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似乎随时能够通过其中一只蛊虫透出来。
也就是说,那名叫做黑煞海的修行者,他最可怕的手段,便是可以将这些蛊虫之中的任何一只,变成他和那口帝棺的分身。
他和帝棺的所有力量,能够通过这无数蛊虫之中的其中一只,瞬间爆发出来。
这些蛊虫,就像是无数疑剑,而一柄真正的杀剑,就藏匿在这无数的疑剑之中,不知何时会真正的露出本体。
只是对于原道人而言,黑煞海这样的手段,也只是替先行到来的一名修行者押阵。
雷鸣声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那名身穿巨大衣衫的女子的身影。
她在空中急剧的坠落,她的衣衫原本就宽大,此时在如陨石般不断坠落的过程之中,她的衣衫似乎不断的兜风揽雷,不断的将风雷纳于其中。
那一道雷鸣声,就来自于她的衣内。
她衣衫不断鼓胀,一根根丝线之间,都甚至露出了孔洞,但从这些孔洞之中望去,却看不见她真正的身躯,衣衫之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房屋的骨架,有无数云气翻腾,她的衣服里,就像是兜了一片海市蜃楼。
原道人不知道这名女子有什么手段,甚至连白月露都不知道。
但这名女子和黑煞海一样,是他此时都隐约感到危险的对手。
他无法在对付这名女子的同时,分心对付那些黑雨之中随时会绽放的可怕杀机。
但他修为远超这名女子和黑煞海,所以他依旧能够占据这场战斗的主动。
所以他抢先出手。
唰!
一道可怕的气息直接在空中绽放,如同彻底超过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狠狠刺入了这名女子的衣衫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
无数道气浪从这件衣衫之中迸发出来。
原道人微微的蹙起眉头。
在他的感知里,那名女子就在这件衣衫之中。
然而当他的剑气狠狠刺入的刹那,那名女子却似乎从这件衣衫之中直接消失了。
那件兜风揽雷膨胀的衣衫,直接就像是变成了一片空空荡荡的平常衣衫,就像是一张轻薄的纸张般,从空中飘飘荡荡落下。
第九百六十四章 血脉
原本在感知之中的人骤然消失,这种感受已经十分古怪,但此时对于原道人而言,更为古怪的感受是,这件空空荡荡的衣衫,却像是那人褪下的皮囊,而且那人如同鬼魂般,似乎随时能够回到那件衣衫之中去。
如果说此时黑雨之中的无数蛊虫之中,有一只就像是黑煞海的分身,那这件衣衫,就像是那名女子的分身。
“有意思。”
原道人看着那件衣衫说道。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这三个字之中蕴含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
但在下一刹那,他已经朝着那件衣衫伸出了手。
他的动作就像是握剑。
天空之中响起了一声剑鸣。
那件空空荡荡的衣衫就像活物一般震动起来,拼命的扭动,像是要逃出这片天空,然而它却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逃离。
它就像是被人从两端持住,绞紧。
无数的气流从这件衣衫的内里流淌出来,这件衣衫卷得越来越紧,最终就像是变成了一柄剑,然后朝着原道人的手中落去。
原道人握住了这柄“剑”。
既然是法器,就能够夺取。
原道人对于这件法器毫不了解,但他的境界远远凌驾于这些遗族的修行者之上,所以他就像是夺取敌人的飞剑一般,直接将这件法器夺了过来。
然后他持着这柄剑朝着虚空中一处刺了过去。
夜空仿佛再次出现了一道裂口。
夜色中,却是有一颗黑色的星辰正在亮起。
明明散发的是黑色的光焰,在黑暗中却是莫名的给人明亮的感觉。
这些光焰来自于一只黑色的蛊虫体内。
当这道剑气和它相逢时,原本就像是死物的它突然振翅飞起,它无比顽强的朝着这道剑气的深处钻去,它就像是一块即将燃尽的黑炭在气流之中不断的剥落炭屑,无数细微的碎屑随着它的前进不断的从它的身上洒落。
在刹那之间,这些洒落的碎屑在它的身后形成了一条长达数百丈的尾焰。
这条尾焰无比瑰丽,就像是一条真实的星云。
远处的黑棺往地下沉了数尺,黑棺之中黑色的水液全部飞洒了出去。
棺底有无数的蛊虫。
最上面一层蛊虫是黑色的,其中最大的一只蛊虫和那些典籍记载的完全一样,它很大,比起很多人吃面的海碗还大,它的背甲甚至比许多千年老龟的龟甲看上去还要坚厚,而且凹凸有致,很自然的形成一张人脸图案。
无数指甲大小的黑色蛊虫团聚在一起,就像是一层黑砂托起了这只蛊虫。
当黑棺之中的黑水全部飞洒出去,这些黑色蛊虫无法结阵,露出了下方无数各种色泽的蛊虫。
这些蛊虫的体内不断发出碎裂声,就连那只最大的蛊虫背甲上的人脸图案都开始出现了裂纹。
黑煞海跌坐在棺中。
他不断的咳嗽,脸上的皱纹之中都渐渐沁出鲜血。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即便这口帝棺并非当年幽帝的手笔,而是忠于他的那些部将的手笔,但他可以肯定,这是世上最为独特和强大的法器之一,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能够理解自己师尊当年的感慨和遗憾。
任何强大的法器终究是外物,越强大的法器,也越是需要修为更强的修行者来御使。
从得到这口帝棺开始,他们门中一代代的修行者,都根本无法彻底发挥这口帝棺的真正威能。
无数黑雨坠地。
黑色的雨滴落在地上,瞬间消失,地上冒起一朵朵如灵芝般的阴气,阴气的中心,便都是一只死去的细小蛊虫。
即便拥有着这样强大的法器,黑煞海都迎来了一生之中最惨痛的失败。
他的气海几乎被彻底震裂,就连他们这一宗花去了数百年的时间蓄养的无数蛊虫,也几乎全部震死。
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这是那名女子的声音。
这声叹息里充满了沧桑和惆怅的意味,但是没有惊惧。
当她这声叹息响起时,原道人的手上狂风大作,从那件已经被绞成剑形的衣衫内里,竟是硬生生的挤出了无数灰色的气流,这些气流朝着原道人的手上涌去,然后瞬间显得无比干枯,就像是有无数枯荷贴在了原道人的手臂上。
一种分外奇异的力量开始侵蚀原道人的身体。
原道人体内的水分不断蒸发出去,不断被这种奇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