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居然这么卑微(1 / 1)

太平歌 顾青姿 519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90章 他居然这么卑微

  ◎连看都不敢看赵幼澄◎

  对赵善易的幸灾乐祸, 裴岘只当作没听见。

  赵善易见他不说话,怀疑看着他,问:“你是不是知道?”

  裴岘依旧静静看着他。

  赵善易又立刻说:“也不对, 你连她心眼多都不相信, 怎么可能知道。”

  裴岘想说什么,又被他堵回来了,所以什么都没说。

  倒是说起明鹤, 赵善易对这种人向来感兴趣,裴岘见他感兴趣, 就提醒说:“他的身份有些麻烦,不宜出门。你若是感兴趣就来我这里寻他。”

  赵善易这人就有点反骨, 偏偏听到他身份麻烦更好奇了没, 问:“他什么身份?不是市井术士吗?”

  裴岘:“说来话长, 明鹤先生你听过吗?”

  赵善易听得大惊失色:“你……他……, 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裴岘心里叹息,胆子大的人不在这里, 她胆子确实大。

  这种人也敢收揽,尤其他们姐弟身份敏感,但他又舍不得说她。因为她是为了自己。

  所以只能看着赵善易, 默认了。

  赵善易:“我倒是听老爷子提过一句这人,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他潦倒成这幅模样。看着倒是有点本事。”

  “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先帝也不在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赵善易嗤之以鼻:“你这是自欺欺人,让人翻出来,能过的去吗?”

  裴岘也不说话, 时间久了, 明鹤的身份肯定是瞒不住, 尤其明鹤自己就不是安分的人。

  “等兄长好些了,就让他回江南去。”

  赵善易说归说,兴趣还是有的,说完就问:“传闻他比明松先生的相术更胜一筹,怎么样?他算的准吗?”

  裴岘:“你可以让他给你看看。”

  赵善易摇头:“那倒是不必了。他都把赵家的天下算没了,我和他自然是有仇。”

  裴岘听得好笑,也不理会他。

  赵善易和他说的也大都是年后采选的事,到时候京中又要热闹了。

  顺便提醒了依旧裴岘,趁着这个当口,可以定亲了。不想入宫的女眷肯定有的,到时候看上他的人,大有人在。

  他一整晚都在说这些,裴岘只是静静听着,一句都没有反驳。

  正月十七,廉亲王上折子,原本由宫中的皇后负责采选。

  但皇后娘娘因为悼恭太子的事,至今在西苑养身体,陛下也不准皇后操劳,特意在西苑陪着皇后。

  所以采选的事情由宫中的惠妃、宜嫔、顺嫔三人负责。

  惠妃是周家旁枝的女儿,身边没有儿女。倒是和周太后的关系也淡淡的。

  宜嫔生了怀宁公主,也已经出嫁。顺嫔也没有子女。

  三个人都是宫中的老人了,性情都是知根知底的。

  皇后也没什么意见,一则她和陛下少年夫妻,对她始终爱重。二则,陛下并不重.欲,对宫中的嫔妃们大都一视同仁,没人敢在皇后面前造次。

  因为这个旨意,朝中立刻有了鲜活之气,廉亲王始终觉得皇家子嗣不丰,所以这次采选的范围很大,五品官以上的官眷女儿,凡十五岁以上的都必须参加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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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小娘子都已经定亲。所以对采选的事情知道的不太清楚。

  今年是父王母妃的十年祭,她想去北山祭祀,只是需要旨意才能行,陛下大约是会准的,但她不想惹人眼。

  所以正月二十三那日,她难得放肆,只带着彭懿,就出城去城外跑马。

  她的本意就是想去北山皇陵附近,寻个近的地方祭拜。

  没想到她前脚出城,后脚裴岘就知道了。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披着斗篷,骑马十分勇。

  裴岘追出城就看到不远处的人伏在马背上纵马狂奔,看的他眼皮直跳。

  他跟在后面,彭懿见他的手势,便自己退下了。

  赵幼澄一直纵马到七十里外山上才停下,等回头才发现彭懿没来,是裴岘跟来了。

  裴岘见她一副懵懂的样子,问:“不要命了?这种天气出来跑马。”

  赵幼澄想说,要你管。

  她长这么大都是自由自在,没受人管束过。

  此刻已经站在山顶,向北望去,远远能看到北山帝陵的山头,她下马后牵着马缰,信步向前走着,望着山峦,那里葬着她的父母。

  裴岘已经知道她来干什么了。

  他站在身侧陪着她,赵幼澄轻声说:“这么多年,我竟然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他们。”

  裴岘想起她初入京时关于她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因为她病的厉害,据说夜梦文敬太子来接她……

