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种人多的数不可数,有这样的需求,自然有庞大的商机。
于是,类似《逆天改命决》这种秘录就随之而生。
这种“功法”,出自何人之手已经完全不可考据,真正的修士见了当然嗤之以鼻,但总有一个侥幸心理,让人在一次次吃亏上当之后,还是趋之若鹜。
这就是修真的魔力。
……
今晚还是一无所获。
长时间盘坐,经络血脉不畅,薛礼缓了一会,才从竹塌上站起。
长长的吐了口浊气,怅然若失的张开眼睛。
这一睁眼,就看到一只黑色的鹰立在对面的案头,一双锐利的鹰眼竟然有着丰富的人性色彩。
戏谑,玩味……
薛礼大惊,后退一步,就重新坐回了竹塌上,“你,你是何人!?”
从这句话就能看出现实和这个世界的巨大不同。
现实中如果有人这一遭遇,即使觉得蹊跷,也绝不对不会下意识的喊出:你是何人这句话。
不就是一直古怪的、不请自来的鹰嘛!
苏成就是这只鹰,却没有回答的薛礼的喊问,一双鹰目落在竹塌上的那本秘录上,这本薄薄的线装书就自动飞起,来到身前。
“逆天改命决?”
鹰开口说话了。
书页开始自动翻开,一页一页,快的一个眨眼间就到了最后一页。
“你到底是何人!”薛礼很快就恢复镇定,作为出过金丹老祖的家族嫡支,他当然不会像那些没见识的泥腿子那样没见识,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恐惧少,兴奋多。
为何?
潜伏这么长时间,突破很可能就在今晚。
“你是修士?”
苏成淡淡的问。
他既然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就对后果有足够的认识和相应的安排,换句话来说,如果薛礼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
“……不,不是!”薛礼恢复了镇静,就像一点都没意识到现在的危险。
站起身,平静的走到一张八仙桌前,为自己倒了杯凉茶,一指对面的座位,“阁下既然来了,不如秉烛夜谈?”
“喔?”苏成没动,“你知道我早晚要来?”
“有八成把握。”
“说说看!”
薛礼转动茶杯,眼神晦涩,“二十多年前,在下虽然年幼,可还记得当时的迷辛。”
“那时,老祖还在,在下不才,在登仙之前一直被视为家族的明日之星,也就有了一点点道听途说的资格。”
“后来呢,明日之星?”苏成含着笑意,轻声问道。
“后来?后来证明金丹老祖也有走眼的时候,我……就是一凡夫俗子。”
“所以你才要逆天改命?”
“一点痴念,让阁下见笑了。”
“……”
“阁下?”
大片幽暗的光泽从鹰身中蔓延而出,薛礼的呼吸一滞,看着这片光泽在对面凝结组合。
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琉璃状的人形三维轮廓坐在了他的对面。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薛礼既恐惧又亢奋,盯着苏成眼神炙热无比,“大灵!”
“给我一个理由!”苏成说道。
“理由,理由……”薛礼呼吸急促,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就像爆燃而起的火焰,“看来没有这个理由,在下活不过今晚。”
苏成不答,只是拎起茶壶,放到眼前仔细打量,就像上面的花卉纹理蕴藏着什么有趣的事。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薛礼一指那本秘录,压抑不住的激烈情绪让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你想做修士?”苏成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不,你有!”薛礼的双手紧扣这桌面,脸色潮红,眼神癫狂,声音暗哑低沉,仿佛下一秒就将彻底爆发。
“说说看!”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第一步,你的作用就是第一步,至关重要的一步!”
“所谓的炼精化气,精自然是人体之精,精之不够,可以用丹药补充,奈何,即使最顶级的益气补身之丹药,也有一道天堑,那就是灵根。”
“灵根单一、强大,不仅本命之物得显,天赋神通更是惊人。灵根驳杂,则修行事倍功半,本命之物隐晦,何谈天赋神通……其实何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我等这些不具备修行资质之人,要么根本就没有灵根,要么就是灵根之驳杂,简直没有出头之日。”
苏成不言不动,没有五官的面容,让人无法分辨他的喜怒和厌憎。
“如果没有灵根也就罢了,这等绝缘之身,为天地灵气所厌弃。但在下是有灵根的,只是灵根驳杂,有生之日,恐怕都不可能摸到门槛,奈何,奈何!”
“但有了阁下就不同了。”
“灵根驳杂,炼精化气就百不存一,但效率再低,也有存满的一日,只是人的寿元有限……”
苏成笑了,从看到那本《逆天改命决》的时候起,他就知道眼前这人逃不过自己的掌心,要不然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鹿死谁手?(求收藏,推荐)
难道所有修士都是铁板一块,难道仙凡之间就没有一点隔阂?
不见得!
苏成认为,只要是人类社会,不管是凡人还是超人,利益才是永恒的推动力。
就算宗法大如天,也统一不了人心,消灭不了贪欲!
所谓欲沟难填,就像这位小爵爷——薛礼。
如此就有了可以利用和转挪的空间。
人类时期的苏成,浑浑噩噩,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
成为灵的苏成,每天无所事事,强大的思维能力,闲的身上长毛的清醒时间,都在观察和思考此类相关的事。
滔滔不绝的讲述,更多只是在发泄。
油灯为薛礼拉出了一个又长、又扭曲的影子,影子投射到竹墙上,适时的反应出他的亢奋、愤怒、沮丧……到了现在,已经是手舞足蹈。
灵没有影子,所以墙壁上就只有他在对着一团空气“慷慨激昂”。
不知不觉中,小楼周围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夜色笼罩之下,一片死寂。
“抱歉,阁下,我有些忘形了!”薛礼试图恢复理智,这酣畅淋漓的发泄,让他全身冒汗,身心轻松,就像是放下了担负已久的重担。
“很精彩的讲述!”苏成还是维持这一开始的样子,一动不动,琉璃状的灵体,就像是一座水银凝固的雕像,“我已经了解你的需求,生命力,也就是寿元,我倒是可以提供,问题是,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便利,自由行事的便利”薛礼自信的讲:“但动静别闹的大了,就像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直接惊动了稷下学宫,一名院主亲自到场。”薛礼一扣桌面,加强话语的重量:“那就万事皆休了,别说我们碧波门,就是整个连水盟也是枉然。”
二十多年前的唤灵,也就是苏成初到这个世界的那次仪式。
可以理解,毕竟是第一次打通异界和现实的联系,让地球的一个灵魂来到这里。
不过,薛礼张口就是碧波门,闭口就是整个连水盟,好像他能替高高在上的修士们拿主意似的,实际上,他怎么可能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