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1 章(1 / 1)

江湖锦衣 我自听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时说起喝酒,这已经是有失妥当了,但同行之人并未注意。

那中年人应了声,便独自走进了巷中。

“他住这儿?”潘豹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了句。

一旁,赵贤龙点了点头。

短暂的停留之后,镖局众人重新上路。

……

雨从瓦楞上落下,小巷两旁挂起了道道水帘。

石板路滑,墙边仍有积年青苔绿。

脸色蜡黄的中年人步子走的很快,小巷的尽头便是他的家。

他开门后,迫不及待地从怀里取了东西出来,轻车熟路地在屋檐下的火炉上坐上了煎药的砂锅,而后小心地把手中油纸包里的几味药倒了进去。

内屋里传来女人压抑的咳嗽声,很是沉闷。

他脸上一急,但惦记煎药的火候,便喊了句,“药马上就好。”

他原本蜡黄的脸上堆满了急色,自己还有些低咳,只不过目光牢牢放在眼前的砂锅上,好像那才是他的命。

神都之中并非没有良医,医馆更是不少,可他所需的几味药都极其珍贵,价格不菲。而更是有两味药他跑遍了神都各大药房都没有找到,有的是不认得,有的是直接断了货。

这稀缺之药,出自东南流海的岛屿,如今的东南流海海浪和漩涡遍布海域,入之十死无生。他是去不了的,可他近日便需要这两味药,因为他要救自己的娘子。

万幸的是,路通镖局当年鼎盛之时走南闯北,库房里恰好便有这两味药材。

所以他才答应去助拳,作为交换。

本以为会拼生拼死,却是没想到赢得这么容易,更是没想到褚龙象还死了。

不过幸好,他的药材是提前给自己了。

如同枯草树枝一般的东西,是能想到这就是用来救命的呢?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放松,心里想着,这药能煎三次,量是足够了,而自家娘子也能因此活命,去掉病根儿,再也不用承受这般苦了。

他想着,自己却是忍不住低咳了几声。

这身武功又算什么呢?他蜡黄的脸上露出笑意,只要能治好了娘子,就算舍去这身武功也值了。

他是内伤未愈,一日日拖下去,便会逐渐垮了丹田气海,直到内力全散的那天。

不过毕竟是武人,却不会因此丧命。

或许,这也是他所求的,活得长不重要,重要的是同生共死而已。

神都繁华,武者虽多,但普通百姓更多,离开江湖,未必不能生存。

而在他蹲着煎药的屋檐侧方,屋顶上一道身影静静看着他。

顾小年敛息在此,将这人从进门后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这短短时间里,雨在渐渐变小,水珠迸溅在屋檐上,房上已不见了人影。

……

巷子的另一头,颜岑在一处院门前躲雨,她闲来无事地用手拨弄着伞上的折痕,像在等待什么。

少顷,眼前出现了一人。

“走吧。”顾小年说道。

颜岑连忙撑了伞,虽然也帮身边那人遮着,但也知道对方根本不需要。

她却是故意让两人离得很近。

“你自己撑伞就好。”

“大人为何要杀他?”颜岑还是问道。

顾小年沉默片刻,“我没杀他。”

“啊?”

“本来杀他,是为了给邓三出气,也算是遂了关青心意。”

“还有就是,给关青提个醒?”颜岑说道。

顾小年未置可否。

“那怎么又不杀了?”

“你话太多,回去好好练功。”

“……”

第七十二章 甚嚣尘上

顾小年这几日看着无所事事,那监视之人亦是不知疲倦,必要知道他每日所作所为。

而在这个看似悠然的时间段里,神都却是接连发生了不少大事。

山雨欲来总会有所先兆。

大周历延和二十六年,三月中旬。

因皇太孙失踪一案里,锦衣卫办案不当,七日之期如今已过一月,受此牵连,北镇抚司凡从案者千户以上均暂停职留用。

其中,锦衣卫指挥使魏央罚俸三年,此案主办大人、锦衣卫指挥同知俞文昭渎职,现革职查办,交由南镇抚司监察司调查。

三月底,此案甚嚣尘上,神都百姓多状告揭发不良人近来横行无忌,随意杀人。大理寺奉旨涉入,经查,不良帅姬重七贪功冒进,滥用职权纵容不良人制造冤案错案为实。

四月初,不良人组织被朝廷收拢全部权利,由金吾卫介入全面整顿,不良帅姬重七革职入狱。

其后,整个四月里,或受此案直接牵连,或与受牵连者相关朝野之人皆遭受盘查,声势不弱于昔年拔除袁城党羽之时。

神都百姓并未因此惊慌,反而津津乐道于此时热闹。

甚至于,太学院的学子们振臂欢呼,在酒楼高歌畅饮,所谈论此事时尽皆大呼痛快。

无他,因此案受累之人在朝野上有一个统一的称呼,那就是‘阉党’。

凡阉党者,在历来的印象中便是专权、祸乱超纲等等。

因此阉党出事,自然值得庆贺。

……

五月,已过春寒料峭,神都本应缤纷。

入夜,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

东厂。

与外面的喧嚣热闹不同,这里依旧那般死寂而阴寒。

密室里,程枭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赤着的上身遍布青红血丝,如同活物一般在皮下扭曲游动。

他身上可见大片明显的灼伤,看着异常恐怖。

而此时,一边身子竟有丝丝蒸汽生成,另一半身上竟渐渐凝结冰晶,如同冰冻一般,很快便是深蓝一片。

良久之后,在静室之外有人轻轻摇了摇铃铛。

程枭脸上露出一抹不耐,但还是睁眼收功,将衣衫裹了,这才出去。

“什么事?”程枭斜眼看着眼前的小太监。

“大人,谢大人来了。”

程枭微微凝目,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不屑或是讥讽,反而很是凝重。

东厂班房里,谢鸢来回走动,显得很是焦躁。

程枭过来,并未出言嘲讽,而是道:“坐下说。”

谢鸢叹了口气,重重坐下。

“程二哥,这事你可要拿个主意啊!”

听了这声称呼,再看到曾经意气骄纵的谢鸢如今一脸疲惫,明显是好几天没睡好觉的样子,程枭的脸色不由和缓了下来。

他问道:“督主还没出关?”

谢鸢摇头,“就连段旷都联系不上了。”

程枭皱了皱眉,他知道谢鸢如今已是停职,而他们东厂中人受此案所累,亦是不得入宫。

现在,谁都看出来了苗头。

这是那位千岁失了宠,有人借陛下的手来对付他们。

或许,连魏央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因此,往日宫中那些巴结之人也都没了踪影,别说是让他们做事,就算是传个话都做不到。

最主要的,还是那位千岁一直静默,没有动作,更没有出言。

程枭手指敲着桌面,问道:“俞文昭和姬重七那边怎么样了?”

谢鸢闻言,脸色愤愤,“监察司的莫九良那厮一直跟我推诿,我连见俞大哥的机会都没有,至于姬重七,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