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很。
不过,偶尔的皮一下颜岑还是能把握好尺度分寸的,既能撩到顾小年,又不会让他真动了怒。
“校场上的那些人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我怎么敢去。”
颜岑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桌案旁。
她早铺了毯子,倒是不凉。
顾小年被她弄得心烦,主要是颜岑身上喷了类似香水的东西,让他闻着一阵头晕。
“你去拱了猪圈?赶紧去洗澡。”顾小年说道。
颜岑咬了咬牙,狠狠瞪他一眼,起身便走。
只不过走起来纤细的腰肢扭得厉害,不时回头挑眉,明明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偏偏风情万种。
顾小年哼了声,手掌拂过桌案,砚台里的墨水被无形牵引,有几滴成线飞出,直接射到了颜岑的脸上。
“把脸好好洗洗,你现在是锦衣卫。”
他的话有些冷了,颜岑听了,瘪了瘪嘴,用力抹了抹脸颊,扭头便走。
顾小年舒了口气,随即皱了皱眉,挥了挥衣袖,仿佛有一阵风拂过,将那撩人的花香吹远。
……
傍晚。
还未到散值时候,顾小年忽地睁眼,体内之‘炁’翻涌蛰伏,他不动声色地看向门外。
颜岑有些不自然地走进来,而在她身后,则跟着一身雪白锦衣的年轻男子。
冷湛仍是抱着他那柄黑鞘的长剑,此时笑笑,“想不到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颜岑在一旁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当然是认得对方是谁的,而且当日之事自己确实不堪,她虽然可以在顾小年面前做做姿态,但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她却是不敢。
因为颜岑能看得明白,顾小年是面冷心热,还有良知,可眼前这人却是不然,玩笑她是万万不敢开的,且更不能失礼。
颜岑冲已经起身的顾小年抱了抱拳,脆声道:“大人。”
顾小年略觉得有些好笑,知道她尴尬,便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颜岑感激一笑,躬身退出。
冷湛一直看着,见了顾小年走过来,便开口道:“想不到你口味倒是独特。”
顾小年从他话里听出了对颜岑的轻视,也明白轻视何来。
不在相貌品行,而在于颜岑曾经身份。
他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反而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冷湛也不啰嗦,转身便走,“跟我走。”
顾小年跟他出了班房,余光一瞥,便看到藏在拐角下的偷眼看的那人,他脚步不停,只是背着的手做了个手势。
颜岑见了,略略放下心来。
……
皇城脚下,一处小摊。
现在正值夜幕将近,白天摆摊的早就收摊回去了,这是皇城大街上唯一的一家。
顾小年安静坐着,对面是小口喝茶的冷湛。
四周飘过葱油香和蛋香,这是做油饼的小摊,还有疙瘩汤。
四下有些简陋,顾小年有些不理解冷湛为什么带自己来这,不过对方不说,他也没问。
“油饼来喽。”
摊主是个跛了腿的老汉,带了顶小帽,穿着很是朴素的棉袍,只不过很干净,半点也不邋遢。
此时天气已经渐渐转冷了,疙瘩汤被老汉的儿子端上来,又送了两碟咸菜。
他儿子是个傻子,只知道傻笑,端上了疙瘩汤和油饼,他就快步跑开,坐在稍远些的路边自己抱了碗吃。
顾小年看着桌上碗里飘着的萝卜丝,没说话。
“在想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对面那人开口了。
顾小年点点头,“大人接下来要下官做的事很危险,稍有不慎便有生命之忧,如今又在皇城脚下,下官难免疑虑。”
冷湛笑笑,然后自顾抓了油饼来吃。
等他吃了半晌,还见顾小年未动筷子。
他便说道:“你这个人啊,就是疑心太重,是不是锦衣卫都这样?”
顾小年没回话,开玩笑,要是待会儿作死的事不是我去做,这萝卜丝我能吃三碗。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的。
冷湛说道:“官府会给行刑前的犯人送去一顿精美的饭食,而犯人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死气沉沉,或者是破口大骂,而是接受这顿饭,变得异常老实,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小年摇头。
“因为他们要当饱死鬼。”冷湛说道:“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吃好喝好呢?”
顾小年皱了皱眉,心里不喜。
坐在对面那人还真是不讲究,让自己去找那林欣尘过招试手,稍有不慎就是死局,现在又在说这个,难免惹人心乱。
冷湛却是笑笑,“放心好了,我会接应你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办事
顾小年没穿官服,只是一身寻常青衫,此时他随着冷湛走到了皇城下一处隐蔽的地方。
冷湛在那学了几声猫叫,他却还在想着方才吃饭的小摊。
直觉中,那个老汉和那个傻子都不简单,而且冷湛让自己在那吃饭的行为也不单纯。
可他想不明白。
世间事很多便是如此,别人不给你说,你自己就算发现了不对也很难找到什么线索。
更何况接下来还有事耽搁,更会分心。
“傻愣着干嘛,走了!”冷湛在墙边低喊了声,便拽了下墙头垂落的绳子,整个人顺着城墙便爬了上去。
很精妙的轻身功夫,顾小年心想着,同时抬头看了看,几十米高的城墙上露出一个人头,绳子就是他送下来的。
没有犹豫,顾小年一手抓了绳子,脚下一蹬,如御风般扶摇而上。
这一手,冷湛看了也不由暗自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
顾小年如今有‘势’在身,又领会了‘炁’的存在,别的不说,单是轻功上他还真不会怕了谁。
上了墙头,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默默收绳子的男子,快步跟在了冷湛后头。
那人穿的是禁军甲衣,顾小年收回目光。
……
顾小年来过皇宫一次,但依然陌生。
要去的皇庭司在皇宫西北方向,不算偏僻。
来往巡逻的禁军很多,还有提着灯笼的金吾卫。
他与冷湛藏身在假山后头,等着巡逻的士卒走过。
“你可要跟紧。”冷湛眼里多了几分凝重,“要是被发现了,可别怪我不救你。”
顾小年自是凛然。
无端进入皇城,一旦被发现是按刺客论处的,自然是死罪。
而皇宫之中大内高手如云,顾小年没有半点把握可以在事发后全身而退。
他只是先天境界,这点数还是有的。
冷湛对皇宫熟悉的很,轻车熟路,对于哪里守卫相对薄弱,或是巡逻之人经过的时刻掌握,他都摸得门儿清。
半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了皇庭司大院对面的屋顶上。
高处是天然的隐蔽点,尤其还是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再加上有冷湛这么个‘内鬼’领路,两人一道算是无惊无险。
顾小年远远看着寂静无声且没有半点光亮的漆黑大院,低声道:“那里就是皇庭司?”
冷湛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今晚我师父会到养心殿值守,丑时才会回来,你有一个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