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二合一)
江荻闻声抬头, 正对上一张年轻男人不屑的面孔。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长得还不错,只是眉眼阴郁, 脸型瘦削,看起来就是那种不太好惹的纨绔子弟, 怀里还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朋友。
江荻这段时间在外面也涨了不少见识,一般像这样的人都自视甚高,不信什么鬼神玄学之说。说白了,这就不是他们的目标客户。
听到对方的嘲讽,他也只是认真解释:“我们江家的卦只给有缘人, 要不你去别家看看?”
结果年轻男人不但没走, 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怎么,你觉得我拿不出一百万?”
他摘下手腕上的劳力士,往桌面上一拍,“看清楚了,我韦斯哲不缺钱!”
江荻耿直地摇头:“不好意思, 我们只收卦金, 不接受抵押。”
韦斯哲:……
他差点被这小子气笑了,神色越发不耐烦, “就算我有钱, 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随便编几句吉凶祸福,就能从我手里骗到一百万啊?”
江荻不明白他的意思,憨憨道:“那你别在我们家算不就行了?”
这人可真奇怪,又要算命又嫌贵, 果然就不是他们的目标客户!
“小荻, 怎么了?”
江知岚刚才在另一边接电话, 见状走过来询问。
韦斯哲看到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今天纯粹是闲着无聊,陪新女朋友过来看热闹的。
什么玄学啊算命啊,他才不信这些东西。
但一看到江知岚,他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跟他以往的那些女朋友都不一样。
现在算命的都要拼颜值了?
那边江荻还在小声解释这个客户有多难缠,韦斯哲使劲清了清嗓子,抬手点了点江知岚,“行了,就你来给我算吧。”
江知岚冲他笑了下,“你想算什么?”
韦斯哲直勾勾盯着她,“算姻缘,我觉得我今天遇见真爱了。”
“斯哲,你说什么呢~”他身边的小女朋友娇滴滴地开口,又害羞地捶了下他胸口,“其实我也觉得我们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没说你。”韦斯哲不耐烦地把她推开,“行了,这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回家吧。”
女朋友瞪大了眼睛,反应了几秒钟,才气呼呼地看着江知岚,“你是谁啊?怎么随便勾引人家男朋友?”
江知岚:?
她屈指叩叩桌面,“阿芜,起来干活了,这位先生要算姻缘。”
桌子下面探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江芜揉着眼睛,哈欠连天,“谁要算姻缘?”
等了一上午都没人来找她算命,她都睡了好几觉了。
这下轮到韦斯哲震惊了,指着江芜,“让这个小不点儿给我算命?”
江荻伸手一指身后的条幅,“这上面不都写了吗,玄学神童,一卦百万啊。”
韦斯哲刚才光顾着吐槽一卦百万了,完全没注意到上半句话。
“我看你们真是想钱想疯了。”他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为了旁边这个漂亮姑娘,他才懒得坐下来浪费时间。
“小家伙,那你就来给我算算,我和你姐姐的姻缘吧。”
韦斯哲自认为潇洒地甩了下头发,又冲江知岚眨眼放电。
“姐姐?”江芜刚睡醒,还有点迷糊,“你是说我妈妈吗?不行哦。”
韦斯哲耍帅的动作僵住了,“她是你妈???”
“你要算就算,别来骚扰我小姑!”江荻拦在前面,生气的道:“我们江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招惹的!”
韦斯哲的女朋友又精神了,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听到了吗,人家都有孩子了,我们去别家看看嘛,何必要花一百万在这种地方,还不如多给我买几个包包呢。”
韦斯哲也觉得没劲,抄起桌上的劳力士表,转身就要走。
“等等。”江芜突然叫住他。
韦斯哲没好气地回头:“干嘛,你要给我打折?”
“我劝你还是坐下来把钱付了,兴许我还能救你一命。”江芜一本正经道。
韦斯哲嗤笑一声,眼底带了几分不耐烦的戾色,“骗不到我的钱,就想说我有血光之灾,吓唬我?”
他挥了挥拳头,“信不信我掀了你们的摊子?”
“唉,现在的年轻人火气可真大。”江芜似是无奈地摇头,又仿佛自言自语:“出了这个门,你很快就会和你妈妈一个下场了。”
韦斯哲的脚步猛地一顿,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斯哲?”他女朋友察觉到不对劲,有点紧张,又冲江家人大喊:“我听说这个玄门大会上来的都是真大师,你们就是这样吓唬人骗钱的吗?我在某音有一百多万粉丝呢,信不信我拍视频曝光你们!”
