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
声音虚弱不堪,浑无半点昂扬之气,反倒宛如那久病床头的濒死之人一般,透着死气。
听到这声音,贾似道双眼微眯,心中却是盘算起来,对着董宋臣问道:“看样子陛下当真病的不清!”眼中闪过几分自信,已然知晓此刻正是拉紧和赵昀关系的机会。
而他若是能够将此事处理好,等赵昀恢复之后,定然会受到重用。
“那是自然。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董宋臣嗤笑道。
“小东子,你快过来,扶朕起来。”
许久不曾见到董宋臣,赵昀也开始着急起来了。
董宋臣见赵昀匆忙,连忙应了一声:“陛下,小子这就过来。”接着又是对着贾似道低声回道:“贾政事,您也听到了,陛下正催的急呢,实在是对不住了。”也没来得及道歉,董宋臣一转身,便钻入了房门之中。
见到这一幕,贾似道嘴角顿时翘起,笑道:“看来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此番前来,乃是他私自行动,其目的一者在于探知赵昀身体状况,二者则是为自己谋求上位的可能。
在这之前,他自嘉熙两年登进士时候,便被赵昀所看重。
淳佑初年时候,为了支持孟珙北伐大计,贾似道被授予宝章阁直学士并且担任沿江制置副使之职,同时就任江州知州兼江南西路安抚使,而后孟珙仙逝之后,便被调至京湖制置使,兼江陵知府。加宝文阁学士、京湖安抚制置大使。
宝祐二年(1254)加同知枢密院事,临海郡开国公,后晋参知政事、知枢密院事。
这一路上走来,可谓是平步青云。
但贾似道却知晓朝中之内贤臣无数,他这么一点微末功勋,实在是不足为奇。
而自谢方叔之后,能和他争夺权位者,也不在少数。
此时,贾似道见到赵昀陷入如今田地,便知晓自己若是把握住这个时机,成为宰相并不困难。
背负双手,他却是自信满满的走出殿内。
…………
殿内。
眼见董宋臣来此,赵昀这才松了一口气,诉道:“小东子,你刚才到哪去了?”
“启禀陛下。小子之前去取点热水,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董宋臣手中抬着装满热水的铜盆,来到了赵昀面前,又道:“而且陛下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定然觉得身子不适,不如让小子替陛下清洗一下身子?”
“唉!”
赵昀轻轻一笑,脑中想到群臣时候,顿时生出一股怨气:“若是朝中大臣能如你这般体贴,那就好了。”
每次上朝,他都要听那些大臣为各种事宜辩论,甚至还有直接攻击自己的,当真是听出老茧了。
董宋臣将那铜盆放在一边,这才欠身回道:“这个。小的不过一介平民百姓,论文章才华、治国韬略,如何能够抵得过朝中大臣?陛下,您还是别折煞了我吧。”
“哈哈。这倒也是!”赵昀一时黯然。
他本是平民出生,未曾登基之前,仅仅受过蒙学,并未曾如其他学子那般,饱读四书五经,之后成为皇帝之后,更是被史弥远所钳制,根本无法从政,可以说对于朝政如何运转,是一片空白。
为此,赵昀也明白过来,只有依靠文臣武将,才能够维持朝中安然。
董宋臣取下毛巾,放入铜盆之内浸湿,便取了出来,准备帮赵昀擦拭身子。
赵昀并未拒绝,自成为皇帝之后,他却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遂直接甚至手臂,让那董宋臣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擦拭干净。
等擦干净之后,董宋臣也露出几分欢喜,道:“今儿个陛下能够恢复过来,实在是苍生之幸。等小子回去之后,定然要给菩萨上香。谢谢她老人家的护佑!”
“菩萨吗?她若是当真有灵,如何只肯保佑我一人?若能让天下安康,方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啊。看来那菩萨,也不过如此。”
赵昀面露微笑,却对董宋臣口中菩萨不甚在意。
他挺直了腰杆,指了指旁边的龙袍,吩咐道:“小东子,你替我将这衣裳穿上。”
“陛下!难道你准备上朝?”董宋臣顿时惊住,连忙问道。
赵昀颌首回道:“没错。毕竟许久未曾上朝,还不知晓朝中变化如何呢。我为大宋皇帝,又岂能因此懈怠?”
“小子明白了。”董宋臣心中了然,恭敬一拜,随后便将那挂在旁边的龙袍取来,一一替赵昀穿戴整齐。
这龙袍素来繁琐,赵昀每天早晨穿戴时候,都花费了数刻钟的时间。
等到穿戴齐整,赵昀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全然透着凄苦之色,不免摇摇头,无奈道:“唉。没想到一转眼,我竟然成这番模样了。”
董宋臣面露黯然,苦笑道:“只可惜那大臣到时候又会斥责了。”
“无妨。反正朕早就习惯了,被斥责一阵又如何?”赵昀摆摆手,笑道:“只要能够确保国朝安危,这些事儿无需放在心上!”
第三十六章贾似道
“陛下仁德,国朝之内,定然会安康和谐。”董宋臣为之拜服。
赵昀打量了一下,自觉没有什么纰漏的,便一指那紧闭的大门,诉道:“那就走吧。”
董宋臣连忙上前,将那大门缓缓推开,一缕阳光落入房中,光影横斜、错落有致,照出一片光明之路。
赵昀抬起足来,一步跨出,顺着这光明之路朝前行径,少顷走出房门之后,却见门前黑压压的一片,而他们莫不是齐声回道:“臣等恭迎陛下,陛下圣体安康,国运昌盛。”
见到这一幕,赵昀一时怔住。
因为许久不曾出门,那刺目的太阳晃的他眼晕,只能稍微闭上眼睛,等到视力恢复之后,方才将眼前众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在队列之前,那贾似道恰好就站在靠近中央之地。
赵昀一时惊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
贾似道信步上前,拱手一拜诉道:“臣等得知陛下病体未愈,并不适宜运动。而那勤政殿距离此地,也有些距离。故此我传召众臣来此,便是为了方便陛下,在此处理政务。”
赵昀顿觉心中一暖,苍白脸上露出一丝血丝,笑道:“那多谢爱卿了!”凝目看向眼前的列位大臣,却露出几分忐忑来,问道:“只可惜因我一人之病,却是让尔等等待偌久,却是朕怠慢了诸位了。”
他固然能力不行,但若论笼络人心的手段,却是一等一的厉害。
否则,赵昀如何能够自史弥远手下生存下来,并且成为掌控朝堂的皇帝?
众臣听了,也是潸然泪下,皆是俯首谢道:“能得陛下接见,实在是臣等荣耀。”随后,众位大臣却是面生忐忑,又是询问起来:“只是我等无能,尚有许多事情,需要依仗陛下才能完成。不知陛下可否”话语中,带着几分担忧。
他们却是害怕赵昀再度因为自己的奏折,又陷入之前的状况。
北有蒙古,西有赤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