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夜 盐城之行(13)
索霓没答骆以熙,她被他瞅得脸红心燥,心神荡漾,牙齿有一些些发痒难捱,想要咬人。她抱膝坐在床单上,后背闲懒地倚着靠枕,翘着眼眸地看着他阖上了浴室磨砂门。
男人真的去洗浴醒酒。
不一会儿,“沙沙沙——”稀里哗啦地水声响起,从砂门背后隐隐约约地溢出来,仿佛一支唱片机上正在播放的CD,悠柔多情,依和着她心脏的活动节律,水声准确无误地敲打在她心尖的鼓点上,身体俨若随时随地都会沉溺,随时随地都会沦陷。
索霓悄悄尖着耳廓,谛听着水声在颅内单曲循环,她担心半个小时流逝得很快,让她尚未及时做好心理准备,她又顾虑半个小时流逝缓慢,将她酝酿好的情绪逐渐稀释得一干二净。
她开始紧张,膝上的两只手指,如缠丝一般忐忑地绞在一起,脑袋放空,思绪恍若滩涂上的字,每隔一次回风起浪,便重新被推翻一回,心情每分每秒都还更新。她想要看下电视,聊以缓解一下枯等的气氛。
拿起床柜之侧的遥控器,点开了电视,线路接通顺畅,居然没有白屏或者雪花,第一个频道便是少儿频道,播放的是二十年前的动画片,主人公遭歹人陷害,从一高中生侦探变成一小学生开启新身份破案的故事。索霓小时候追过一段时间,没有换台,就这么托着腮一瞬不瞬地看下去。
等骆以熙洗完澡时,她已经抱着枕头看完了上半集,原本羞赧而亢奋的心情随着恐怖剧情的逐帧渗入,而慢慢消散,她看剧情看得有些上头,见骆以熙出来时,她指着电视机示意一下,满眼小星星:“我再看完下半集哈。”
骆以熙只裹着一条浴袍出来,他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悉身上下氤氲着水汽,看着少女专注看电视的娇俏小模样,他一时失笑,边擦头发边坐到她身侧的床沿边,她全神贯注看电视,他就只专注看她。
下半集是主人公带着几个小学生在林中一个机关墅屋探险解谜的故事,有一个桥段是一个小学生不慎踩着了阶梯上的机关,接着阶梯陡然悬空,他被迫坠落下去,坠地时一片漆黑,他打起手电筒一看,周遭皆是一堆森森人骨。
当满屏幕皆是骷髅头的那一瞬,一霎地,索霓被吓着了,抱着枕头躲在了男人温实的怀里,纤细的背无意识蹭了蹭他的胸膛,一边躲一边道:“呜呜呜太吓人了!”
骆以熙上本身是赤.裸着的,被少女娇柔的躯体拱了一拱,肌肤磨蹭生热,一簇花火电流瞬时沿着神经脉络触达了临界值,她个体娇小,肤色被小床灯渲染成奶白色,躯体猫儿一般蜷缩在他怀中,他几乎一敞双臂,便能将她完全抱在怀中。
想抱她。脑中思绪晃过,骆以熙的动作远远快于他的思绪,双臂缠上去时,他几乎是听到怀中少女很轻很轻地轻.吟了一声:“在看电视啊,你突然来个熊抱干什么……”
音色是捎了些羸弱感,娇憨,有点小反抗的质感,恍若一个恣肆的喵爪拍在了他心尖,他下意识将缠在她腰肢上的臂膀收力,将她搂得更牢,而她刻意微微挣扎了几秒,力度渐而轻盈如棉花,丢盔弃甲,最后乖乖巧巧地任他抱着。
少女的身体出乎意料地柔软,柔若无骨,恍若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温度偏凉,肌肤软香,床灯的光影如蝴蝶般扑在了她小小的脸上,她的头发被皮筋盘了起来,两绺鬈曲的耳发散在微粉的腮颊上,乌发之下,露出了纤柔白皙的脖颈,线条明艳而姣美。
看着看着,他视线愈发深黯,很想放肆rua她一下。
