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错意招惹 尧三青 3455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2章

  他们近段时间在一起关系时常有裂缝, 这导致了沈听肆一个人在家的时间居多。

  他偶尔会想起陆尔,但觉得影响不算大。

  等真正分手后, 也不过就是维持现状, 他认为只要自己适应了,偶尔想起的频率都会骤减,甚至消失。

  他嘱咐张哲圣所有邀约只要不是太离谱就都接下来。

  张哲圣面露惊讶, 但并未做询问。

  工作充斥到每一小时每一分钟,心想着晚上回去倒头就可以睡,然而并没有预期的这么顺利。

  他开始失眠了, 并且陆尔的身影不减反增。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都要觉得自己有毛病了,他并不认为自己对陆尔的感情能有多深。

  但实实在在的失眠却是无法忽略的。

  后来他就想着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书房里的笔电过去都是陆尔在使用, 他鬼使神差的去找了陆尔遗留的痕迹。

  还真被找到一些,都是关于配音的一些存档。

  其实这些声音资料他也有,他没告诉陆尔,每次她网上发布作品, 他都会下载保存下来。

  有段时间他都靠陆尔的声音去寻找灵感。

  当晚他一个音频一个音频的外放出来, 有些听过,也有些没有听过, 因失眠而焦虑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他甚至还找到了一个音频日记, 这个东西倒是挺新鲜的。

  内容都是当日琐碎, 由温和的声音娓娓道来,中途穿插些许自己的浅见,可能因为不是面对工作, 声音也没做过处理, 因此充满了生活气息。

  好像陆尔这个人就在跟前唠唠叨叨的和自己说话, 那些话音尾部的小停顿,就是独属于她的特色。

  沈听肆闭着眼默默听着,听到部分她的小情绪,跟着笑了笑。

  随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即将天明,电脑已经自动休眠。

  沈听肆抹了把脸,在晨光微露间起身回了卧室。

  这天之后他都需要靠这些音频入睡,有时候能一觉到天亮,有时候中途会醒,醒来后就又没什么睡意了。

  对此他感到特别无奈,都分手了,这会还要靠人的声音来睡觉,说出来都感觉不可思议。

  池行风找来时他刚从一个会上下来。

  “你跟陆尔分手了?”池行风开口第一句就是惹人嫌的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听肆都懒得回应,“你找我有事?”

  池行风上上下下观察了他一圈,自行点头下结论:“眼底泛青,脸色蜡黄,看过去精神不济倒确实有点失恋的迹象。”

  沈听肆将文件往桌上一扔,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你这说的不像失恋,像病入膏肓,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池行风能有什么事,只是得知这两人感情出现问题后,生怕沈听肆有个什么情况所以过来看一下。

  毕竟有艾絮这个前例,不过显然陆尔对他的影响少之又少,跟那次比完全没起风浪。

  池行风心里松了口气,转而笑着说:“心情不好还上什么班,出门去散散心。”

  这人嘴里的散心无非就是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沈听肆完全没兴趣。

  但池行风坚持,并口口声声保证是个环境宜人最适合溜达赏景的地方。

  愣是把他从工作室给拽了出来,驱车近两小时到达一个庄园。

  在山脚下,占地面积非常广,远处可见零星几个天幕,边上是围起来的一个大型马场,再另一头还有一些娱乐设施。

  里面已经有些人,应该是在团建,烧烤炉上烟雾袅袅升起,攀岩处还有人挂在上面。

  沈听肆坐上庄园内的电车进入,边上池行风絮絮叨叨的说着要不要跟别人商讨下把他们两个也算算进,可以结交新人,又能有事做。

  沈听肆说:“这边还有马吗?”

  开车的工作人员回答:“有的,马厩里有两匹。”

  沈听肆皱了皱眉。

  对方解释:“我们这里本来有六匹马,两匹是老板自己的不对外开放,另外一匹母马刚生产完不能用,还有一匹最近生病了也不行,最后就剩了两匹公马了,不过性子不烈很好骑。”

  车子一路驶进腹地,池行风依旧在打合伙的主意,车子一停就靠了过去,完全忘了本身是带沈听肆散心来的。

  好在后者嗤了一声,也了解他的德行,自顾自让人带着去挑马。

  只是没想到的是池行风很快也跟了过来,并且表情看过去不太好。

  沈听肆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叫你一头热的过去,平白被人嫌弃。”

  池行风脸色极差的说:“碰到吴蕊了,真是见鬼,到了这地还会遇见她。”

  这两人走的也很不顺利,也即将迈入分道扬镳的行列。

  只是对比沈听肆这对,明显他们的关系要更恶劣很多。

  前几天因为沈听肆他们分手,连带这两人也狠狠的大吵了一架。

  说出来简直就是荒唐,一个帮一边,吵的比人分手的还带劲。

  最后池行风口不择言骂陆尔不过就是个备胎,在那头高尚个什么,沈听肆回C市见艾絮,陆尔也就只能惨兮兮的躺病床。

  吴蕊大怒,也跟着破口大骂,沈听肆也不用太了不起,在陆尔这头也就是个替身货,真谢谢他滚回C市,陆尔有的是人照顾。

  双方火力大开,吴蕊更是放照以验证话中的真实性。

  池行风说:“我真他妈是给她气疯了,这帮女人是不是要上天?”

  始终沉默的沈听肆到了这时才平静的问了句:“那张照片还在不在?”

