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手笔。”
此时,已有人看去画最侧下方的署名。
“陆良生…这名字好像没怎么听过,你们谁认识?”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听到‘陆良生’三字,陆开明顿时愣了一下,侧旁的丞相府大公子回过头来正要问他,却是见到这副表情,忍不住笑道:“此人也姓陆,莫不是开明的堂兄弟?”
“这倒不是。”
这边,陆开明连忙拱手告罪,见有人望过来,他笑起来掩饰了一下刚才的尴尬。
“听到这名字,确实有些惊讶,昨晚我收到顺原王崇文的书信,正好提到一个叫陆良生的南陈贡士。”
原本还想这如何举荐,眼下正好顺水推舟,脑中想了想言语,随后,陆开明继续说道:
“众位可有听说,南陈那边发生了一件事,南朝那只知享乐的昏君,当殿羞辱了一名贡士,最后金銮殿都被砸了。”
一众文人面面相觑,有人试探问道:“不会就是这个陆良生?”
“然!”
陆开明应道,目光看去大公子,微躬拱手:“王崇文书信中提到,此人颇有才学,还精通鬼神一道,砸那金銮殿时,可是一巨人手托酒坛怒砸而下,几乎全城尽知,让南陈昏君大丢颜面!”
哈哈哈——
在场众人都是北周文士,心情豪放,听到南面他国朝廷遭了殃,一个个大笑起来。
就连不苟言笑的明克让也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抚了抚颔下白须,看向那边的大公子。
“众说纷纭,是真是假,暂且不论,既然是饱读之士,大公子不如招揽过来,就算入不得这方朝廷,能为大丞相得一招揽贤士之名也是好的。”
两人亦师亦友,杨勇自然不会拒绝这种能为父亲出力的事。
“我也是这般想的,我父族叔杨素擅武功道法,更精兵事,可谓文武双全,若再招一高人辅助,更是如虎添翼。”
周围一帮文人雅客纷纷附和。
“大公子说的是。”“此乃正理,想必大丞相更会看重大公子!”
“哈哈,大丞相声威日盛矣!!”
七嘴八舌的话语里,厅门一侧,一张小脸探出来,朝里看了看,少年趁里间众人说话,冲过去,将那幅裱起来的画拖在地上就往外跑。
仆人见是少年身份,不敢去追,杨勇反应过来,提起袍摆,追在后面。
“阿摐(g一声),把那幅画放下!”
听到这声,少年脚步更加快,拖着裱画一个拐弯,跑去中庭,回头朝追来的杨勇哈哈大笑出声。
“杨勇杨勇,有勇无谋!”
“你——”
气极的杨勇,一跺脚,大吼:“杨广!!给我站住,小心我揍烂你屁股!!”
跨步一转,跑去花圃草皮,抄近路想要将少年抓住,一追一逃,过往的丫鬟仆人惊慌的躲避,引得鸡飞狗跳。
长廊尽头,此时两道身形龙行虎步走来,原本交谈着话语,听到这边动静,走在前方的身影,威目扫去,声音暴喝:“你兄弟二人成何体统!!”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交织
“父亲!”
“爹…”
追逐的兄弟二人顿时停下,见到长廊走来的高大身形,少年眼珠子转了转,拖着裱画,就在兄长拱手躬身的时候,忽然跑进廊檐,迎向过来的男人。
“爹!”
乖巧的喊了一声,少年急忙将手中的画举起,并不算高的身子都拉的笔直,将画给父亲看。
“爹,兄长得了一幅画,想要招揽一个南陈的贡士,还不想告诉你,我就把它抢来!”
“你呀…”
大手在取过画轴交给身后的族弟,男人年纪不出四十,须髯微白,气势却是常人难有,在儿子头顶拍了拍。
“不要为难你兄长,去玩吧。”
杨广‘哦’了一声,听话的转过身,临走时,朝恭谨施礼的兄长拉了一下眼袋,翻出白眼,做了个鬼脸,便是跑开。
看着跑开的弟弟,杨勇也不好发作,看到走来的杨坚,恭谨的唤了一声。
“父亲。”
“不要成天吟诗作画,家里事务繁多,没事就替你娘分担一些。”
杨坚按下儿子的肩膀,低声传去对方耳旁。
“如今杨家站在一根独木上,是进还是退,你也要好好看着、学着,若是再让为父见你与那些只知吟诗弄墨的文人鬼混,禁你半年不得出家门!”
“…是。”
杨勇急忙低下头,余光之中,红底黑领官袍的身形从旁边过去,待到脚步声远去廊檐拐角,方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侧院还有一帮文士聚会,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去那边。
“唉,只是可惜那幅画了。”
阆苑转折,一前一后前行的两人,话语说回到正事。
“如今数王进京,兄长是如何想的?”
“如何想?原本竖一个北周皇室,安慰这些人的心,可你那边……”
“是为弟的过错。”
跟在杨坚身后,拿着画轴的男子,白纹长袍,外罩一件蓝衫,下颔短须微抖,开口说道:
“原本计划无误,可为弟过去时,那宇文拓已被人先一步带走,这件事也无旁人知晓…唉,只能说机关算尽,却天不让人得意。”
俩人行走间,过往的丫鬟、仆人纷纷矮身退到两侧,不敢抬头。
“呵呵,杨素啊,这就怨天了?”
前侧的杨坚停下脚步,玉佩腰间微摆,他望去庭院景色,微微侧脸。
“你听,夏蝉又要开始叫了。”
杨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其中含义,点头:“兄长是想让那些‘蝉’先叫。”
庭院一颗树上,新生的蝉展了展羽翅,腹部抖动起来。
知…知……
“对,那些北周诸王进京,不让他们先叫…”
杨坚弹了弹垂在胸肩的冠带,“…如何将他们找理由除去?总不至于失了一个宇文拓,咱们就不过这根独木桥了吧?夫人说,这是骑虎之势,是啊,骑上去就不能下来!”
身后的杨素跟着笑起来。
两人之后聊了一些事情,说到杨广与杨勇身上,自然扯到刚刚的画卷,杨素将这幅画展开,他擅长笔书一道,与作画也有些想通,自然看得出作画之人深浅。
当着兄长的面,赞许了一句。
“难怪大公子想要招揽,此人作画一道,与旁人不同。”
“这么说,处道也欣赏此作画书生?”
杨素没有立即回答,目光下移,落在画卷下面的字迹,眸底闪过一道精光。
“兄长,此人恐怕,还是要留意一番,陆良生…为弟去贺凉州时,听到过此人名讳,怒砸南陈皇帝的承云殿,是一个会法术的。”
听到这里,杨坚终于有了一点兴趣,面带笑容取过画轴,一边看,一边问道:
“那与处道相比如何?”
“哈哈,兄长说哪里话…”
杨素笑了起来,口中话语也有不清不楚的味道。
“要比过才知道啊。”
那边,对于书画并不是太感兴趣的杨坚,将画卷递过去,似乎并不在意族弟的语气,挥了挥手,让他跟上,去往书房。
“一个书生而已,以讹传讹,或许夸大了,与其四处打探寻找对方下落,不如做好你我眼下的事。”
话语顿了顿,他目光严肃,扫过守卫书房的侍卫,偏头看去房间。
“叔德,可有回来?”
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