  可想想,心里又叹息,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赵幼澄从行囊里翻出来香纸,结果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火。

  她一时间呆住,蹲在地上看着香和纸,好半天就是不开口,大约是生自己的气了。

  裴岘看的好笑,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将外袍解下来铺好,并捡了干柴点了篝火,才让她坐下。

  赵幼澄坐在火边才感觉双脚有了知觉。一路上太冷,她的双腿毫无知觉。

  但是想想又好笑,裴岘大约是故意气她,明明知道她没带火,就是不说。

  她烤了会儿才缓过来,点了香,一个人面北祭拜,一个人在那里跪了很久。

  裴岘也不打搅。

  等她回来见她眼睛发红,裴岘问:“出什么事了?”

  赵幼澄摇头。

  但是又说:“陛下任命曾庆国,是真的因为高关澄举荐吗?”

  裴岘看着她,又想起她从前仿佛对这些人很清楚。

  他没来由想起赵善易的话。

  “你想问什么?”

  赵幼澄看着他认真说:“曾庆国和周宪实的兄长周宪宗是至交,所以周宪实一定会帮曾庆国的。自古权力交替就是这样,当事人甚至都没有察觉。等大家察觉的时候,早已经无能为力了。周宪实当年也是我父王的马前卒,现在不也成了陛下的左膀右臂吗?”

  当年曾庆国就是马廷庸举荐出仕,可最后还是成了周宪实的帮凶。

  所有的事情,还是照着前世的样子慢慢发生了。

  裴岘问:“你很怕周宪实?”

  赵幼澄否认:“不,我不怕他。他一个人成不了事。”

  裴岘:“一个周宪实翻不了天。”

  赵幼澄心里想,前世,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偏偏就让他成了事。

  “裴大人怎么样了?明鹤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换了药方,且再看看吧。兄长暂时能安睡了。可见是管用的”

  她心里才安心一些,康亲王回京,是不是就不会死在广东?裴大人也不会出事。

  是不是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

  山上风大,裴岘将篝火一直续着,陪着她一直到傍晚。

  直到山顶上看了落日,确实非常壮观,她起身静静看着天边的落日。

  裴岘将她的兜帽给她戴好。

  赵幼澄由着他,轻声说:“父王的十年祭,我不好请旨去北山祭拜,在这里看看他们就好了。”

  裴岘:“陛下会准的。”

  赵幼澄摇头。她不会去的,皇祖母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她不想多生事端。

  裴岘也知道她不想惹麻烦,她只是看着胆子大,其实胆子很小,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万事都小心翼翼,一丁点都不敢逾矩。

  尤其是在陛下和太后娘娘之间,她从来都依从陛下的意思,不惜被太后娘娘厌弃。

  她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不敢信任别人。

  他心里叹息,伸手将人揽在怀里,轻声说:“不要怕,有我在。”

  赵幼澄心里知道,他会护着自己。可他也是臣,天家的纷争,他不能沾染,稍有不慎,就是麻烦。

  她不想他牵扯进来。

  夜色升起,半明半暗中,天地一线之间,橘红一片,将天地都染成橘色。

  赵幼澄走在天地之间,风将她的兜帽吹的翻飞,她整个人都像是落进凡间的仙。

  裴岘原本牵着马跟在身后,看着她随意漫步,可看着她远远回头看他,衣带翻飞起来,仿佛随时会在他眼前消失。

  他没来由想起明鹤的话。

  她明明是早夭之命,被一二再、再而三续命,她自己未必镇得住自己的命格。

  他心慌的厉害,松开马缰,向她走去。

  直到将人攥在怀里,蛮狠的去亲吻她。赵幼澄脸上冰凉,被他攥在怀中,才感到丝丝热意。

  裴岘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信了明鹤的话。

  因为她从来不觉冷,她一直都手脚冰凉,冬青说她一直不能安睡……

  赵幼澄不知道他莫名其妙怎么了,问:“你怎么了?”

  裴岘什么也不肯说。只管抓着她。

  赵幼澄轻声说:“我该回去了,今天已经放肆一天了。”

  回城的时候已经入夜,他将人拢在怀里,赵幼澄累了靠在他怀里,也不想说话。

  等回了太微宫,章嬷嬷才算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地说:“殿下这一整日是去哪里了?”

  赵幼澄看了眼身后的裴岘,不打算说实话,示意裴岘来回答。

  裴岘却说:“她出城跑马,跑迷路了,我正好遇见,送回来了。”

  章嬷嬷大惊:“殿下真是胡闹!殿下忘记上次的事情了吗?多亏了裴大人。”

  赵幼澄瞪他一眼,眼神里都是‘你怎么可以这样?’。

  裴岘想起赵善易说的倒霉蛋,对她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

  赵幼澄进去换了衣服,被章嬷嬷教训了一通,等她再进书房,就问:“裴大人不忙吗?”