  “哪张?”池行风有点宕机,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两人是微信对骂的,聊天记录还没删,他忙把手机捞出来翻找,“喏,就是这个。”

  沈听肆接过来看了眼,是一个少年的侧影,看过去确实有几分自己的影子,不说八分吧,六分像总有的。

  池行风还在骂骂咧咧的嘀咕。

  沈听肆却什么都没听进去了,他将照片放大,正对脸部,看了好一会突然莫名的笑了笑。

  “真是好样的。”他说。

  池行风不是圈内人,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但沈听肆还是认出来了,尽管是年少时期的模样,可轮廓大致上没怎么变化。

  柳慕远?

  厉害了,藏得可真够深的。

  沈听肆将手机递还回去,继续低头平静的戴手套。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生气的吗?”池行风还是不服气,拿胳膊撞了撞他,“我知道那会可是气疯了,这人长的跟你还真挺像的,吴蕊说的可能是真的。”

  沈听肆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缰绳,翻身利落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池行风一愣,这分都分了还能怎么做?何况陆尔不厚道,反正沈听肆自个也没厚道到哪去,两人间其实也算扯平的。

  他也翻身上马,看了沈听肆一眼说:“总不可能找上门再去跟人干一架,男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个女人,你能怎么办,闷声吃亏呗!”

  当天沈听肆在马场狠狠发泄了一通,跑的那匹马快口吐白沫方才停下。

  他从马鞍上跳下来,重重的吐了口气,一边往更衣室走一边摘装备,“我这会就走,你怎么打算?”

  “这么早?回去干嘛,跟你写的那几个字大眼瞪小眼?”池行风尾随在后,一边朝吴蕊在的方向扫视,“算了,跟你一起吧,留在这也受气。”

  池行风还想把他往别处拐,沈听肆没听,直接回了工作室。

  不过不是为了工作,而是拿自己的车,紧跟着去了陈黔那处。

  他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停车场呆着。

  临近傍晚的日照已经温柔很多,放眼望去死气沉沉的建筑都添了一层暖色。

  他靠在椅背上,盯着楼下进出的员工。

  然后很巧的看到了陆尔,仍旧是过往记忆中的装扮,容光焕发看不出分手带来的痕迹。

  她接了一个电话,紧接着朝另一边角落走了一段距离,同时一辆宝蓝色私家车停到她跟前。

  她似乎不愿上车,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姿态亲昵的硬是把她塞进了后座。

  沈听肆眯了眯眼,紧接着轻笑一声,笑声清淡却莫名带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他低头给陈黔去了一个电话。

  -

  陆尔那天开始被彻底架空,陈黔不给她派活不说,也不再需要她去工作室。

  于是每天都在家里做私活,一边尝试着联系其他团队,但似乎都听见了风声,谁都不愿意接纳她。

  陆尔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沈听肆搞这一出是什么原因。

  因为被分手,所以心怀怨恨实施报复?

  陆尔自认为对沈听肆了解不算深,但浅显的相处中能感觉出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找他谈一谈了。

  但此前她把话说的那么决绝,这会实在不愿主动找上门。

  思前想后,最终作罢,还是再看看情况。

  沈听肆最近工作气压极低,感受最明显的当属助理张哲圣。

  他甚至到了战战兢兢的地步。

  事实上在沈听肆手下工作并不难受,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上司,但往往不开口只是静静盯着你的时候会让人有种活着都是错误的错觉。

  张哲圣这天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并且随着时间的延长出现这种感觉的频率越来越高。

  私下也有员工小声议论,被张哲圣及时制止了。

  他不知道明确原因,可往常按时下班的沈听肆开始沉迷办公室,私事处理变少,并且再没听见陆尔这个名字,可见是出现了感情危机。

  又或者不是危机,已然呈现死局。

  日复一日不知何时是个头,正当张哲圣绝望的时候,陆尔终于出现了。

  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面对旁人也没有丝毫缓解,“我找沈听肆,他在不在?”

  之前来这里可以毫无阻碍的上去,现在却被前台拦了下来,对方努力遮掩着,但那八卦的眼神还是把陆尔烧的厉害。

  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张哲圣。

  他说:“您随我来,可以去会客厅稍微等一会。”

  前后进了电梯,陆尔转头看了边上人一眼。

  张哲圣冲她礼貌的笑了笑,连忙抬头看上方跳动的数字。

  陆尔说:“他开会要多久?”

  鬼知道要多久,人压根没开会好吗?

  张哲圣不确定地说:“应该快的吧,您是有其他要紧事吗?”

  陆尔摇了摇头,沉默下来。

  她现在都失业了,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原本也不打算来这一趟,只是无意间得知柳慕远的工作也出了问题,虽然他不在意,也不计较。

  但陆尔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大概率问题又是出在沈听肆这里,那么务必要走这一趟了。

  到了会客室,张哲圣给她端来咖啡,之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陆尔独自坐着,很久之后有个年轻女孩过来给她添水,陆尔道了声谢并嘱咐她之后不用再过来加。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临近下班时间陆续开始有人离开工位。

  员工不算多,很快就走完了,外面大厅瞬间暗了下来,只余窗外的余晖浅浅掉落。

  陆尔蓦然升起一股危机感,眼前的昏暗像一只蛰伏的巨兽,瞧准时机要将自己吞吃入腹。

  她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准备走人,想着明后天再过来。

  这个念头一起,加剧了她想离开这里的念头,一刻都不愿在停留。

  然而刚出门便听到“咔嚓”一声。

  陆尔缓缓回头,走道尽头的玻璃门透着昏沉的冷光,身形颀长的男人静静的站在那头,看不清表情,只余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的身体轮廓,只是这么站着都像一座精美镌刻的雕塑,只叹工艺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