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货,他见多了,姓陶的不过潜藏得深一些罢了。
对付这种货,他已是驾轻就熟,此辈往往好面子,不给他面子就得了。
“大胆!哪里来的山野之辈,敢如此无礼!”
一名青袍客瞪着许易,怒声喝叱,七八名贵公子竟一并朝许易围来。
许易微微一笑,“这就是堂堂仙殿的上流圈子?是非不辨,因利而结,不过如此。”
众贵公子才要发怒,陶景圣一挥手,“夷陵公子怎样指责陶某都可以,但请不要扩大到他人,今次是苏小妹的生日宴,陶某不想看到不愉快的场面出现。”
“不愉快?从头到尾似乎都不曾愉快过吧。”
宣冷艳行到许易身侧,与他并肩而立,“夷陵公子是我领来的,陶兄和苏小妹若是不喜,我与夷陵公子告辞便是。”
陶景圣深深地看宣冷艳一眼,漂亮的眼睛似有一泓秋洼溢出,看得宣冷艳心头一颤。
“宣妹,当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陶景圣深情款款地说道。
苏行春道,“哎哟哟,牙都倒了,好好,小女子才艺微薄,抵不过古地的神算,陶哥哥向来才高八斗,定有办法破夷陵公子的邪法。不如便由陶哥哥代我和夷陵公子一战,也好叫夷陵公子别以为我仙殿无人。”
陶景圣道,“今天你是寿星老,都听你的,不知夷陵兄有没有问题。”
许易微微一笑,道,“我听宣萱的。”
“作死啊!仔细你的皮!”
宣冷艳恶狠狠传音喝骂,口上却道,“我看不比也罢,陶兄不是说夷陵公子占了神算的便宜,既如此,怎么比也是夷陵公子赢,输赢既定的比试,未免无趣。”
陶景圣微微一笑,传音道,“宣妹生我气了?我实有苦衷,还请宣妹见谅,此间事了,容我慢慢与宣妹解释,眼前的场面,还请宣妹容我支应过去。”
传音的同时,便听陶景圣道,“神算一道,能测一二,却到底不能洞见万方。何况,陶某对自己有信心,便有神算妙处,陶某也无所畏惧,不知许兄可敢下场。”
一百九十三章 橡树
许易道,“你要玩,我便陪你玩玩。不过,若是你输了,可千万别死缠烂打。”
他看出来了,宣冷艳对陶景圣怀有情意,若是陶景圣真是温文公子,他才懒得掺和进来。
奈何,陶景圣与苏行春的传音,他都听得清楚,分明是个两头下注的伪君子。
他知道,凭他的言辞,打动不了宣冷艳。
能做的,也只是帮宣冷艳破去陶景圣周身的浊世佳公子光环。
“夷陵公子何必早话里带刺,陶某岂会输不起,咱们也不必麻烦了,还请夷陵公子就在先前做出的一百张图画,选出一张来,咱们就以此为题,题材不限,各展本领。”
陶景圣始终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好似真的修炼得没了烟火气。
许易灵气催发,一幅画显露了出来,却是荆棘丛中,一株巨木参天。
因是意象画,略略几笔,勾勒出一株巨木的形象,便是巨木附近的荆棘,也同样只是几笔虚写。
陶景圣负手而立,仰头望天,才踏了三步,便提起墨笔,开始书写。
“送别了夏天,你的心儿渐渐柔软
在秋风粉饰落叶的枝头
你火红的娇艳宛如欲滴的灯笼
辉映在无数层林尽染的黄昏
真正懂你的,永远是
第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的人
…………
在慢慢老去的年纪
你也会想起小时候,一个调皮的孩子
踩断了自己脆弱的肩膀,和
那个青涩而天真的童年
曾恋上了一朵平凡的
没有香味的
黄色小花
”
才扫了一眼,许易便惊讶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陶景圣,几乎忍不住惊呼一声,“兄台也来自地球,哪一年穿过来的。”
很快,众人的反应,打消了许易的惊疑。
陶景圣每写一句,便有人跟着吟诵出声,到得后来,吟诵声渐大,俱是女声,声音中带着颤抖,夹着疯狂。
陶景圣落笔,便有轰然呐喊声爆发,场面火爆至极。
“这便是传说中的陶氏新体,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词句简单,直白,却句句入人肺腑,开一派气象之先。”
“看似无韵,实则暗韵深藏,此种新体诗,必定会发扬光大。”
“…………”
乱赞声中,宣冷艳传音许易道,“陶景圣文采修为,皆为一时之选,尤其这新诗,是近来仙殿中极为流行的新诗体裁,几乎是在陶景圣手中发扬光大的,所以,我劝你应付一首古体诗得了,反正古体、新体,何者为佳,向来争执者众。”
许易传音道,“当初姓陶的写给你的那些诗,是不是也都是这路货色?”
刷的一下,宣冷艳脸色垮了下来,“此间事了,为师若不好生管教你,你怕不是要上天!”
“夷陵公子,该你了,对了,你不是有邪术,还有奇才么,不如也作一首新体诗如何,好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苏行春快步行到许易身侧,笑颜如花,“是了是了,你怎么会这么傻,你当然做不出来。不过,陶哥哥事前也没有限定,你大可以糊弄一首古体诗,今古不同炉嘛,你也不会丢面子。”
陶景圣抱拳道,“献丑了,夷陵兄可随意选体裁,咱们是以文会友,不争胜负。”
话说得淡然,却已是胜利者口吻。
许易道,“不就是口水诗么,不瞒列位,在我的家乡,便是垂髫小儿,也能张口来上二三十首,这有何难。”
说着,他抓起笔,蘸满浓墨,朝纸上写去。
却见他写道: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许易搁笔,满场死寂无声。
许易移目看去,陶景圣已经呆住了,苏行春俏面铁青,围观众人皆面有所思,先前为陶景圣叫好的一干女修们,竟有几个捂着胸口直掉眼泪。
许易的视线落在宣冷艳身上,宣冷艳的目光也朝他看来,那双美眸中透露出的情绪,极为复杂,有震惊,有感动,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
“陶兄,我这首作品,和你的比起来如何?”
许易含笑问道。
实事求是的说,前世的许易虽是半个文学青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