  裴岘淡淡问:“你一直都这样翻脸不认人吗?”

  赵幼澄喝了热茶,这会儿不冷了,有些伶牙俐齿:“陛下还在西苑,裴大人就不怕有什么差池?擅离职守可是大罪。”

  她一改之前在城外的脆弱,又戴上了面具。

  裴岘这会儿也相信赵善易说的话了。她真是属狐狸的。

  “我今日本就是休息。你这么戴着面具,就不怕脱不下来吗?”

  赵幼澄手中动作一顿:“师叔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要留师叔太微宫过夜吗?”

  “咳咳……”

  裴岘被她一句说的有些破功。向来面不改色的人,甚至有些心虚回头看了眼门口。

  赵幼澄难得见他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隐约听见赵诚问;“阿姐回来了吗?”

  听见冬青说:“回来了,裴大人送回来的。”

  赵幼澄说:“师叔送我一副字吧,我还没有师叔的字。”

  裴岘问:“想要什么字?”

  赵幼澄从架上取了纸,将纸铺开,想了想,说:“那就写‘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为止能止众止。’”

  裴岘大感意外,她总让人觉得意外,明明说自己不学无术,其他人也说她疏于学问,只喜欢书画。

  可她的学问明明很好。

  他也不多问,由着她磨墨,提笔顺着她的意思,挥笔就写。

  赵诚进门赵幼澄就说:“快来看,阿姐给你讨来一副字。”

  赵诚见裴岘还是觉得别扭,他不喜欢所有觊觎阿姐的男人。

  等过去后,看着字,不得不承认,裴岘的字值得那么多人称赞。

  赵幼澄等他写完,才说:“师叔加印吧。”

  裴岘特意看她一眼,他的小印给了她,后来从不用小印。

  公事也只是用官印,平日里也只是用表字章。

  赵幼澄明知道他的小印在她这儿,她是让他用官印。

  裴岘也猜到她的意思了:“印不在身上,改日吧。”

  赵诚以为他为难,就开口说:“不加印也没事,裴大人的字,一看就知道。没人能作假。”

  裴岘解释:“我的小印后来不用了,官印不在身上。”

  赵幼澄:“那真可惜了。”

  赵诚都觉得阿姐有些放肆了。裴大人毕竟是长辈。

  裴岘因为她今日不开心,还是好声好气说:“等我改日写了字加印后,随你挑吧。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重新写。”

  赵幼澄问:“若是,我想学你的字,难吗?”

  裴岘微微愣了下才说:“并不简单,你的字也不错。若是重新学,怕是要费一番心思。”

  赵幼澄点点头,也不反驳。

  因为时候不早了,裴岘也就告辞了。

  等人走后,赵诚问:“阿姐从小就认识裴大人吗?”

  “不认识。”

  她察觉到弟弟对她的事情好奇了,所以故意说给他听。

  “裴大人既然是师叔,阿姐为何执意讨要字。”

  “他只是和师祖学了一笔字,并没有拜在门下,先生和师伯爱护他,所以认他这个小师弟。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叫他师叔。”

  赵诚看着字,好半天才问:“阿姐,喜欢裴大人,是吗?”

  赵幼澄看他笑起来:“胡说。”

  赵诚见她否认,也不执着,却认真说:“我觉得裴大人很好,既是阿姐的长辈,就会爱护阿姐。裴家名声也很好,人口也简单。裴大人年少得志,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他对阿姐爱护有加。”

  赵幼澄很惊讶,听着他的话,问:“你想了很久,对吗?”

  赵诚:“我不想阿姐这么辛苦。”

  他原本是很不满意裴岘,甚至有些敌意。他觉得天下男人,没人能配的上阿姐。可等宫里出来后,他就知道皇祖母会拦着阿姐嫁人,好用他威胁阿姐。阿姐的亲事必然会被皇祖母拿捏。

  他想让阿姐成亲了。但是前提是裴岘能保护好阿姐。

  赵幼澄听得好笑:“我不辛苦,你不要多想这些。”

  赵诚问:“那阿姐今日去哪里了?不要说只是和裴大人偶遇,他能送阿姐回来,肯定是今日和阿姐在一起。”

  赵幼澄听得笑起来,家里的弟弟会敌视送她回家的人。

  “我今日去北山了,父王十年祭,到时候我就不用去了。”

  赵诚看着她:“北山有守陵的人在,你不会去打扰的。”

  “自然是不好惊扰别人,我去了探风山,能望见北山。再说了,祭拜在心不在迹。”

  赵诚:“阿姐为什么不带我?”

