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观最出色的弟子,仍旧不为门中看重。
毕竟王崇将来修为如何,又跟这些天心观的长老有什么关系?难道王崇修为高了,就会提拔这些长老也一个个突破境界?王崇在天心观,也不是宝贝疙瘩,受了无数欺压,难道学道有成,就会仇将恩报?
魔门大派,看重传承,师父弟子还会有些恩情,小门派哪里有许多讲究。
玄鹤道人毕竟是金丹级数,他掂量了一下,自己要带着五个人,自己的徒儿,唐惊羽,燕北人,尚文礼和小狐狸胡苏儿,长途飞行,倒也勉强可以办到。
当下就让几人寻一个空地,准备御剑腾空。
王崇匆忙留书一封,把宅子送给了乔寿民。他知道乔寿民喜爱这个宅子,但却不是贪财之辈,未必肯要,所以信中写的委婉,言明自己一去不知经年,若无人打理,须晴园就要荒芜,殊为可惜,托乔寿民看顾。还留下了一万两白银,让管家收了,作为须晴园的开支之用。
玄鹤道人见王崇,说走就走,须臾间就把各种事情,安排的妥帖明白,心下颇为赞赏,越发可惜,这个少年不是自家的徒弟。
燕北人惯走江湖,女儿又被玄德道人带走,身无长物,故而只带了随身的兵刃,连行囊都抛弃了。
尚文礼亦是如此,他背了八宝驼龙刀,收拾的利落。
只有小狐狸胡苏儿,背了一个小包袱,里头除了几件衣服,却是藏了她从燕家父女手里骗来的五色梅花罡煞和大葵花神罡的心法。
这小狐狸心头忐忑,却也有几分得意,暗暗忖道:“胡家上下几百口,也没有我这般机缘,不但能化形成人,还能有机缘跟随公子去学仙,日后……说不定,也有一分功果。”
王崇早就把两条冥蛇,还有太浩环,元阳剑,甚至东方鸣白的道书,天蛇真经等事物,藏在了须晴园的枯井里,随身只有当初红线公子秦旭的法宝囊,这却是洗白了的,身外再无长物,倒是比其余所有人都潇洒。
玄鹤道人见众人都齐了,把一口飞剑祭起,化为一道长虹,剑气如暖暖霞蔚,包裹了一行数人,然后才喝了一声:起!
剑光笼罩之下,众人渐渐双足离地,眼瞧下方房舍越来越小,初还如玩具,极后如豆,再不可分辨细节,只能约莫看得山川河流。
待得玄鹤道人冲入云中,便是地面的山川河流,也时常为云层遮掩,不能时时看着了。
燕北人和尚文礼互相瞧了一眼,都见对方的眼里,有安耐不住的兴奋,两人都暗暗忖道:“没想到劳碌半生,江湖风尘,临到这把年纪,居然还有学仙之望。跟了唐公子,纵然不得上乘功果,能够学一个延年益寿,御气飞空,也足慰平生之气!”
胡苏儿伸小手,按住了小嘴,一颗心砰砰乱跳,小脑子里一片空白,却是欢喜的傻了。
也只有王崇,淡定如恒,他好歹也出身魔门,也跟随峨眉和令苏尔在天上飞过,此时却无半点惊容。
莫虎儿瞧着这些人,心底就有好些瞧不起,暗暗忖道:“这些没开眼的土包子,居然也有机会学仙,当然他们只能去旁门外道拜师,不能如小爷我一般,拜师峨眉大派,日后成就,那是拍马也比不上我了。”
且不提众人心思,玄鹤道人带了这许多人,御遁飞行,比平常终究还是慢上一些。
西川毒龙寺,距离峨眉不远,只不过玄鹤道人尚是戴罪之身,也不好回去本门,还特意饶了一点路,没有经过峨眉山。
玄鹤道人剑遁也算快速,三五个时辰后,他渐渐按落剑光的高度,地面景致又复清晰起来。
王崇远远的看到了一条大水,澎湃奔流,不由得心头一畅,暗暗忖道:“却不知这条大河是什么名头!”
玄鹤道人正全力御剑,王崇也不好去分他的精神,只见剑光绕着这条大河,盘旋了一会儿,就向夹岸秀出的一座高峰落下。
在天空上,有山峦遮挡,还看不清楚,待得剑光接近地面,王崇等人就看到了一座大寺,山门高有二十余丈,殿宇巍峨,一切建筑都比寻常寺庙高大十倍,气魄雄浑。
王崇眼光锐利,早就看到山门上,有三个梵文大字,笔走龙蛇,每一笔勾都似乎生出勃勃生机,有一条小龙要飞出来一般。
——毒龙寺!
三、才子佳人,棋逢对手(四十八)
玄鹤道人在毒龙寺前,按落剑光。
这座毒龙大寺修筑在山顶,除了山门前一片平地,冲着奔腾江水,四周都是陡峭悬崖,就算武功高明,轻功了得之辈,也轻易不能上下。
尚文礼自负轻功过人,身怀千里独行术这样的轻功提纵绝技,偷偷观望了一眼,也脸露难色。
王崇左顾右盼,不由得心头好奇,暗暗忖道:“这般陡峭的山峰,是如何运石头木料上来,又如何招揽工人?难道是老祖和师父亲手修筑,没用凡人出手?”
天心观虽然也是修行门户,但也养着好些凡人,服侍修行的老爷,若无凡俗之人的为奴仆,日子便要清苦。
玄鹤道人对莫虎儿说道:“你且在寺门前玩耍,我送他们进去,稍后就回!”
莫虎儿上次,在令苏尔面前胡说八道,惹得玄鹤老道都尴尬,故而这一次,他决定不带这个操心的徒弟进去,免得又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莫虎儿一脸的委屈,心头暗忖道:“师父,你倒是给我把禁制解了啊!”
玄鹤道人叮嘱了徒儿一句,就带了王崇他们,进入了毒龙大寺,他给几人解说道:“我们峨眉不欲跟凡俗相通,故而只有内山门,不是精通剑术,绝难进出。毒龙寺却有内外两座山门,这里便是外山门,凡俗也可以到得,我们要去内山门,那里才是铁犁老祖和一众门徒修行的地方。”
王崇虽然在五灵仙府,住过一些时候,但还真不清楚内外山门的事儿,他出身的天心观,就是一座凡俗修建的道观,连个护山的阵法都没有,穷酸的很。
玄鹤道人带了王崇,燕北人,尚文礼,小狐狸胡苏儿穿寺而过。
王崇一路上,就没有见到有人,只有一些金甲的神像,高有数丈,威风凛凛,随处摆放。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从未见其他寺庙,有过这般摆法。
燕北人,尚文礼和胡苏儿,都不敢胡乱左顾右盼,也没注意到寺中的异状。
毒龙寺的后面,是一片巨大的山壁,光可鉴人,连苔藓都不生,高有四五十丈,甚至高出了毒龙寺最高的大殿,上面隐隐有一道痕迹,似乎在蜿蜒游动。
玄鹤道人站在山壁前,喝了一声道:“玄鹤来访,请道友开了门户。”
山壁上猛然风起云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