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不知道他被关在了哪里。”
程枭眉头皱起,“南镇抚司如今都是陛下的人,只是没想到在此时竟会如此绝情。”
“你觉得,真是如坊间传言的那般?”谢鸢不由问道。
他瞳孔微张,里面带着惊恐。
若真是像流言那般,陛下要肃清朝堂,清除阉党的话,那他们可就全完了。
因为这天下,是大周的天下,是那位陛下的天下。
程枭说道:“那就要看,督主是如何打算的了。”
谢鸢握了握拳,“这事一定是傅承渊在搞鬼。”
程枭摇头,“现在再说这些也是无用,关键是咱们什么状况都未摸清,便稀里糊涂到了如今局面。”
谢鸢犹豫很久,这才试探道:“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本来就是个圈套?”
“圈套?”程枭一愣,而后脸色阴沉下去。
是啊,如果皇太孙失踪一案本来就是圈套呢?
一个针对他们所有人的圈套,谁让他们阉党,就在公门呢。
“可督主就在宫中,若真是圈套的话,不应该能瞒过他。”
程枭想不通,最诡异的是,那位千岁在此案一开始的时候,便闭关了。
他长呼口气,看着对面的谢鸢,沉声道:“等吧,以不变,应万变!”
……
顾小年也在被停职留用的名单里面。
他是阉党,还是正当红的阉党。
近来关青稳定了西坊那边的势力,听说已经成了那位分舵舵主的心腹。当然,至于关青入狱时,那位舵主‘生病’的事情,肯定是没人提起来的。
然后,邓三给自己递过来的消息里,就说了那些太学生在花街柳巷高歌陛下英明,痛斥自己这位阉党的事迹。
毕竟,若说那些学生最恨的阉党是谁,那毫无疑问,必然是顾小年。
依着邓三的意思是找人瞅准机会去敲闷棍,但被顾小年拦下了。
如今正是敏感的阶段,本来事就够麻烦了,若是现在太学生再出事,怕是会将此事闹得更严重。
谁知道,就在五日之后,太学生果然出事了。
……
五月中旬的时候,正好是太学院小考结束,有佳人的学子自然是出城踏青,而更多的,自然还是去寻欢作乐。
有小考成绩称心的学子高兴,就选了高档的地方玩耍。
在内城,若论花街肯定要数南坊,这里的姑娘最多,年轻不说,懂的花样也多,而且还有美酒美食。
尤其是在五月这个让人心底有些小燥热的时候,这里可谓是夜夜笙歌,甭管街上楼里,到处都是勾肩搭背的人。
然后,十多个太学生便来了南坊,选择喝花酒的地方,就是百花楼。
每到深夜,便会有姑娘在台上跳舞献艺,最是喧闹。也就是那个时候,有太学生被人从楼上推下去,摔死了。
场面一时大乱,原本的客人里有人跃身而起,刺死了几个慌张的学生。
虽然刺客后来也被拿下,可事情也因此而更加严重。
因为那刺客,是阉人。
第七十三章 甚嚣尘上(下)
百花楼是无衣堂口的产业,这一点在神都里少有人不知情。
而从外地来神都的江湖人,自然也会打探明白在神都哪些地方是不能招惹的。
这一次,百花楼的人将那刺客拿了,验身的时候却是发现了其人为阉人的事实,这一下,事情自然就麻烦了。
后续的审问里,这刺客半句话也不透露,而顾忌这人或许真与阉党有关,百花楼的人便没有下什么狠手,只是派人去东厂请人来看。
适时,东厂掌刑千户程枭神经正值敏感,他直觉不对,竟是亲自来了百花楼。
然后,手下的人便认出了这名刺客,正是东厂的缉事番役。
程枭嘱咐此事莫要声张,直接拿了人回东厂审讯,谁知其人竟在到了东厂之后,便咬舌自尽了。
程枭自然大惊,直觉里已经觉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有关‘太学生因近来贬斥阉党而遭东厂密探暗杀’一事,很快便在神都宣扬开来。
接着,刺客身亡的消息不知是被谁传了出去,其中缘由变成了东厂想要压制流言而将杀人灭口。
程枭有心想澄清此事,但当日在百花楼已有无数人看清了刺客的相貌,如今那人已死,就算有百花楼出面帮忙,也是说不明白这事了。
所有人认定的,都是东厂杀人灭口。
次日,太学院掌院于朝堂上奏,太子下令,着大理寺彻查此事。
此次事件里嫌疑动机皆有的东厂千户程枭,因此被停职软禁。
朝堂之上传出风雨,若那位千岁再不出关上朝,那他十多年经营下的阉党势力,不日便要被彻底拔除。
流言之下,神都中不少与阉党沾边的商贾慌了神,有的想方设法求到首辅派系之中,与阉党划清关系,有的甚至直接携家眷离开京城。
至于这朝廷的衙门里,在这股暗流之下,同样有人辞官有人上位。
……
“大人,您还有心情喝茶呐?”
北镇抚司的千户卫所里,颜岑有些急切。
顾小年打了个哈欠,晒着日头,吹了吹茶沫。
“急有什么用?”
他话虽这么说,但脸上并不见轻松。
如柳施施早前暗示的那般,朝廷果然出事了。
而且也如周衿所说那样,一出便是如此大事。
“可,可咱们就这么待着吗?”颜岑搅了搅手指。
“那你觉得应该做什么?”
“走动走动啊。”颜岑说道:“现在局面,摆明了是陛下要动魏千岁了,大人身上也贴着阉党的标签,要是就这么不动作,那......”
顾小年摆了摆手,随即笑笑,“还没到那一步。”
说着,他起身,已经微有燥意的风在这个午后吹过,荡起衣衫。
“事到如今,想要撇清嫌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顾小年回头一笑,“因为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宦海沉浮,而是到了武者的层面。”
“武者的,层面?”颜岑蹙了蹙眉。
“是啊,武者的层面,只有生死的界限。”
顾小年点头道:“身份、地位,通通都不重要了。”
颜岑有太多事没有亲历,所以她不到最后出结果的时候,是想不明白的。
但顾小年在这几日自然是想通了。
这是傅承渊和魏央之间的博弈,这一场博弈,从顾昀入京时便已经开始了。
……
“这是一场杀局,请魏央入彀的杀局。”
皇宫大内,殿宇飞檐。
和煦轻风之下,莲池泛起清波。
周锦书双手覆在盖毯上,轻笑道:“魏央出身草莽,聪明一世,却是没想到仍是被傅承渊摆了一道。”
身旁的袁炬向池中撒着鱼食,此时闻言,不由道:“所以顾昀才是真正的世子?”
周锦书笑道:“魏央以为自己占了先机,却不会想到自己因此的所作所为全是在帮傅承渊铺路,他如今得罪了太多的人,更有无数人想要他去死。”
“因此他才会在皇太孙出事的时候果断闭关。”
“没错,魏央是草莽中的恶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