索霓还在沉浸剧情当中,但很快,身侧的男人将她熊抱在怀以后,她开始不争气地分神。他全程都在看她,时而把下颚埋在她肩膊处,凉唇细细轻吻着她颊腮上的乌发,时而把她的手指放在他掌心里把玩,时而捏捏她的手臂和腰窝,时而摸摸她的下巴和后脖颈。
这一系列动作,恍若小孩子瞅到了心爱的玩具,忍不住在各个地方都玩一下。
虽然说他忠于恪守她的底线,一直在安全区域辗转徘徊,但时而久之,索霓谅是铁树也要抵挡不住,她很无奈地用枕头挡住他:“别闹,还没看完电视呢……”
这句话底气很虚,他会心一笑,却是听话收住手,脑袋埋在她颈脖之间,动作往内收敛了一些。
索霓想着他终于安分了一些,欲看完剩下不足十五分钟的剧集时,讵料,她的左耳耳侧低低地传了一声:“骗子。”
男子嗓音低哑,如磨砂磨在她心上,她心有些痒,忍不住侧眸看着他:“我骗你什么了?”
“之前都说好的,”男人挑眸似笑非笑地看她,口吻正经,“你都忘了,算不算骗我?”
索霓眯眼睛,鸦黑的睫毛颤出一个暧.昧弧度,她笑了一声,摇摇颅首:“人家没忘,只是人家还在缓冲当中。”
骆以熙听出了她的潜台词,眼角牵起一丝笑纹:“现在缓冲到哪里了?”
“百分之九十。”她说着,眼眸勾起一丝潋滟阴影,眼神纯真而无辜。
两人的眸近在咫尺,气氛悄然升温。五秒后,她听到他说:“那我们只进行百分之九十。”
她瞳眸微怔,眼中只有他。
世界其他的声音如退潮,慢慢遁去,消磨殆尽,电视如默片无异,近处白色墙面上,两道黑色身影缓缓交叠,继而纠缠在一起。男人伸出手掌捧起了少女的小脸,他掌心发烫,粗砺的手指从她的脸腮游弋在她后脑勺处,只听轻微地“嚓”了一声响,他轻柔地解开了她的皮筋,盘起成发髻的墨发,在一瞬之间,如盛夜之中的黑瀑直倾而来。
少女含羞的俏模样,和笑起来的小梨涡,在橘黄色的灯光之中,在他眼前绽放。她美得不可方物,让他挪不开眼,深深看着她,他倾身过去,手指如电流蹿过,想要解开她身上的屏障。
索霓上身穿着一件T恤,见他想从这一步开始,她略显羞臊,犹豫了片刻,僵硬的躯体放松开来,朝他亲昵地挨过去。
他如剥掉橘子瓣似的,剥开了她。少女皎白而娇小的身体曲线毕露。
她含笑地垂落眼睫,憨态可掬,她指着身上的遮物:“这个你也帮我解开。”
他喉头梗着,音色益发喑哑:“好。”
虽嘴上说着好,但他实际操作起来却如此笨拙。
解了老半天,这一位未曾尝过人间情.事的堕神,也弄不懂少女身上衣物那一处的金属搭扣是如何设计的,有点反人类,有点磨人。但他很有耐心,也带了一些学习的心理,他虚心向她请教这个搭扣的解法。
索霓微讶:“不会解?你是第一次解女生的内.衣吗?”她说着,倏地觉得自己这句问话不太对,她自己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怎么能揶揄骆以熙呢,她略显歉疚意味地侧过眸去。
紧接着,她瞥到骆以熙的耳根似是飚红了,她的话触到了他的熔点。
他喉结微滚,气息微乱,很诚实地淡“嗯”了一声:“第一次。”
索霓反手指着背后搭扣上某处:“你顺着这里把金属扣往下压,它自己就会松开。”
骆以熙听得认真:“我试试看。”
显然可证,他是个悟性很高的学生,没过数秒,少女身上遮障便滑落在了床上。
墨发映衬雪白滑腻的背部,蝴蝶骨在发丝之间若隐若现,腰窝可爱。
下一瞬,少女眼前一黑,男人把她压在了床被上,她略微抬头,便能看到他的眸,他凝视着她,眸中有风暴,她微微咬唇,一手攀上他的脖颈,勾着他朝他靠近。
他双手撑在她肩头两侧,嗓音沉哑:“我可以摸你吗?”
