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二合一)(1 / 1)

鬼王幼崽在玄学直播里封神 豆包好吃 5740 汉字|12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7章 (二合一)

  小麻雀还在窗外啾啾催促, 女孩和父亲赶紧下了楼。

  “我脚还没好,萌萌你来开车。”萌萌父亲把车钥匙塞给她。

  还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找到小妹,开车更方便。

  “好。”自家车就停在院外的空地上, 萌萌跑出去启动车子,载着父亲追上了小麻雀。

  “崽崽, 我们大概要走多远啊?”萌萌把手机架在一旁,边开车边问道。

  “你们跟着它就行了,很快的。”

  江芜说完才发现满屏幕都是哈哈哈,和对凌尘道长的无情嘲讽,想了想决定替他挽回一二, “你们不要笑啦, 小麻雀在天上飞,总比纸鹤在天上飞要正常多了吧?”

  【崽崽说得好有道理,但哈哈哈哈哈】

  【没错没错,麻雀到处都是,哈哈哈哈哈】

  【对对对,这种小麻雀我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哈哈哈哈】

  江芜:……她尽力了╮(╯▽╰)╭

  大概又走了十几分钟, 萌萌父亲看着前面的路, 觉得有点眼熟,“拐过这个路口, 就到隔壁村了啊。”

  话音刚落, 小麻雀果然朝着隔壁村那条路飞了过去。

  萌萌父亲心中情绪翻涌。

  不会吧?他连一面都没见过,就被奶奶送人的小妹,这么多年居然就在隔壁村?

  小麻雀飞飞停停,最后来到了村尾的一间带院平房, 它落在围墙上收起了翅膀, 在墙头埋的玻璃碎碴之间蹦来蹦去。

  萌萌和父亲下了车, 站在大门前打量着这间颇有年头的老房子,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老家周边这几个村子,前几年就摘掉了贫困村的帽子,家家户户靠着养殖和种菜盖起了新房,像萌萌他们家更是几个兄弟一起出钱,翻修了三层小别墅。

  可这家的房子看起来仍是十几年前老旧破败的样子,显然日子过得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不太好。

  萌萌想起江芜刚才说,小姑过得很辛苦。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拍门,一边大喊:“有人吗?”

  “催什么催,来了来了!”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响起趿拉的脚步声,大门被拉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流里流气的青年探出头,打量着陌生的父女,“你们找谁啊?”

  “我找……”萌萌刚要开口,就被父亲往后扯了一下。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看了青年一会儿,忽地挤出个笑脸,“我们是镇上扶贫办的,来老乡家里走访登记,年底好统一发放慰问品——方便让我们进去看看吗?”

  青年听到扶贫办,慰问品这样的字眼,眼睛一亮,态度立马转了一百八十度,热情地拉开大门,“方便方便,快请进!”

  他进了院子,又朝屋里喊,“婷婷,赶紧烧水泡茶,来领导了!”

  “喊什么喊,你自己没长手啊?”一个同样很年轻,染着黄头发的女孩儿走了出来,穿着印花连衣裙,小腹隆起,看起来至少怀孕五六个月了。

  她倚着门框不耐烦地道:“我肚子疼,你自己烧水去。”又吐了一口瓜子皮,抬眼打量萌萌父女,“你们俩是哪儿的领导啊?”

  “扶贫办,来老乡家里登记收入情况的。”

  萌萌的父亲本来就是体制内的小领导,演起戏来毫无违和,又转头对女儿一本正经地叮嘱:“小李,一会儿看着我是怎么做的,下午那几家你去登记啊。”

  “啊?啊,好的主任。”萌萌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接上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叔叔这就演上了?我还以为会看到千里寻亲,兄妹抱头痛哭的场面呢】

  【楼上好可爱,哪有千里啊,我看也就二里地,不能再多了!】

  【可以理解叔叔的做法,毕竟还不知道这家是什么情况,贸贸然上去认亲有点奇怪?】

  【只有我觉得这两口子不像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吗……】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小姑姑到底在不在这里啊?】

  萌萌也很纳闷,趁着青年和他怀孕的媳妇儿进了屋,赶紧拿起手机小声问江芜:“崽崽,我小姑真的在这里吗?”

  江芜点头,小麻雀已经啄了萌萌父亲的指尖血,不会有错。

  “二位先喝口水。”青年拎着暖壶,手里拿着两个玻璃杯出来了,放在院子里的小石磨上,热情地问,“你们要发什么慰问品啊,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等我们登记好家庭情况,很快就能发了。”萌萌父亲问他,“你家里现在常住几口人啊?”

  青年道:“我,我媳妇儿,还有我爸。”顿了顿又补充,“我媳妇儿再过几个月就生了,应该也能算一口人吧?”

