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想将张廉诚拖死……”
话语到了这里,监牢中所有人看着那道人意味深长的发出一声“哦!”的长音。
阳明道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瘫软的垂在刑架上,不敢看对面的捕头。
左正阳伸手抬起他下巴,盯着道人胸口上一个五火围绕的图案。
“窃宝害人啊……看来道长隐瞒的事情还不少,那么本捕再问你,富水县陈员外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架上的道人眼下不敢乱开口,害怕又被套话,连连摇头。
“不…我没有…不”
“看来道长还需要帮忙好好回想一下。”左正阳后退半步,自有牢中审讯的人过来,沾了沾盐水,就要用刑。
左正阳擦了擦指尖上的血渍,取过兵器,转身离开牢房,挥手:“本捕不食言,把他放了,不过挑断手脚筋,割掉舌头,以免再害人。”
就在副手拱手时,牢房里陡然响起阳明道人凄厉的惨叫,那边握鞭子的牢头愣了愣。
“老子还没开打呢,你叫什么?!”
外面,还没走远的左正阳也停下脚步,从外面看去里面,刑架上,那道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左右死命挣扎,双目瞪大,看着牢房的穹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大人救我。”
左正阳连忙冲进牢房,暴喝:“把他放下来!”
然而,道人的声音夹杂他这声暴喝里,刹那间,骨骼脆响,就听嘭的一声巨响。
血雾在牢房里炸开。
左正阳挥手散开弥漫的血雾,过得片刻,视线才能堪堪看清,对面的刑架上,只剩下那道人一对手臂还吊在那里。
他目光扫过周围,地上、栏栅木柱上全是碎裂的血肉、道袍残骸。
沉默了一阵。
“把这里打扫干净,如实禀报上去。”
走去外头,亮色已经蒙蒙发亮,吸了口气,回想之前发生的,皱起了眉头。
“好像碰到了不得的事情……被灭口了啊。”
街上的白雾渐渐散去,鱼肚白放亮起来,升上云端,沉寂一夜的城池,渐渐喧闹起来,张府附近的居民早起买菜、打水,聚拢在井边唠起家常。
“哎哟,昨晚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东西在夜里叫。”
“你们也听到了?”
“…可不听到了吗?像打雷一样,当时我还睡在床上,硬被吓得摔到地上。”
“好像是张府里传来的。”
“他家里,儿子前几个月好像得病了,听传出来的说法,是被狐狸精给迷了,还请了高人做法。”
“…等等,我家挨得近,昨晚我好像看见一队捕快进了张府,好像抓了一个道士……”
“不对,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一个书生,和一个捕快走在一起?”
“那书生长的什么模样?”
“太黑看不清……”
絮絮叨叨的市井闲言之中,城池另一边,阳光照过写有‘周府’二字的门匾,晨光扫去了一夜的阴霾,有仆人听到书房内,老爷与名叫陆良生的书生交谈,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大抵是明白府中怪事已经除去,连忙撒开腿,飞快的将这条消息告诉了府里上下。
侧院,全身裹着绷带的道人听着院落仆人丫鬟的笑谈,悠闲的晒着太阳。
阳光从窗棂倾泻,光尘飞舞,照过墙壁美人画像洒去整间房。
“哼哼……”
床底下,蛤蟆道人拖着比他还高的葫芦,慢慢爬出,咧开蟾嘴哼哼几下,人立而起,一蹼扶着葫芦,一手叉着腰,哼声变成了笑声、
“哈哈哈…呵呵呵啊哈哈……”
蟾眼看去葫芦。
“…上千人芝练出的丹药……呵呵哈哈哈……不仅能恢复老夫法力,变化人身……再修复妖丹伤势……”
蛙蹼弯曲捏紧,蛤蟆仰望高高的窗棂,看着阳光里的光尘。
“……老夫…很快就重回巅峰,天下无敌!”
与此同时。
府邸外相邻的长街,左正阳正骑马来的路上。
第六十二章 无心栽柳,柳成荫
“…呵呵…这么说张洞明并不知情?”
阳光穿过树隙,摇曳的枝头飞鸟跳来跳去,下方房舍敞开的窗棂,一老一少对坐书案,清茶、糕点,书页翻过墨香。
陆良生笑着放下茶盏,天刚亮就被老人请了过来,问了昨晚发生的始末。
“他脸上神色不会作伪,应该是不知晓的。”
“哼,商贾之人,老夫念蓉儿与他儿子两情相悦,才点头同意这门亲事,结果如何?”
周瑱呯的拍响桌面,震的茶水摇了出些许,纵然知道事情已经落下结束,但说起女儿遭受的罪,恨不得不要脸面跑到张府上狠狠吐一口口水。
“…受不住狐狸精的诱惑,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明日我就着人退了这门婚事。”
说完,却是朝对面的书生拱起手称谢。
门外廊檐的仆人、管事恭恭敬敬候着,不敢多看。
屋里,陆良生也受了这一礼,毕竟并非他自己一人出力,就当是替孙迎仙受下了。
随后,起身拱手。
“周老,侧院中还有伤员需要照料,晚辈就先回去。”
“也好,但也要多温习功课。”
周瑱也不再挽留,该知道的也都基本都知道了,便是送他到书房门口。
“五更天时,我就命人煲了参汤,想想也差不多了,等会儿着人给良生和那小道长送过去。”
“良生代孙迎仙谢过周老。”
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毛病,陆良生拱手离开廊檐,快步回了侧院,如今事已解决,至于周府和张府之间其余事,就与他无关了。
一身轻松的回到侧院,孙迎仙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旁边还一副拐杖供他行动。
陆良生将画架支起,那本《山海图志》翻了几页,寻了一幅凶兽画像,放到一旁,端了墨砚坐到凳上磨墨,偏头望去檐下。
“对了,我师父呢?”
道人睁了睁眼,懒洋洋的侧了一下身。
“不知道,早上就没见他出来过,谁知道搞鼓什么。”微开的眼,瞄了一眼那边的书生,呻吟出声:“哎哟…我手啊…哎哟…我脚也疼,好心帮忙……也不说看看我……”
青墨涂抹,陆良生徐徐勾勒笔尖画纸,听檐下道人的呻吟,勾勒一抹笑,继续画着。
“你药是我上的,绷带也是我缠的,改日还要上街给你重新量身衣裳,怎么就不关心你了?”
孙迎仙嘿嘿笑了两声,又转过来,看着画架后的书生:“本道不是没什么亲人了嘛,多感受感受温暖。”
说到这里,陡然想起那道人的事。
“对了,那家伙就这么交给衙门了?”
“说什么傻话。”陆良生微微侧过脸,笑道:“那左捕头早就埋伏好了,要是不交人,难道还让我袭击官府?考试不仅砸了,还得连累陆家村、闵县令还有我恩师……不过那左正阳也算好说话的人,以前那桩……”
说话间,侧院门口,两名丫鬟端着托盘进来。
“陆公子,孙道长,这是老爷嘱咐厨房那边煲的参汤,给二位补补身子。”
孙迎仙不等丫鬟将汤碗放下,拄着拐杖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蹦过去接住,喝了一口,眯起眼睛享受汤汁的回味。
“这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