带一壶好酒就成了。”

说着,他便让开身子。

郎仁见他样子,心下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便朝城中跑去。

那余姓小卒见了,摇头,“这是连衣服也赌输了,被人丢进河里了吧。”

不过那些富贵公子间的事,他也就是想想罢了。

他靠在这小门门口,朦胧的月光下,他瞅着明晃安静的官道,打起了瞌睡。

82.小人物(下)

郎仁踉跄进城后,心中不安却从未远离。

有些晦暗的街上,他不时回头看向来路,身后总是黑暗和寂静,看不到有追兵,也感觉不到什么危险。

但如鲠在喉般的难受始终萦绕,而眼前也开始出现阵阵的眩晕。

他体质本就偏弱,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强不出太多,他从船上下来便一直紧绷着心弦,更是从水里上来便没有停下过,现在身心早就疲惫到了极点。

郎仁知道自己已经乏了,恐怕很难坚持到将军府了。

包文焕虽然让他进城,没说消息给谁,可在他心里,此时成事的只有将军府的那位。

至于这京城其他人,他信不过,而别人也不会信他,只会当他是疯言疯--北燕精骑尚在玉龙关外,被平北军所拒多年,如何会有探子入境?

郎仁心里也不明白,可他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不是思忖这些事,而是尽可能地少去想,拼了命去传信。

只不过那份缠绕在心头的危机感愈加清晰,就如同阴云凝在头顶,下一刻便是倾盆大雨一样。

想到那在河上炸开的烟花,他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他。

郎仁眼皮睁了睁,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往巷角屋檐跑去。

这京城外城是有乞丐的,各个坊市都有,他们会充当掮客,也会卖情报给官府或是帮派,去混一口饭。

郎仁扶着墙慢慢挪着,他双腿如灌铅,眼皮更是沉重地要闭合,但心底的那份倔强,支撑着他一步步地走着。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