她说着就拿出手机,刚打开录像模式,就被韦斯哲抢过来,狠狠砸到地上。
他沉着脸冷冷开口:“我说过今天不陪你了,你听不懂吗,赶紧滚。”
女朋友眼底闪着泪花,哆哆嗦嗦捡起手机跑了。
难怪之前有姐妹劝她,说韦大少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难伺候,她今天算是见识了。
赶走了女朋友,韦斯哲黑着脸坐下来,表情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你们调查我?”
他刚才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念头,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设局来整他。
不然新交的女朋友为什么非要拉着他来这个所谓的玄门大会?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又能一口道破他最不愿提及的秘密?
江芜无视他难看的脸色,翻了个白眼,“你是什么大人物吗,我还用调查你?当然是算出来的啊。”
韦斯哲沉默了几秒钟,忽然笑了,翘起二郎腿,“行,你接着说。”
他倒要看看,那帮人在搞什么花样。
“先付钱。”江芜指着桌上的二维码,“一卦百万,不打折哦。”
韦斯哲痛快地转了一百万过去,脸上的笑越发瘆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一百万而已,等他套出足够多的信息,再来慢慢收拾这群骗子。
江芜确认卦金到账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拿出生死簿,翻到韦斯哲那一页。
“你今年二十四岁,是家中长子,母亲在你五岁那年去世,两年后你父亲再娶,继母又给你添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聪明懂事,很受你父亲宠爱,你这个大少爷名不副实,彻底成了家里的外人……”
韦斯哲不耐烦地打断,“我家的事在平城又不是什么秘密,随便都能打听到,你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江芜又翻了一页,饶有兴味地看了起来,半天没说话。
韦斯哲趁她不注意,伸手把本子抢了过来。
“坑蒙拐骗还不提前把资料背下来……”他得意洋洋地翻开本子一看,顿时傻眼了。
怎么是空白的?
那这小丫头刚才在看什么?
……好烫!
手里的本子突然烫得像烙铁,韦斯哲吃痛地丢了出去。
结果本子不但没落地,反而又飘回了江芜手里。
“给你长个记性,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许乱碰别人的东西吗?”
江芜摇着头,又往韦斯哲心上扎了一下,“哦,我忘了,你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她几面,难怪这么大的人还不懂礼貌。”
韦斯哲眼睛突然红了,被他死死压住,他喘着粗气,攥紧的手背浮起青筋,“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芜不但没有害怕,歪着头看他,眼神里甚至还带了几分同情。
“你妈妈是自杀的对不对?他们都说她得了产后抑郁,精神有问题,是个疯子,还说这种精神病会遗传,你也是个小疯子……”
江芜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带了一种魔力,让韦斯哲的眼神有一瞬放空。
他的父母曾经也是平城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郎才女貌。
可是自从他出生后,一切就都变了。
母亲变得神经质,总是半夜推醒父亲,说房间里有人,她听到有人在地上跑来跑去,还有人在敲窗户,敲门。
可是父亲却什么也听不到,还说妻子是不是照顾孩子没休息好,出现幻听了。
她整晚整晚都睡不好,时间长了,父亲白天还要工作,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只能搬去客卧,和妻子分房睡。
但母亲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不光是夜里,白天也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又哭又笑,突然尖叫。
甚至她有一次还试图掐死躺在婴儿床里的韦斯哲,要不是保姆及时发现把他抢过来,他可能早就死了。
这下父亲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赶紧把妻子送去了医院。经过医生诊断,说母亲换上了产后抑郁,精神也出现了问题,最好能住院治疗。
父亲不舍得和她分开,也不愿让外人知道自己的妻子有精神病,便拒绝了住院,而是将整个别墅顶层都留给妻子一个人居住,还请了专业的家庭医生,24小时照顾。
从韦斯哲有记忆起,他就知道母亲生病了,病的很严重,她不能像别的妈妈一样温柔地照顾他,给他讲故事,陪他玩玩具,他们只能隔着牢牢的铁栏杆见面。
那个脸色苍白,轮廓浮肿,眼神涣散的女人,和他在父母婚纱照上看到的新娘子,完全是两个人。
幼小的韦斯哲很害怕,他不承认那是他的妈妈,越发抗拒去顶楼,甚至还被接到外公外婆家住了好几年。
就在他五岁生日那天,母亲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再也没抢救过来。
全家人都很难过,却又带着一种韦斯哲看不懂的,隐隐的释然。
一个产后抑郁,精神崩溃的疯女人,走向这样的结局似乎是一种必然。甚至就连外公都劝父亲,他坚持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解脱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没有人在乎韦斯哲的感受,只有最疼爱他的小舅会陪着他一起难过,说他以后就没有妈妈了。
两年后,父亲再娶,全家人都搬进了新别墅,彻底抹去了那个女人的一切痕迹。
后来继母又生下一双儿女,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人人都夸他们是模范夫妻,再也没人记得那个疯了的女人。
“所以呢?”韦斯哲强压下心头躁动的怒意,“你不是要给我算命吗,老提我妈干什么?”