  萌萌父亲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大人就你们三个吗,那你母亲……”

  青年摆了下手,满不在乎的道:“她上周去世了。”

  说完又是一脸懊悔。早知道领导要来发东西,说什么也得让他妈再挺两天啊。

  “去世了?!”萌萌父亲下意识地扬高声调,对上青年诧异的神色,又飞快调整好情绪,试探着问,“我看你这么年轻,你母亲应该还没我年龄大呢,怎么就去世了呢?她是哪年生人啊?”

  “她啊,77年还是78年来着?”青年也有点记不准了,“嗐,命不好呗,肝癌,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

  萌萌父亲心头一震,这个年龄刚好能和小妹对上……

  “喂,你什么态度啊?”萌萌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你妈妈才去世几天,我怎么看你很高兴的样子?”

  还有他那个怀孕的媳妇儿,居然穿那么鲜艳的裙子,连最基本的守孝都不懂吗?

  青年莫名其妙被她指责,脸也拉了下来,“你谁啊?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萌萌呼吸有些急促,她举起手机,将镜头对准青年,气息不稳地开口:“崽崽,你千万别告诉我,这人就是我小姑的儿子?”

  对上她忐忑不安的目光,江芜慢慢点头,“没错,从面相上看,你们是表姐弟。”

  小麻雀似乎听到了江芜的声音,从墙上俯冲下来,绕着青年啾啾地转圈。

  啾啾,没有找错!就是这个人!

  “啥?表姐弟?”青年听到这话十分惊讶,指着萌萌父亲,“你不是扶贫办的领导吗?”

  女儿冲动之下露了馅,萌萌父亲只好承认,“如果我们没找错的话,你母亲应该是我妹妹,她刚出生就被送给别人家养了。”

  “我怎么从没听我妈提起过……”

  青年琢磨着父女俩身上一看就不便宜的外套,还有门口停着的那辆车,更加热情了,“那你们不就是我大舅,还有……表姐?哎呀,你们可真行,认亲就认亲,还装什么扶贫办啊!”

  青年又招呼媳妇儿,“婷婷快出来,这是我大舅和表姐!快来跟长辈打个招呼!”

  他伸手要拉萌萌进屋坐,被她一把甩开,冷冷道:“我们是来找我小姑的,你说她去世了,那她现在停灵在哪里,葬礼办了没有?”

  青年被她连珠炮似的问住,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手指搓了搓,“就我们家这条件,哪有多余的钱办葬礼啊,早就送去殡仪馆火化了。”

  “你!”萌萌气得眼睛都红了,“连葬礼都不办,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他们乡下老家最重视婚丧嫁娶,就算是再困难的人家,家里长辈去世,借钱也要摆上三天白事席面,再请乡亲帮衬着送亡者上路。

  照青年的意思,她小姑竟然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就那么随便火化了?

  萌萌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怪不得奶奶不肯离开,她是不是感应到女儿已经去世了?

  直播间里,期待看到亲人重逢的观众们都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我以为有崽崽出手,可以顺利找到小姑姑,然后送奶奶安心离开的……】

  【人生无常啊,小姑姑也就四十出头吧,怎么就早早去世了?】

  【拳头硬了,有这么个连葬礼都不办的不孝子,换我也要被气死】

  萌萌父亲沉着脸对青年说:“你爸呢,他在不在家?”

  他倒要看看,小妹到底嫁了个什么男人,竟然对她的葬礼都不闻不问!

  青年对上陌生大舅冷漠的眼神,打了个寒颤,转身就往西边的偏屋大步走去,扯着嗓子喊,“爸,爸别睡了,我妈的娘家人找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头发花白,浑身酒气,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一边含糊不清的嘟囔,“你妈哪有什么娘家人……你们是谁啊?”

  他呆愣愣地看着院子里陌生的父女,莫名觉得和去世的妻子有几分相似。

  萌萌父亲大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子,“就是你娶了我小妹?她人都没了,你们连个葬礼都不给她办?!”

  中年男人吓得酒醒了大半,一边挣扎一边梗着脖子喊,“给她治病花了家里那么多钱,哪还办得起葬礼啊!”

  萌萌父亲狠狠推开他,不由分说进了屋子,四下张望,“家里没有她的照片吗?”

  “有,在旧相册里……”

  青年追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打开衣柜,从下面翻出一本毛边的红色绒面相册,“我妈年轻时候的照片,都在这里了。”

  萌萌父亲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扎着两个小辫,看着镜头抿唇微笑的模样。

  “爸,这张照片跟我好像啊。”萌萌凑过来看,激动地说,“这肯定是小姑吧?”