  赵幼澄:“等你能独自骑马,能独自出城的时候,你可以自己上探风山去望北山。你也可以一个人去北山,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现在不行。”

  赵诚也就不问了。

  从宫中出来,阿姐一句都没有问皇祖母对他说了什么。

  可能她心里是清楚的。

  正月二十三一过,礼部的人就开始操办起来,京中附近的地方官员家里的女眷们都入京了。

  京中的女眷们也活动起来了,不论是想入宫的,和不想入宫的,都开始活动了。

  赵幼澄都收到几家的帖子,有很多定亲的小娘子。也有急着成亲的。

  一进二月,正逢父王祭日,赵幼澄在永嘉寺开坛祭祀。

  陛下也下了旨意,让礼部的人安排祭祀,赵幼澄只管自己的祭祀,长辈们不用来,但文敬太子的兄妹们大都打发人来祭拜了,连庆王妃这种平日里糊涂的人这次也打发人来了。

  静义公主打发傅嘉宜来看赵幼澄。

  她年前还有些犹豫傅嘉宜的亲事,毕竟对方门第不高,可年后采选,急着定亲的人很多。静义公主也不敢再犹豫,赶紧为傅嘉宜定下了司事郎中家的郎君。

  傅嘉宜也算是定下了终生。

  傅嘉宜这次来永嘉寺,她还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永嘉寺中香火缭绕,僧人诵经,开坛祭拜。

  这种场面会让人不自觉变得轻手轻脚,连高声说话都不敢,生怕惊扰了神明。

  她前脚进门,后脚门房上的人说,忠义候替太后娘娘送礼来了。

  赵幼澄也不起身,只说:“请进来吧。”

  周聿昭见过赵幼澄有段时间了,他在年底因为吏部的差事忙碌,实在抽不开身。

  但依旧和礼部那边一样上了折子。

  钦天监官署中养的那只鹿,乃逢年祥瑞,这是他一手促成的,倒是也算推进了采选这件事。

  陛下也喜欢他的识趣,周家人没有傲骨,愿意小意逢迎陛下的心思,对陛下来说是件心情愉悦的事情。

  所以开年赐周聿昭中议大夫及承德郎。

  周聿昭侍奉太后娘娘旨意,替娘娘祭拜文敬太子。周太后的心思谁知道呢,或许还是希望赵幼澄能和周聿昭和睦相处,即便没能结成夫妻,也希望是关系亲厚的亲戚吧。

  周聿昭自己也备了重礼。去年送给周太后的寿礼,一顶奢华的东珠冠。

  其实那时候他同样也留了东珠,给赵幼澄准备的是红玉配东珠的压襟珠串,打算在她生辰送给她,可惜她的生辰没能过,这礼物却还在,所以就带来了。

  傅嘉宜坐在对面的寮房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周聿昭进来,惊讶的站起身。

  周聿昭站在赵幼澄面前,始终不会直视她,半垂着眼:“见过殿下。”

  赵幼澄跪在那里,也不回头,连说话都是静静的。

  “忠义候不必多礼。”

  傅嘉宜站在后面看着周聿昭在赵幼澄看不见的地方,依旧恭敬的微微弯着腰,步步虔诚,看着她的背影,都是痴迷,连说话用词都是经过斟酌再三。

  她像是如遭雷击,周聿昭竟然如此爱慕赵幼澄。

  周聿昭:“臣奉太后娘娘旨意,为太敬太子殿下祭祀。”

  赵幼澄依旧淡淡说:“忠义候有心了。”

  她并没有提起皇祖母。

  周聿昭径自跪下行了礼,那是离她最近的地方,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火的味道。

  直到他起身,赵幼澄都没有回头。

  “太后娘娘心中挂念殿下会太平王殿下。”

  他自己说这样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都觉得虚假。

  赵幼澄却说:“让皇祖母忧心,是我之过。我不好进宫,还望忠义候能在皇祖母膝下承欢,让皇祖母有天伦之乐。”

  这已经是她难得对自己说的多的话了。

  周聿昭心中如夏日暖阳,看着她的背影,恭敬说:“殿下若有吩咐,只管说就是。只要臣能办到,定然万死不辞。”

  赵幼澄仿佛笑了下,“我能有什么值得忠义候万死不辞的,忠义候日理万机,不敢打扰。改日再到府上致谢。”

  她已经是谢客了。

  周聿昭也知道,今日不是说话的时候,她难得这样耐心。

  “臣不敢再打扰。”

  说着这才退出去了。

  傅嘉宜站在寮房的窗前,静静看着周聿昭远去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理直气壮看赵幼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