“因为你和她出现了一样的症状呀。”江芜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难道你也觉得自己是个遗传的精神病?
韦斯哲嗤笑一声,“我觉得当个精神病挺好的,你看他们敢惹我吗?”
他是平城二代圈子里出了名的混不吝,喜怒无常,暴躁冲动,想一出是一出,跟他那个在国外藤校读书的好弟弟,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父亲更疼爱弟弟,韦斯哲也不在乎,反正他只要有钱花就行了,没了还能找小舅,小舅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不,这样一点也不好。”江芜语气很认真,“你会死的。”
韦斯哲一怔,紧接着又听江芜说,“情况是从你十三岁那年开始的吧?你也出现了和你妈妈类似的症状,幻听,幻觉,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怂恿你去死,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想害你……”
他没出声,就代表默认了。
一开始韦斯哲很害怕,他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也是个精神病,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努力做个正常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父亲和继母,带着弟弟妹妹,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模样,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必须要狠狠发泄。
不过那几年本来就是男孩子的叛逆期,父亲没多想,又拿他没办法,只是越发觉得这个大儿子不成器,对他越来越失望。
他辛苦伪装了好几年,直到情况越来越严重,只能偷偷求助小舅,让他带自己去看心理医生,去开镇静药物。
只有吃了药,他才能睡一个干干净净的好觉,不会梦到那些光怪陆离的可怕景象。
韦斯哲踩着椅子腿,身体往后一靠,漫不经心道:“行,就算你说对了,那你又能怎么样?你们算命的,还会给人治病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有精神病了?”江芜奇怪地反问,“你不知道这是有人一直在害你,还有你妈妈吗?”
韦斯哲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反驳:“可是很多权威的精神医生都给我妈开了诊断书……”
“你们表现出的一些症状,确实很容易被误以为是精神出了问题。”江芜摇着手指头,“但归根结底,是因为你们母子都中了厌(ya)胜之术。”
厌胜,又称魇镇之术,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巫术,“厌”通“压”,“厌胜”即厌而胜之,用诅咒的方式来压制厌恶之人或者邪恶的事物,达成自己的目的。
江芜说:“你仔细回想一下,从你第一次做噩梦,出现幻觉之前,你家别墅是不是翻修过?就算不是整个别墅,你的房间肯定也做了大改动。”
韦斯哲想了想,点头承认,“是,那两年我迷上了摇滚,觉得房间装修风格不够酷,就拆了重装,还全做了隔音处理。”
“那就没错了,厌胜术的原理,就是要在房梁或者地板下面埋上一定的‘镇物’,再配合《鲁班书》中的相关心法,就能对房间的主人起到一定的诅咒功效。”
厌胜术在《鲁班书》中多有记载,木匠之流多用之,故厌胜术又称“鲁班厌胜术”。所以古代人对于给自家修房子的木匠瓦工都是很客气的,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唯恐自己被诅咒,在上梁上柱等一些关键环节也会安排人全程监督,防止被放进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我得罪了当时的施工队,所以被诅咒了?”
韦斯哲听完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可我当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改造房间都是管家安排的,他们干嘛要这样害我啊?”
江荻在旁边听得入神,没忍住插了一嘴,“肯定是你挑三拣四,说话难听,人家讨厌你呗。”
就韦斯哲这个脾气,十几岁的时候肯定也是个人憎狗嫌的熊孩子。
“我又没说是装修工人干的,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啊。”江芜无奈道:“是因为你装修房间,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所以才能在你房间里埋‘镇物’。”
不过幸运的是,韦斯哲考上大学后就搬出去了,这几年也是在外面自己住的时间更多,所以才没有一直受到厌胜术的影响,步了他母亲的后尘。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看看。”韦斯哲是个急性子,腾地站了起来,没走几步又回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挖到东西就打给你。”
江荻跟他互加了微信,韦斯哲匆匆离开。
云清芳一直关注着江家这边的动静,刚才就看到韦斯哲又拍桌子又砸东西的,如今更是黑着脸离开,不由幸灾乐祸道:“我就说嘛,哪个冤大头会花一百万找一个小孩子算命?”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收到钱了,大婶你别太失望哦。”
江荻故意调出钱包余额,一连串的0在云清芳面前晃来晃去。
她气得火冒三丈:“你叫谁大婶呢?”
