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那混账家伙如出一辙,有些光火:“笑什么笑?不知道出家人不能随便看女施主的吗?”
十力嘉措委屈地蹙了蹙鼻子,随后嘿嘿笑道:“红荷姐姐,我是喇嘛。”
薛红荷切了一声:“喇嘛就能犯色戒了?”
十力委屈道:“这跟色戒有什么关系?”
“有,你看我了,就是犯了色戒。”
十力鼓了鼓腮帮:“难怪云道哥不喜欢你。”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薛红荷像被刺激到一般从亭边的石礅上跳了下来,趾高气昂地看着小喇嘛,居高临下。
十力吐了个口水泡泡,依旧托腮看夜空中弯月一轮:“好话不说二遍。”
薛红荷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但突然面色一转,娇笑着凑了上来:“来,看看,姐姐漂亮不?”
十力连忙摇头:“不看不看,眼不见,心不烦,姐姐这样的妖孽,等着被收吧。”
薛红荷笑得花枝乱颤:“怎么?姐姐太漂亮了,不敢看?”
十力轻轻叹了口气:“云道哥说你活得比他还累,看来是不假。”
笑容凝结在妖孽般美艳的脸上,良久,她才叹了口气,在小喇嘛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他说的?”薛红荷轻轻咬了咬下唇,细微的动作正如同当初跟那刁民在航班上的人生初见,那年那日,那个未曾见过飞机长啥样的刁民带着三个孩子直奔水深不见底的京城,在飞机上让空姐递去那张带着些许小促狭玩笑的字条也仅仅是想劝慰那青年头一回乘坐飞机时的紧张不安,哪怕那人情绪隐藏得极为妥贴,她依然感受到了他的忐忑不宁,亦如当初她被牵入陈家深宅大院的那一刻。只是她自己也万万没有料到,原本只以为此生只此一次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却在北京饭店前的广场上演了让京城一线纨绔瞠目结舌的一幕,再后来他居然真得了蔡家大菩萨的垂青,更让人义愤填膺的是这脚踩两船的家伙居然祸害了自己的闺蜜大疯妞。仔细捋了一遍过往林林种种,薛红荷突然嫣然一笑,瞥了石凳上悠闲晃腿的小神棍一眼,“那家伙真没死?”
小喇嘛一脸讳莫如深,看了看四周,这稍稍松了口气:“云道哥以前说过,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世上的事,总还是会否极泰来,老天爷不会眷顾了谁,又忘记了谁,那杆秤,总体上还是公平的。”十力又如打机锋般说道,“方等般泥洹经有云,业有三报,一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二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三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因而,无论善恶,不是不报,大体上都是因为时候未到。”
薛红荷气得作势要抽人,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只白了小喇嘛一眼:“这些什么什么经,都是谁教你的?”
十力小喇嘛歪着脑袋想了想:“起初大半是大师父,小半是云道哥,后来小半是大师父,大半是云道哥。”
薛红荷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小半大半?”
十力咧嘴一笑,月光下露出两排洁白皓齿:“其实云道背过的佛经要比我多得多,只是大师父总罚他抄经,所以他便不喜欢那些经书了,总在经堂的蒲团上读些《太上感兴篇》之类的东西。不过大师父一点儿都不生气,相反很高兴。”
“在佛祖面前念道士经?”早已经移坐到小喇嘛身边石凳上的薛大妖孽失笑,如果有陌生男子在场,肯定要被这迷死人不偿命的祸国殃民妖孽迷得无法自拔。她一手搁在肘下,另一手撑着一侧脑袋,笑望着明眸皓齿的小喇嘛,“那家伙的青春期估计不是一般地叛逆吧?”
小喇嘛歪着头吐了个口水泡泡,好奇道:“红荷姐姐,什么叫青春期?”
薛大妖孽笑得花枝乱颤,伸出指甲涂得妖红修长手指点了点头十力嘉措的光滑额头:“青春期就是你时不时就会想起小尼姑的意思。”
十力皱眉:“尼姑?”
唯恐天下不乱的薛红荷又添油加醋:“小道姑也成。”
双手托腮的小喇嘛先是愣了愣,随后颇是感伤地叹了口气。
“唉,原来是青春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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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一碗鱼丸面
深夜,月弯如船。秋风吹皱池面,池畔莲叶婆娑。池边鹅卵石上,一头肥驴懒洋洋地四脚朝天,神情悠闲。驴肚上搁着一个用木杈插着发髻的小脑袋,唇红齿白,穿着小道袍却丝毫没有道骨仙风的味道,相反可爱得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小萝莉。躺在湖边望着无尽夜空,小道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他呢?”
短短数周就吃得肥头大耳的老驴神情自得地晃了晃脑袋,驴鼻嗤气。
小道姑感伤道:“老末,你不让我去,万一他有危险怎么办?”
那叫名叫老末的驴居然够起脑袋,舔了舔小道姑的柔软脸颊,逗得小妮子嘻嘻直乐。等老驴又仰了下去,她才伸出葱嫩小手,拇指在剩余四指关节间上下飞快触碰跳跃,最后又悠悠叹了口气,拍了拍纤弱的小胸脯道:“还好还好,总算是祸福相依。”这位在茅山那观中辈份高得吓人的小丫头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太满意,正欲再掐指重来,却看到那素色布裳的女子轻轻地在她身边的古朴长椅上坐了下来。
“天儿凉了,地上霜气重。”她笑看着脚边的老驴和孩子,“老末一天三顿酒,体内火气大,小蛮你可不能学他。”而后,这个前不久不顾家人劝阻毅然搬入四合院的蔡家女子也抬头也望向那轮弯月,微笑不语。
小道姑张小蛮从鹅卵石地面一跃而起,颇是好奇地在她身畔坐下,晃着小腿问道:“桃夭姐姐,你知道他去哪里做什么了吗?”
蔡家大菩萨嫣然一笑,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张小蛮噘嘴不满道:“不公平!”
蔡桃夭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轻声道:“都说道家修今生,佛家修来世,你跟我修了多少辈子,今生才能碰上一个他呢?”
张小蛮做了个鬼脸道:“山上观里人都修出世道,张无极却让我修入世道,反正我是不懂的,我就知道等我长大了,他就是我的道哩!”
蔡桃夭宠溺地将这个在那座道观中辈份和修为都高得吓人的孩子搂进怀里,小声道:“是啊是啊,百来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哪。”
小道姑挣脱开去,抬头警惕地看着这个被自己视为最大竞争对手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