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了一声,拳头握得更紧了。
李林会看破声东击西,派遣心腹破坏干扰,这是在预期之内的。不过他们预期会派出的多半是尼德霍格或维多利亚,压根没想过卡斯帕尔。
不是看低卡斯帕尔,也不是忘了他的存在,主要是这种舰队战当中,卡斯帕尔的“魔弹”所能发挥的作用有限。驻守要塞承担类似近防炮的任务更适合他。
谁也没想过他会直接出现在第一线,也没有谁想过他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奋进”号的舰桥,在众人面前现身。
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
就法芙娜对卡斯帕尔的认知,他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管战斗多么激烈,不被任何传感器、魔法术式、肉眼捕捉到,甚至突破装甲和舱门,直接侵入舰桥——这都是近乎荒谬或怪谈一般的事情。
这已经脱离了她所认知的卡斯帕尔。
不光是这些。
此刻从卡斯帕尔身上散发出的压力,让她这个古代种也为之战栗。
才多久没见,卡斯帕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间,一个早已在记忆仓库角落里积灰多年的词汇浮上法芙娜的心头。
不可视的魔狼。
这是曾经存在过,如今早已成为死语的词汇。
狼族兽人所崇拜的除了母神,其实还有他们自己一族的古老祖先,通过代代相传的祭祀仪式和神话故事,将据称是狼族起源的古代种之名传承了下来,让太古时代的久远历史得以保留最后的一丝碎片。
魔狼芬里尔(Fenrir)。
据说是太古时代的诸多古代种之一,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实例,也没有详尽的文字记载和学名,没有学者接触过这一存在,就算接触了也不会察觉到自己与之擦肩而过。
那是存在于任何地方,也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魔狼。人们无法对其进行观测,也不知晓其存在。红外线、重量感应、温度感应、光学观测、雷达侦测、辐射变化检测——任何侦测手段对魔狼都不起作用,其中甚至包括因果律。
其原因为魔狼乃是可在极小范围内转换和稀释自身的特殊存在,将自己稀释至存在与消灭的边缘极限,以此回避包裹因果律在内的一切侦测手段。
无法侦测,可以在任何地方来去自由的魔狼。
简直就像是说现在的卡斯帕尔一般。
可是,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
“‘不可视的魔狼’早就灭亡了!和其它失败的古代种一样,应该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才对。”
18.黄金的终焉(十七)
“罗兰在哪里?”
卡斯帕尔没有接法芙娜的话茬,扫视了一圈舰桥,冷冷说到:
“才一阵子不见,他就成了躲在女人裙子里的懦夫?”
“闭嘴,军犬。”
法芙娜一拳砸在栏杆扶手上,金属栏杆顿时扭作一团。
“你那张狗嘴要是再不说人话,管你是不是‘不可视魔狼’,我都会撕烂你的嘴。”
“等你能碰到再说也不迟。”
话音落下的瞬间,闪电在舰桥内炸裂。
闪现出“不可视魔狼”这个词的同时,法芙娜就开始着手雷击术式。
她做的非常小心,故意出言挑衅,同时小心翼翼的收集玛那构筑雷击术式,最后一击出手。
就算是“不可视魔狼”,也不可能抢在光速前进的闪电之前将自己的存在稀释,使用术式防御的话就不能稀释自身存在——要想把卡斯帕尔赶进这个两难局面,机会就只有现在。
“很危险的。”
卡斯帕尔悠然说到,右手紧紧抓住藤蔓般延展扭曲的闪电。
下一刻,闪电凭空消失。
法芙娜的计划很好,以紧急情况下的反击来说几乎可算是经典范例。
她只算错了一个地方。
法芙娜似乎是认为卡斯帕尔的能力是光学迷彩之类的升级强化版本,实际上那是完全不同层次的东西。
“不可视魔狼”的异能是通过稀释自身各种要素,如:体温、质量、自身反射的光线、因果律等等使人无法观测。可以隐蔽自己的身影进行隐蔽作战。其适用范围和对象不光仅限于自身肉体,和肉体相连接的一切存在之物亦可进行稀释操作。
比如身上的衣服、武器等等,只要触碰到卡斯帕尔,皆可进行操作。
触及身体的攻击也不例外。
法芙娜的雷击术式不是被吸收、空间转移、术式分解,是被稀释掉了存在,被消灭掉了。
“存在还是毁灭,这本不是个问题。”
卡斯帕尔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缓缓说到:
“现在对诸位来说,这是个问题,还是个比什么都急迫的问题。我再问一遍‘罗兰在哪里’。如果还没有令人满意的回答,我只好用亲卫队一贯的做派来寻找答案了。”
亲卫队不是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肃奸防谍、清除反社会份子不是他们的业务,如何撬开别人的嘴也不是他们擅长的,他们的专职是代替皇帝处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湿活”,其中也不乏一些为了起到警告作用,让目标死得缓慢且痛苦的任务。在如何实现死亡、痛苦、缓慢三者间的完美平衡这一课题上,他们有充足的经验和发言权。
“我不太喜欢那种事,特别是对女性。真的,只要你见过一次。”
卡斯帕尔伸出手指,朝几位女士的下腹比划着。
“只要见过一次女性是如何无法成为母亲的过程,你会连着难受一个月,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的。女士们,如果不想体验这种噩梦,我建议你们最好配合我的工作。否则——”
卡斯帕尔不是外科医生也不是专业行刑手,照理说在眼下这种缺少专业器材设备的情况下,他一定会把舰桥变成屠宰场,而且还是无法达成他想要达成的效果。但如今的他完全能实现上面那些威胁。
不用刀具,不打麻药,只要卡斯帕尔伸出手,稀释掉特定位置特定部分的存在,就能给他人造成永久性伤害,同时对方还不会死去,甚至不会感受到疼痛——当然,这只是生理层面的“无痛”,“存在”被稀释、抹消的感觉,“永远失去什么”的感觉格外清晰且持久,不管过去多少时间都会存在于记忆之中永久保持新鲜度。
没有谁愿意承受这样的地狱,也没有谁经受过之后还能保持正常。
卡斯帕尔不关心这些。
他只想要罗兰自己现身,如果为此需要女人们的惨叫,他也不在乎弄脏自己的手。
“听到了吗!罗兰!你要是再不出来,舰桥里的人就要遭殃了!”
狼嚎一般的声音穿透甲板隔舱传遍“奋进”号每个角落,身处船舱内外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