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龙头探了出来。
王崇等人这才知道,原来山壁上那道痕迹,居然是一条毒龙,这条毒龙身躯不知多长,光是探出的龙头,就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头上生有七支锐利的尖角,腮下有怪膜贲张,跟画上的龙截然不同,更为凶恶狠戾。
这条凶厉的毒龙,似乎对玄鹤道人颇熟悉,口发龙吟,宛如天雷震震,喝道:“令掌教有命,玄鹤仙长到来,可以不须通秉,径直入内!”
毒龙的吼声之中,原本坚固的山壁,化为层层云雾,开了一条通道。
玄鹤道人含笑说道:“我已经把人送来,就不进去打扰贵门了。”
毒龙微微颔首,龙头缩了回去,又复隐入山壁之中。
玄鹤道人伸手一指,说道:“过了这里,就是毒龙寺的内山门,我就不送你们进去了。”
玄鹤道人交代一句,把足一顿,化为一道光虹,穿寺而过,拎了自己徒儿,腾空飞去。
王崇调整了情绪,昂然走入了云雾之中的通道。
燕北人,尚文礼,还有胡苏儿都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行人进入了通道,云雾就骤然缩回,又复化为了一片石壁,光滑如镜。
王崇走了三四里,仍旧不见尽头,心头微微迟疑,就见到一个硕大的龙头浮现,光是一双龙睛,就快比他人还要大了。
这般看去,就算王崇胆子极大,也不由得微生悚然。
燕北人和尚文礼也还好,毕竟武人出身,又相信此乃王崇师门,毒龙不会害人。
胡苏儿却维持不住化形,恢复了一头皮毛雪白,一双咕噜噜双睛,十分灵动的小狐狸,只是被毒龙下的簌簌发抖,宛如筛糠。
王崇呸了一声,拎着小狐狸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小狐狸被王崇拎着脖后的皮毛,干脆就缩成一团,做装死状。
王崇拎着小狐狸,冲着毒龙打了一个稽首,昂然继续前行。
毒龙瞧了片刻,猛然一声吟啸,天地似乎都生出震动,云气激荡,隐入了云团之中,再不露痕迹。
胡苏儿嘤咛一声,扎到了王崇的怀里,再也不肯露头。
这却也怪不得小狐狸,她是妖怪,如何不怕毒龙这般大妖怪?
此乃天地间,万物相克,自上而下的天威。
这头毒龙出现在荒野,必然百兽震慑,一起蜷伏,不敢动弹,任由它吞食。
几个人大约走了三四十里,这才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巨大的山谷。
最东方有一条黑色毒龙蜷伏,盘在山壁之上,正是刚才他们见到的那条。
如今见了全貌,不拘是王崇,还是燕北人,尚文礼都心头惊叹,这条毒龙之巨大。
它身躯盘在山壁之上,眼神开阖,似乎对一切都没有兴趣,只是铺天盖地的龙威,让人不敢接近。
其余三座方向,山壁上有无数的洞穴,其中有一部分,内中似乎有人居住,甚至还有人站在洞穴口,向下方望来,只是距离太远,瞧不真这些人的容貌。
在山谷正中,有一座九层高的大殿,每一层都有十余丈高,整座大殿高耸巍峨,宛如雄关。
一个花衣少年,守在大殿之前,见到了一行人,就迎了上来,含笑说道:“可是唐惊羽小师叔祖!”
王崇微微惊讶,反问道:“你是谁人,为何唤我师叔祖?”
花衣少年笑道:“我师父乃是红叶老祖师门下,第九个徒孙,我自然该称呼您为师叔祖。”
王崇这才释然,他从清月大师那边,听说过铁犁老祖一道传三友,门下有红叶禅师,葵花道人和令苏尔三个徒弟。
其中红叶禅师收了八个徒弟,清月大师排名第七,只是他也没想到,红叶禅师不但有徒弟,还有徒孙,甚至重徒孙都有了。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四十九)
红叶禅师是王崇的大师伯,他的重徒孙的确要管王崇叫一声师叔祖。
花衣少年态度恭谨,自我介绍道:“小孙儿叫做温庭云!奉了掌教之令,安排小师叔祖的居住。您且跟我来。”
王崇也颇好奇,自家的师门究竟是什么模样,随口就多问了几句。
温庭云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毒龙寺一脉稍作介绍。
这座山谷就是毒龙寺内山门,只有一条路出入,由镇守山门的毒龙把持,不得这头凶兽允许,没人可以进出。
山谷中央的大殿,名为通天殿!
通天殿乃是毒龙一脉最为要紧的地方,只有铁犁老祖和三个亲传弟子,方有资格进入通天殿,所有再传的徒孙都没进入过里头。
整座大殿用了无数奇珍异宝,又复以毒龙寺一脉看家的“十仙大阵”祭炼数百年,已经成了一件异宝,就如峨眉五灵仙府的五灵翠碧峰一般,威能无穷。
王崇虽然是令苏尔的唯一弟子,也一样没有资格踏入通天殿,他被温庭云带到了西边的山壁下,这个花衣少年含笑说道:“这座山壁上的洞府,住了几位师伯祖和师叔祖,小师叔祖也可所以挑选一处居所。南边山壁的洞府,乃是本门四代的师伯师叔们修行的地方,北边就是我们这些晚辈栖身的蜗居。”
王崇微微一愣,心道:“这里便是红叶禅师和葵花道人两位师伯座下弟子的居停吗?”
他倒是有几分好奇,颇想要去拜会几位师兄们,但毕竟是初来匝道,不好贸然行事,就按耐下了心思。
王崇抬眼瞧了一会儿,伸手一指,说道:“我就要那一处就好了。”
西边山壁上的洞府,总共也只有二三十座,每一座洞府前都有一处平台,可以远眺整座山谷,对望毒龙所占据的东山壁,都比南北两处更为阔敞。
王崇所选的这一处,距离地面颇近,还有一条小路,可以上下攀爬。
王崇之所以不选高处,是因为稍微高一些的洞府,根本没有路径,只怕上下都只能“飞来飞去”,他现在如何有这般本事?
温庭云含笑说道:“小师叔祖既然选得此处,便请暂时安歇,有甚需要,都可以吩咐小孙儿。这几日掌教在闭关,不克分身,还请您耐心恭候,勿要焦虑。”
温庭云带了四人,沿着山径小路,到了这座洞府前,他捏了一个法诀,从洞府门外的一处凹槽,取了一块令牌出来,递给了王崇。
温庭云悉心解释道:“此乃封洞的令牌!以本门的七二炼形真气驱动,便有几种妙用,可以封了洞府,还能传唤小孙儿,更可以改换家什,调拨凉暖。”
王崇听得心头怅然,暗暗忖道:“只怕那些正经的峨眉弟子,所居洞府也有如此妙用,不像我当日的那座洞府,只有一层禁制,遮风挡雨罢了。”
王崇问了几句:“此处洞府,可还有什么禁忌?”
温庭云含笑说道:“小师叔祖辈分尊贵,尽可随心所欲。”
王崇心头畅快,哈哈一笑,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