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取悦淫祀,就算不能有肉骨头啃,起码也要争取一个献上肉体和灵魂的‘荣誉’,如此,后裔得以庇护和保全,自身又和所谓的大灵融合,生生世世,真是妙不可言。”
蒙童们听得迷迷糊糊,塾师也不是对他们讲的,而是针对等在门外的这一位。
他不知道,苏成已经因为他的讲述而怒火万状,杀机如有实质,透过锐利的鹰目闹闹的将之罩定。
而门外的老人,也是在愤怒中强制按耐,像是对塾师顾忌万分。
“所谓的生灵涂炭不过如此!”
“又一年,一位所谓的灵,在机缘巧合中,窥的一丝大道天机,看到了一瞬诸天万界,由此而生出极其可笑有可悲的妄念。”
“这位灵第一次超出此界,一丝触角进入另一界的凡间,阴谋发展。”
“可惜,黄鼠狼进入篱笆院,还没来得及偷鸡,却惊动守护门户的猎狗,主人出现,狼狈逃窜,却也被抓住蛛丝马迹,顺着他留下的鲜明痕迹,找到了他的巢穴。”
“后来你们都知道了,此界被发现,稷下书院到来,因此,此界就换了一个主人,也就有了仙人,也就有了登仙。”
“现在尔等每日所食,所思,所存世之根基、源泉,都是仙人带来的,你们应该庆幸,应该感恩,不要学什么回归,道什么传统,须知,传统是吃人的,回归迎来的不是救世主,而是吸食血肉的寄生虫……你们可明白?”
听到现在,受塾师身上的气机和凛然语气所感,所有的蒙童已经噤若寒蝉:“知道了,先生!”
塾师洒然一笑,收起课本,夹在腋下,“好自为之吧……勿谓言之不预也!”
苏成苦苦抵抗就此扑下去冲动,正要振翅离开,却听冲进学堂的老人迫不及待的一声嘶吼:“你们这些小子,不要听他的胡言!”
“先民荜露蓝蒌、披荆斩棘,才有我等今日,尔等切不可听这些狂乱之语。”
“黎伯,先生刚刚讲的是我族的历史么?”
一个童子这样喊道。
黎伯张嘴欲言,却深有顾忌,最终只能颓然一叹,“都坐下,今日的族学我们讲……”
苏成冲上天空,鹰目四顾,片刻就找到了塾师的踪影,振翅于飞的刹那,警兆乍现,宛如彻骨的冰寒,将之内外浇透。
清醒过后,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警兆所预示的危险,而是自身的不妥!
好厉害的改造!
真是润物细无声!
正文 第三十章 万余丁(求收藏、推荐!)
碧波门下,男爵领。
薛牧已经八十多岁,作为碧波门下的凡人领主,他在位已经六十多年。
即位之初,他还是一名光荣的子爵,可随着门派掌门仙师在二十多年前陨落,再没有一个达到金丹期的仙师支撑门户,按照宗法制规定,金丹宗门降等之后,他这个凡人领主也随之降等。
由子爵到男爵,代表祖宗基业的倒退,代表家族荣光的黯淡。
重回子爵位,就成了他一直放不下的执念。
然而,仙师们的事,他一个凡人领主实在是使不上什么力气,唯一能够重整家声的措施,也就是争取多出几个修行的好苗子。
“今年有多少婴孩出生?”薛牧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假寐,突然出声问周边的家老。
一名负责该项事物的家老站出来回答:“禀爵爷,一共一百六十一名婴孩出世。”
薛牧回忆去年的数字,眉头一皱,眼睛睁开:“怎么还赶不上去年?”
家老的额头开始冒汗:“今年仙师们的事务多了一些,征发的领民也比去年多了三成,这些人都是适龄男女,忙于宗门事务,所以,所以……”
“混账!”薛牧勃然作色,“照你的意思,是宗门事务太多,仙师们不知体恤的原因?”
“不,不,不……”家老跪下,连连请罪:“小的失言,小的失言!”
薛牧缓了缓脸色,苍老的身体重新靠了回去,左右的侍女很有眼色,连忙小意的上前,又是捶腿又是揉肩。
“宗门事务大于一切,尔等谨记!”
一众家老、请客纷纷躬身迎是。
“但婴孩的出世的数字不能降,每年必须增加!”
回话的家老刚站起身,闻言一脸苦色。
“我们老薛家,已经十年没有人能登仙成功了,倒是那些旁系杂姓,这些年真是人才辈出,你们算算,宗门的内门弟子还有几个姓薛?照此以往,掌门仙师百年之后……”说着,薛牧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掌门仙师已经年过百岁,最乐观估算,也就是六十年阳寿,六十年内,如果没有仙师筑基成功,难道我老薛家要降“士”那个位份上去?”
“就算当个“士”,如果能守成,我眼睛一闭,寄望后辈青出于蓝也就算了,可那时就已经三代了啊,宗门再不受宗法保护,一个“士”守着这么大的家业,宛如小儿持重金于闹市……万一,万一宗门出什么差错,我等,我等……”说着,薛牧一边变得哽咽起来。
一种家老、请客、执事连忙好一番劝慰。
正在这时,有小厮进来禀告:世子回来了。
薛牧勉强振作精神,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大堂内,所有人都默默退下,就连最心腹的侍女也不例外。
不一会,那名塾师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先是对薛牧一个躬礼,口称:父亲。
“坐,坐下说话!”薛牧急切的坐起身,小声又期待的说道。
薛礼不慌不忙的品了口茶,“父亲不必忧急,儿子心里有数。”
“别给我卖关子,快仔细讲来。”
薛礼无奈,放下茶杯,展开纸扇,“山上确是有古怪!”
薛牧一瞪眼,“什么古怪!?”
薛礼眼中的光芒一闪,“这个……还不清楚!”
“什么?”薛牧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当初你执意要上山当个蒙师,这蒙师你已经当了半年,半年了你还不清楚?”
“父亲!”薛礼一皱眉,不耐烦的道:“这种大事,哪能不仔细谋划?但凡泄露出一点风声,就是掌门仙师也保不住我们。”
薛牧一听,马上尖利的叫道:“这件事不能让仙师知道!”
薛礼吓了一跳。
薛牧醒悟过来,急视左右,喊道:“谁在外面?”
一名亲信家仆在门外回答:“爵爷,是小的。”
“任何人不许靠近!”
“是,爵爷!”
父子二人稍微松了口气,薛礼嗔怪的叫了声:“爹!”
薛牧摆了摆手,探身过去,压低声音,“山上可是在做什么违禁之事?”
薛礼见今日不透露一些,自己老子恐怕糊弄不过去,只能小声道:“有些眉目,可能跟淫祀有关!”
薛牧倒抽一口凉气,“淫祀!?”
“还不能完全确定。”
“……那,我们该如何?”
薛礼笑了笑,“爹,你想告密!?”
薛牧闻言一怒,“告密?跟谁告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薛礼“唰”的展开纸扇,微笑着摇了起来,“爹,你就放心吧,这一万多丁口,早晚都是我们老薛家的。”
薛牧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千万别大意,须知,宗法大如天……”
薛牧笑而不言。
“那你快回去吧,仔细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