  “是……”萌萌父亲心头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明明他们从未见过,但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力量。

  “李萌,你把照片拍下来发给我。”江芜开口,“多选几张不同年龄的。”

  “好。”萌萌冷不丁被叫到大名,并没有很意外,毕竟这是芜崽的基操了。

  她对准相册拍了十几张,一股脑地私发给了江芜。

  江芜点开照片一张张看过去,仿佛看见了一个被嫌弃的女人的一生。

  *

  萌萌的小姑,一生下来就被重男轻女的奶奶送到了一户没孩子的人家。

  那对夫妻结婚十年,始终没有孩子,就信了家里老人的话,抱养一个女儿可以带来弟弟。

  别的小孩生下来是个红皮猴子,可萌萌小姑白白净净的,长得秀气,头发眉毛也很浓密,夫妻俩一眼就看中了,还送了萌萌奶奶十斤鸡蛋,两罐麦乳精,算是“收养”的答谢费。

  他们给女儿取名金娣,期望她能带来一个同样漂亮的男孩儿,老X家的金孙孙。

  转眼又是十年过去,“金娣”并没有给这个家带来弟弟,反而是养父和厂里的女同事坠入爱河,如同老房子着火,竟然抛下各自的家庭,双双私奔了。

  一年后,养父和女同事抱着一个大胖儿子回来了,金娣的养母被公婆指责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她们母女俩都被赶了出去。

  养母精神受了刺激,反而把一切都怪在金娣头上,认为是她没福气,才没能让自己生个儿子。

  她强迫金娣辍了学,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打零工,还说等再过两年就把她卖掉。

  金娣很害怕,她一遍遍向养母哀求,发誓自己不会离开她,会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照顾,只希望她能让自己回去上学。

  ——老师说过,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她虽然不算顶顶聪明,可她也想试一试。

  但养母的性子已经彻底偏执了,她不许金娣离开自己的视线,有一次金娣偷偷跑回学校旁听上课,养母就冲到学校撒泼大闹,不许门卫再放她进来。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金娣十三岁了,养母也认识了新的男人,他看金娣的目光总让她觉得害怕,她越来越不敢回家。

  终于有一天,养母出门办事,家里只剩下金娣和那个男人,她明明已经反锁了房门,却还是被男人用螺丝刀撬开,借着酒劲冲了进来。

  金娣拼命地挣扎才没有让他得逞,这时养母回来了,男人却反咬一口,说金娣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勾引她。

  从那一刻起,养母看金娣的眼神变了,她们不再是母女的关系,而变成了竞争者。

  养母用最难听的话语羞辱她,骂她天生下/贱,想男人想疯了,无耻,不要脸。

  声音很大,街坊四邻都听见了,好事的大妈们表面上过来劝架,实则用看戏的眼神在这一家子身上转来转去,仿佛认定了金娣和男人有一腿。

  那天以后,就连街上的二流子都开始对金娣肆无忌惮地吹口哨,她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偏僻的小路,太阳下山前就一定要赶回家。

  但她还是低估了养母对自己的恨意,她记得那天晚上家里熬了地瓜粥,她喝完之后很快觉得犯困,那一觉睡得特别沉。

  第二天醒来后,金娣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旁边是个面相很严肃的老婆婆。

  她告诉金娣,养母把她卖了八十块,以后她就这家的媳妇了,但她现在年纪还小,就先当闺女养着,过两年身子骨长开了,再和她儿子结婚圆房。

  ——她又被卖了第二次。

  幸好,这家的婆婆虽然性子严厉,却并不怎么苛待她,金娣过了两年难得安稳的日子,十六岁那年成了这家的媳妇。

  她拼了半条命生下一个儿子后,似乎就这么认命了,只当过去的十几年都是一场梦,从今以后,这里才是她的家。

  她有丈夫,有儿子,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她再也不会被卖掉了。

  没几年婆婆去世了,丈夫被村里的二流子蛊惑,开始偷偷摸摸地打牌赌钱,越玩越大,越输越多,欠了一屁股债,家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只剩年幼的小儿子坐在炕上哇哇大哭。

  男人一次次跪在她面前扇自己耳光,发誓再也不去赌了,可没过多久又故态复萌。

  金娣只好进城打工,她没学历又不会手艺,全凭肯吃苦的好性子,才能多找几分零工,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攒钱帮丈夫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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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被她留在村里,托邻居家的大娘照顾,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没有母亲在身边的小孩,很容易就长歪了,等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供他读完了高中,大学也没考上,就跟一帮狐朋狗友在外面瞎混,认识了同样不上学的女朋友,两个小年轻稀里糊涂搞大了肚子,只能坐下来商量彩礼。

  女方家狮子大开口,说不给彩礼就把孩子打掉。儿子在她面前撒泼打滚,说娶不到媳妇就不活了。

  金娣只能拉下脸来,一家家去找人借钱,去求,总算是帮儿子娶回了媳妇。

  她以为这下自己总该能歇上几个月了——等儿媳妇生了,她还要伺候月子,还要照顾小孙子/小孙女呢。

  哪怕是她的腹痛越来越严重,金娣也没有对家里人提起,她觉得自己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直到那天她从地里回来,晕倒在路边,被路过的乡亲送去医院,才知道自己患了肝癌,已经是晚期了。

  她躺在白得刺眼的病房里,意识迷迷糊糊的,却能听到丈夫和儿子在病床边的争执。

  “化疗要好多钱呢,而且医生不是说晚期了吗,那治不治还有什么区别?”

