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啊!”龘苦恼地向单怀凛身边挪了挪,让自己离熊远一点,“你们真不觉得赤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吗?熊,特别是你,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觉得!”熊当即否认。
龘无可奈何地望向阿依慕。
“熊稍微想想呢?”阿依慕只得再次拍拍熊的爪背。
“嗯——”熊撇着嘴,烦躁地四下瞟着,好一会儿,才坐起身,失落地说,“倒也说不上奇怪吧,只是总觉得和赤之间没有以前那么亲热了,距离好像很遥远一样。呜呜,明明好不容易才再次见面的。”
“果然……”龘若有所悟。
熊见龘似乎想说什么,又赶紧抢先叫道:“喂!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啊!只不过是太久不见了有点生疏,这可算不上什么古怪的地方哟!”
“你……”龘大汗,正要数落,却见阿依慕偷偷朝它使眼色,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好吧好吧,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赤虽然看似放纵不羁,但她的行为变化一向都是有原因的。”
熊关切地询问:“诶——是什么?”
“对此我也只是有一点猜测而已,可是要想进一步确定缘由,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赤的过去,”龘唉声叹气,“而从一开始,艳王域的大家就没有过问同伴过去的习惯,所以我们其实不太清楚彼此的出身和故事,赤的过去我们当然也无从知晓。说起来,虽说英雄不问出处,可这事要是放在其它势力上,岂是一个‘心大’能形容的?”
“过去有什么好问的嘛,都发生过的事情又不能改变,而且反正也没什么要瞒着大家的,”熊无所谓地嚷嚷道,“我的话出生在……”
“停!”龘一声断喝,布满条纹的脸颊上凝聚出严厉的神色。
熊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龘,被它一吼,话语戛然而止,好半天才紧张地吐出一句:“怎、怎么了?”
“没什么,正如赤所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龘唰地站起身来,“我旁听了赤和凌王、诡王的商讨,我想大概不久后就会有出击任务,到时候我们很有可能要直面四圣会的强大敌人,大家要抓紧时间变强,不要拖赤的后腿!”
“要打坏人?好啊好啊!这一次我要让赤见识一下我的新能力!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熊闻言雀跃不已,跳将起来挥舞着双爪,“我去问问赤哪天出发!”
说着,熊转身就想奔出树洞。
“等等,熊!”龘连忙叫住它,“赤说过了吧?她遇到一点问题,可能会危急性命,需要尽快得闭关解决,你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你也想她快点好起来吧?”
“这样啊……”熊露出失望的神色,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好吧,那我去修炼好了!嘻嘻,变强,打坏人!小秋,我们快去修炼吧!”
小鸡啾啾鸣叫,欢快地飞上熊的头顶,随它一道跳出树洞。
“我也走了,有事叫我。”洪冲朝龘点点头,紧跟熊的步伐飞了出去。
“龘大人,我可以先回去稳固修为吗?”单怀凛也站起身,对龘说道,“强行突破化神期,根基好像有些不稳。”
“嗯,等你把‘机缘’完全消化掉,恐怕才算真正踏入了化神期,去吧!”龘点头同意。
朝树洞里的各位点头行了礼,单怀凛才走向屋外,身后跟着色眯眯的人参精:“单小姐姐等等我啊!”
听见人参精的声音飘远,龘这才重重地“唉”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
“辛苦了。”镰却睁开一只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挺辛苦的,”龘双爪一摊,苦笑道,“有时候不得不羡慕熊那个笨蛋,无知是福啊,要是我也像它一样每天只需要‘吃饭睡觉打坏人’就好了!”
“这可不行,龘可是艳王域的头脑呢,”阿依慕温柔地抚了抚龘的背,“谢谢你制止了熊。”
龘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巴:“唔,伙伴之间就别说谢不谢的话了。”
“那个……”弱弱的声音从桌下飘来,“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刚才不让熊说它的过去吗?同伴间增进了解,难道不是好事吗?”
龘阿镰三个转过头,正见鲨杀微张着满是利牙的嘴巴,一脸茫然地望着它们,它的身边糯米安静地仰躺着,圆滚滚的身体均匀起伏着,显然早已熟睡过去。
493 归零
“不能说是因为……”龘犹豫地看了阿依慕和镰却一眼,见两人都微微点头,方才叹道,“并不是谁都做好了向别人袒露心声的准备。”
“诶?我们不是同伴吗?”鲨杀不解。
龘摇摇爪子:“相互扶持,相互信任就是同伴,可没有谁规定过同伴必须完全‘坦诚相见’,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难言之隐吧。”
“哦……”鲨杀似懂非懂地望着龘,继续发问,“可刚刚不是只有熊说吗?它自己愿意袒露也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也要看气氛啊!如果刚才那种情况下让熊说出来了,情况就会演变成‘在场的每个生灵都必须说出自己的过去’,没准备好的人会很难过的,你也不想逼迫同伴吧?”龘循循善诱。
鲨杀依旧一脸茫然,显然,它还不能理解如此细腻的事情。
镰却抿了一口凉下来的茶水:“虽然大家多多少少都该有些秘密,不过我的确没想到赤的反应会那么大,正如你所说,她回来之后有些奇怪。”
“你和赤接触的时间很短吧?为什么会有这样感觉?”龘诧异地问。
镰却露出回忆的神情:“以前我也因为‘煞属性’的事情当面对赤提出过疑问,但那时赤很直白地说她不打算告诉我;谁知如今再次被问及,还是当着所有久别重逢的同伴们的面,她居然会冷下脸直接走人,连你们也始料未及吧?”
“你猜得没错……”龘郁闷地说,“还以为赤回来了,艳王域总算有个主心骨了,结果却是这般模样。分开的百年,不,赤失落的五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聚集在左臂经脉中的炸弹终于完全消除,赤稍微松了口气,透过树洞看向宁静的艳王域,眸中交织着烦躁与懊恼。
艳王域的小伙伴们不可能有恶意,最清楚这一点的不正是她自己吗?
明明只要诚实地告诉大家现在自己还没做好说出来的准备,它们就一定能理解的,谁也不会逼自己,可是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伤人的反应呢?
难道在极寒域的那些时间,让自己的心变得孤傲起来,连同伴也不愿接近?
不,不对,并不是极寒域的五十年改变了她……
赤霍地站起身,体内本已沉寂的炸弹顿时一阵躁动,她赶紧平复情绪,将自己从爆体而亡的悬崖边拉了回来,唯有脸上尚且残留着明悟。
空白的五十年,不是改变,而是“归零”。
其实一开始,赤并不是多么坦率的人。
若非如此,为何进入天奕门后,她会有意无意地疏远穆潇冷,导致门内没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