江荻笑嘻嘻地:“你不是比我大一辈吗,不叫大婶叫什么?叫老阿姨?欧巴桑?”
另一边,韦斯哲开车回家,路上还联系了一个朋友开的装修公司。
客厅内,他继母正在看电视,就见韦斯哲带着一队工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斯哲,你这是要干什么?”
韦斯哲勾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我不喜欢现在的房间装修,想换个风格。”
说完不等继母反应,就带着装修队上了二楼,直接开砸。
别墅内很快响起刺耳的电钻声和砸墙声,很快惊动了继母的小女儿,她迷迷糊糊地跑下楼,“这是地震了吗?”
“你大哥说要重装修房间……”继母搂着女儿,语气复杂地说。
才上高中的小姑娘不满意地皱眉,“他怎么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啊。”
从小大哥就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大哥,那就是个疯子。
楼上,韦斯哲叮嘱装修队施工时要小心,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要拿出来。
工头起初还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里除了砖石水泥就是地板瓷砖的,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很快,他们就在天花板的吊顶里发现了一把被白布包着的匕首,布上画着一只吊睛猛虎,上面还沾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看着像是血迹。
还真让那小丫头说中了?
韦斯哲脸色很难看,立马给江荻拨了个视频过去。
“没错,这就是一种镇物。”江芜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问他:“自从你重装房间后,家里养的小动物是不是经常会离奇死亡?”
韦斯哲想了想,“我小舅送过我一只小狗,特别聪明可爱,结果没养几个月,突然有一天就死了,死的时候眼睛鼻子里都是血。”
后来继母的小女儿养了一只雪白雪白的波斯猫,也是没过多久,就以同样的死法死在了他的房间里。
那段时间他窗台上还经常有一些死掉的麻雀,有一次保姆甚至在床下扫出了几只死老鼠。
父亲大骂了他一顿,让他别在家里发疯,弄这些东西吓唬人。
那时韦斯哲才知道,家里的佣人都怀疑他精神有问题,那些小动物都是被他下毒毒死的。
韦斯哲百口莫辩,加上他那段时间一直被噩梦和幻觉折磨,索性自暴自弃,全都承认了。
——反正不管他再努力再听话,父亲也不会喜欢他了。
“虎下山,匕镇兽。你家里的小动物都是被‘镇’死的。”江芜说,“白布上沾的应该是鸡血或者狗血,如果是人血的话,那出事的就是你家里的人了。”
说话间,房间内的施工还在继续,工人们已经开始刨地板了。
有个工人突然停住,“等等,我好像挖到东西了。”
另一个工人好奇地凑过去看,吓得脸都白了,“妈呀,这好像是个小棺材吧?”
韦斯哲铁青着脸走过去,就看到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棺材藏在地板下面,打开盖子,里面是个木头小人,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生辰。
这下不用江芜解释,他也能看出有问题了。
韦斯哲拿起小棺材冲下楼,一把丢在继母面前,“你害死了我妈,还想害死我,彻底霸占整个韦家是不是?”
继母没嫁给父亲前,是他公司的秘书,韦斯哲一直怀疑他们俩在母亲没去世前就好上了,但母亲是服药自杀的,怨不了别人。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母亲不是精神病,她是被人用诅咒活活逼疯的?
韦斯哲看继母的眼神仿佛要杀人,“我爸早就放弃我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一定要我死才高兴吗?”
继母被他吓得脸都白了,拼命摇头,“斯哲,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韦斯哲笑了下,神情疯狂,“你们不是都说我有精神病吗?精神病杀人不犯法,我今天就要替我妈报仇——”
茶几的果盘旁边放着一把折叠水果刀,他鬼使神差地就要去拿。
“韦斯哲!”
手机里忽然传出一声清喝,江芜大喊:“你被镇物影响了,清醒一点!这东西不是你继母放的,跟她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嘿嘿,留个悬念明天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