  “混账,那可是你妈!”

  “老东西你冲我嚷嚷什么?那些年我妈要不是为了帮你还债,她能把自己累垮吗?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再说了,我结婚欠的那些钱还不知道怎么还呢,拿什么给她治病啊?”

  争吵声一句句传进耳朵里,金娣紧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

  只有眼泪悄无声息地渗进枕头里,洇湿了一大片。

  她睡了几个小时才醒来,一睁眼就让儿子去办出院。

  “妈不治了。”她笑着说,“癌症晚期,电视上都说了,花钱也没用,还不如想吃啥就吃点啥。”

  儿子有一瞬心软,哽咽地喊了声“妈”。

  金娣摸摸他的头,“快去吧,晚了医生要下班了,还得多交一天住院费呢。”

  *

  江芜并不是个多会讲故事的人,她只是如实地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可萌萌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尽管她从来没见过这个陌生又亲近的小姑姑,她还是无法想象,“金娣”四十多年的人生过得有多苦。

  “为什么爷爷奶奶不阻止太奶奶送走她?”她抓着父亲的手臂愤怒地质问,又摇头,“不……不是送走,是卖掉!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凭什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卖掉她?!”

  萌萌父亲也红了眼眶,他甚至不敢对上女儿的视线,那样的愤怒,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帮凶。

  他缓慢而沉重地摇着头,像是说给她,也像是说给自己,“你太奶奶那个人……她要强了一辈子,咽气前一刻才肯把家里的钱匣子交出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妹会被卖到那样的人家……”

  他也很想问问已经过世的父母,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没人想过去找她?

  明明她就在几里地之外的隔壁村啊!

  他每年带着妻女回来过年,无数次开车走过这条路上,会不会曾经和小妹擦肩而过?

  她在替丈夫打工还债,替儿子四处借彩礼钱的时候,是否知道她还有几个可以依靠的亲生哥哥?

  萌萌父亲拿出手机,颤抖着拨出一个号码。

  “喂……老二吗,你马上带着老三,还有全家人来隔壁村……对,我找到小妹了,你们赶紧过来!”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和青年,他的“妹夫”和“外甥”,冷冷发问,“我小妹的骨灰在哪里?”

  “金娣……金娣的骨灰埋在西山了。”

  中年男人嗫喏了很久,才支吾出一句话来。

  萌萌父亲一脚踹翻了木头凳子,“西山?!”

  那是几个村里默认的,埋横死之人和夭折孩子的野坟地!

  小妹给他家当牛做马了一辈子,怎么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大舅,我们也不想这样啊!”青年吓得脸都白了,语无伦次地解释,“是阴阳先生说,我妈是横死的,不能进祖坟,否则会影响后代的风水……”

  萌萌蓦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我小姑不是生病去世的吗?”

  说完她又下意识地看向江芜,“崽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芜叹了口气,轻声说:“她太疼了,又不想拖累家人,所以跳河了。”

  ——而“金娣”自尽那一天,恰好是萌萌奶奶的“头七”。

  “头七”即亡者去世后的第七天,也被叫做回魂夜,据说魂魄会在这一天返家,最后一次告别亲人,然后就会在勾魂使的指引下进入地府。

  魂魄的感应力是远远大于活人的,陈秀兰生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就嫁到了隔壁村。但在她死后,这种母女间的血脉相连,会指引她找到自己的女儿。

  她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女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入河中,直到第二天才被早起的村民打捞上来。

  而她那不成器的丈夫和儿子,居然连办一场最简单葬礼的钱都不肯出,送去殡仪馆一把火烧了,还将装骨灰的罐子随便埋在了西山上。

  对于“金娣”,陈秀兰没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喂给女儿一口奶,如今眼看着女儿死后都得不到妥善的照顾,没有祭品没有香火,只能变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这让陈秀兰如何能安心“过仙桥”?

  萌萌父亲做了几个深呼吸,父母已经去世,如今他就是李家的大家长,可以替下面的弟弟们做主。

  他认真地看着江芜,语气里再无怀疑和轻慢,“大师,我想把小妹的骨灰葬回李家,可以吗?”

  不等江芜开口,他又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一字一句强调:“不许再叫她金娣,她有名字,她是我妹妹,她叫李安冬!”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晚了……850度鸽子鞠躬TAT

  明天我一定回来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