索霓掀白眼,凉凉地瞟他:“你不是已经摸了吗?”
他低低地笑开:“我忘记向你拿许可证。”
索霓又气又笑,在他臂弯处捏了一下:“允了。”
他这才开始亲她,动作缓慢绵长。这种一点一点被人吃掉的感觉,比囫囵吞枣更让索霓羞涩。
当他的吻往下继续攻略城池时,她的脑袋里炸开了一朵花,他只是亲了她,触摸她,她便全身都几乎化成水。
他压着她,动作从最初的生涩继而缓慢熟练,近乎无师自通,她小手无力抓着他的头发,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在深夜的浪潮翻波之中沉浮数回。
骆以熙针对进度条的“百分之九十”,当真说到做到。
他没有突破她的最后一道屏障。其实当气氛进行到最高点时,如果他想要,她是会把全身心都交付与他的。
但他说,这对你不公平。
完事以后,她湿漉漉地躺在他胸前,枕在他的胳膊上,问了一声为什么不公平。
他说了三个理由:“第一,没有安全措施。第二,游戏还没结束。第三,他们不是夫妻。”
索霓觉得第三个理由很多余:“现在的人非常open,对婚前发生关系这件事包容度很大。”
骆以熙帮她盖好被子,搂着她,嗓音凉洌如水:“很遗憾,恕我不能包容。”
索霓这才知道,原来堕神骨子里的爱情观也很传统的嘛。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传统”是个很美好的形容词,因为过于稀缺,所以彰显出其背后的美好品质和纯良道德。
例如,专情,忠诚,深情,沉稳,克制,尊重,平等。
也许没有花哨而浪漫的撩妹技巧,不会撒糖,不擅于甜言蜜语,不善于打造罗曼蒂克的氛围,但他会把所有的温柔都囤积起来,在每一个细水长流的平淡日子里,只把这一面对你专属开放,你是他的秘密花园与独家记忆。
她想着想着,掩嘴笑起来,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亲一口:“很遗憾,我也不能包容。”
两人腻歪到后半夜,漫无边际地聊着一些话题,有时她故意说一些没有营养但很衬托气氛的话来撩他,然后遭到他压床报复。时间的光影在他们身上流淌而过,末了,两个人玩累,他抱起她去浴室洗澡。
索霓头顶着热毛巾,身体浸在水中,泡在温热的浴缸里,他在她身后,双手蘸着洗发露,徐缓地帮她洗头发。
隔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和缥缈泡沫,她托着腮懒洋洋地闭着眼睛,他力度很轻,怕弄疼了她。
洗完澡,还有一个小时就天亮了,透过竹窗,远空那一隅墨绿山脉上残夜稀淡,微微露出一抹白。
索霓眼中盛了星星,晃着骆以熙的手,说:“爬楼看出日怎么样?”
骆以熙帮她擦干头发,道:“好。”
他都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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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嘘声——嘘——嘘——
感谢看文的小可爱~爱你们~早安~
今天以巴勃鲁·聂鲁达一句诗为开头: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当剧情进行到了一定的程度时,男女主角关系会进行升华,镜头会变得唯美。
我希望能把自己眼中的这一份独有的浪漫和唯美,与你们共享。
浪漫永远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