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吐血不止,已有相熟的锦衣卫上前,或喂丹药,或渡以真气来疗伤了。
顾小年冷眼看着,虽然他《如来解离手》只是入门,远远做不到只是两者甫一接触便可将对手废掉的地步,但在方才也可以将沈韬的双臂剔地只剩骨头。
这是比分筋错骨还要阴狠的手法,只不过他是有些惜才的,这里的惜才,只是觉得自己既然执掌锦衣卫,那么总该是有几个本事不弱的手下才是。
要不然,事事亲为,跟小卒有何区别?
“这一场,可是本座赢了?”顾小年淡然负手,大红袍上所纹赤蟒狰狞栩栩。
台下一众锦衣卫彼此相视,虽然先前有不齿其人或以拖延为胜的方式,可在最后两人交手时的那招,却是实打实的正面相抗。
而且在明眼人的眼中,不难发现沈韬最后是心生杀意,没打算留手的。
也即是说,台上如今的这位大人,随时都可以杀掉沈韬的。或许,先前的那番比斗,不过只是信手耍耍?
刘崇脸色因激动而通红,此时看着台上的顾小年,不由狠狠砸了砸拳头。
“我等拜见指挥使大人!”
不用吩咐,台下已经乌泱泱拜倒了一片人。
顾小年轻轻一笑,他本来的目的便是如此,如今已然达到了。
“都去忙吧。”
他说着,身形一动,宛若御风消失。
“好厉害的轻功。”
“是啊,就凭这轻功,沈韬也摸不到大人的衣角吧。”
……
顾小年回了班房,自有主薄送来名册。
如今因肃清阉党,锦衣卫中急需人员补充,而大小官职也有所缺。
顾小年当即下令,升方隼、刘崇两人为千户,佟纲官复原职。
除去让三人共同投票择优任用一些锦衣卫外,还据锦衣卫人员调度及卷宗之中,着有才干之人升迁,其中不乏有数年乃至十数年未曾升官之人。
如此虽有可能会被一些早前行贿买卖资历之人钻了空子,但对于目前来说,顾小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对此调度,毕竟他来北镇抚司时间不长,与这些人并不相熟,是以只能从书面记载和听闻中来处置。
北镇抚司重新忙碌起来,至于南镇抚司,有柴炳这位周馥曾亲自认命的镇抚使,想来如今也早已有了动作。
毕竟魏央既死,阉党和首辅派系全部完蛋,他这个老油子自然懂得收权。
不过这样一来,顾小年对南镇抚司的影响力总是要少一些的。
但他对此也不甚在乎,毕竟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南镇抚司的人是不敢阳奉阴违的,因为柴炳是聪明人。
就这样,顾小年便算是将锦衣卫整顿完全,除去后续的人员补充以外,总归是重新正常运转了。
……
安排完之后,方隼等人自是一番表忠心,然后都退下去做事。
邓三端了茶水过来,带着感慨,“这才多久,小的实在难以相信。”
顾小年闻言,也不无感慨,“人生如逆旅,总是要向前行的。”
邓三一愣,不知听懂与否,总之是一脸的深以为然。
然后,他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道:“依小的看,大人对那沈韬多余留手。”
顾小年看他一眼,问道:“怎么说?”
“这人心高气傲,大人开始没有以雷霆手段将他击败,他可不会认为是大人故意藏拙,恐怕心里觉得只是弱了大人一筹而已。”
邓三说道:“他不会就此甘心的。”
顾小年笑笑,“你怎知我是藏拙?”
邓三同样笑了笑,有些得意,“大人神威小的自然知晓,而且那沈韬在擂台上都气喘如牛了,大人呼吸却还是如常,汗都没出一滴,这高下不显而易见嘛。”
顾小年摇头失笑。
所谓‘气喘如牛’邓三自然是夸大了说的,沈韬还没有那么不堪。
“无妨,就算别人不清楚,他自己还是明白的。”
顾小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邓三微愣,而后恍然,“大人这是故意给他留面子啊。”
顾小年道:“沈韬虽然善妒,但武功的确不错。目前手下缺人,他又在苍龙七宿中颇有威望,不妨便用一用。”
邓三了然,而后道:“这一次苍龙七宿被金吾卫拿了近一半人,大人想如何补充?”
顾小年问道:“你有主意?”
邓三挠挠头,“这小的哪知道,只是觉得不能让沈韬来赚这个人情。”
顾小年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心中自然是早有打算。
那出身天罗地网的段无视三人曾有武道宗师作为教头,对于一些组织的能力未必就比锦衣卫差了。既然要他们重新组织起人来,当然是需要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
那么,苍龙七宿便是最好的掩护。
顾小年将茶喝了,目光幽幽,既已掌权,自然要有真正的班底才是。
……
夕阳西下,已是傍晚。
顾小年与邓三出了北镇抚司,骑马往外城西坊而去。
已经拖了有些时候,也的确是要做些正事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欲壑难平,大人只看她
西坊,早有等待的人看见了那两匹马。
“去禀报堂主!”
有人抄近路快马回了堂口。
关青正在赏字画,很难想像,像他这样的粗人竟还懂得风雅之道。
大堂里,还有一个躬身弯腰的中年人,此人一身员外打扮,财气外露,只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便价值不菲。
“晁员外。”关青唤了声。
“哎,在呢。”那员外连忙靠过来,一脸谄媚。
关青笑了笑,“你也知关某乃一介武夫,却送这么一幅字画来,《猛虎下山图》,啧啧。”
边上那员外讪讪一笑,“关堂主能将这西坊治理的井井有条,哪是武夫,分明是文武双全啊。”
关青看他一眼,面上似笑非笑。
这人是做古玩字画营生的商人,姓晁名公明,乃是神都古董行业里地位身份都不低的一人。
这类人手下不缺江湖人手,但他们有钱有人、甚至是在官府都有关系不假,可对于一些行当来说,还是没有攀上真正的管事门路。
比如说这晁公明要想在外城西坊开出他的古玩铺子,那便只能朝无衣堂口来拜山,牟神通那里他已经送过礼了,而现在要通融的,便是商铺所在地段的堂主,也即是关青。
谁都知道这位关堂主有锦衣卫的门路,听说那人还是个千户,可谓是黑、白两道都有人。而且最近千金散尽赌坊的那位金七爷流年不利,被金吾卫盯上了,听说无衣堂口有意要将那赌坊收下来。
那是一块肥肉,是这西坊里最大的生意,除了朝廷之外,也只有无衣堂口能吃得下。
知道金七叹背后是东宫太子的人极少,但无疑那位大龙首是知道的,这是一项交易。
当然,无论是关青还是牟神通,亦或是这位晁员外,对这些都是不知情的。他们只管在服从上面的事情里,自己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