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桂花 桂花馅饼 / 丰收
壮着胆子说完暗示话后, 原初贝的心怦怦狂跳,她捏着衣角,羞得满脸红润。
拆木板这件事, 蕴藏着某种意义。
她想着, 既然程年都跟她求婚了,那她也不抗拒,继续往下做点什么了。她信任他, 所以愿意把自己全身心地托付给他。
此刻,除了害羞, 原初贝的心里更多的是紧张和害怕,她能感觉到从尾椎骨开始,一直到整根脊柱,都冒出了一股难言的抽搐感。
偏偏说完后,程年半天没接话,卧室里陷入沉默。
这个局面显然与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预想中的程年会欣喜若狂, 抱着她一顿狂亲, 然后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是, 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唯有无声的沉默,还有, 头顶传来的微微叹息声。
时间在一分一秒钟过去了, 原初贝感觉到, 手和脚在慢慢地变得觉得冰凉, 所有热烈的情绪慢慢冷却,化作强烈的耻辱感。她已经崩不住了,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了。
正当她想假装无事地询问时,下一秒, 感觉腰被人往上一提,融入到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委屈、难受还有羞辱感,这些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她把脸埋入程年的胸膛里,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程年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在轻轻发抖,胸膛处的衣服也慢慢濡湿了,他慌了神,“怎么哭了呀?”
想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好好看看她的脸,可始终被遮挡着。
原初贝的哭声向来压抑克制,就像小奶猫发出的声音,细碎脆弱,格外让人心疼,哭得程年心都碎了。
程年心里又悔又恨,“别哭了,别哭了。我没有怪你拆木板,不是....怎么能说是怪你呢。哎,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只是觉得...”
越解释越错,满腹心语像未整理的麻线团,搅来搅去,找不到正确的开口处。
“觉得什么?”原初贝抽抽噎噎地问,话里全是带着哭腔的鼻音。
他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太小了。”
“我都二十一了!村里跟我一般大的女孩都当妈妈了。”原初贝脱口而出,说完感觉自己有点上杆子送,干巴巴地又接了一句,“你不愿意没人逼你,我也没说想做什么。”
总感觉还不够,欲盖弥彰地再补一句,“大...大不了明天再把木板安上,别弄得像我很迫切一样...”
没有做任何解释,程年直接抓住原初贝的手,探向下方。
这变动来得突然,原初贝正说着说着,感觉手掌覆上一个凸起的地方,呼吸都停滞了。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东西的温度,有点硬邦邦的,就像在布里揣了根木棍,长度惊人,像极了平时用的擀面杖。
她立马怂了,脑子、全身都在充血。
她想要收回手掌,但那只手如铁,力道特别大。
任凭原初贝的手怎么挣扎,却始终挣不开,急得她直冒汗。
紧接着,耳边传来程年低哑而又充满欲望的声音,“我想啊,我怎么会不想呢。不是你急迫,是我急迫。”
原初贝百口莫辩,“...不,不,我不急,你放开我的手。咱们明天就把木板装回来。”
低声笑了几下后,程年半蹲下身,很轻松地就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
原初贝赶紧捂住眼睛,她可不敢直视那玩意。
程年看着她,只觉得可爱极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对她解释清楚,那些顾虑和犹豫。
“宝贝,是这样的。首先,我很开心能收到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刚刚你也感受我绝对比你还要迫切。但我还是有些顾虑的,希望你能耐心地听我说完,第一就是年龄,第二就是咱们现在没有措施...”
听到程年的解释,原初贝缓缓地放下手,看见程年半跪在她面前,眼里盛满温柔。
程年握住她的手,接着说,“没有措施,意味着你可能小小年纪当上母亲,我们现在没有能很好生育的条件,你我都不懂,我不想让你冒这个险。而且,据我了解到,生育这件事,从本质来说是对女性身体的剥夺和损害,我真的舍不得你受丁点伤害。”
原初贝是没想到,他竟然考虑了这么多,被这番话感动地又要哭了。
程年把脸贴在她腿上,语气闷闷的,“我妈妈生了我之后,就坏了身子,长年累月的腰疼各种疼,她也没办法继续生了,所以她把我看得很重。我不敢让你经历生育,怕坏了你的身体。”
絮絮叨叨又聊了会,把矛盾彻底说开了,二人重回甜蜜蜜的状态。
“竟然,隔板拆了就别装了吧..咱们睡觉吧。“说完这句话,程年吹熄烛灯。
灯灭,年轻的身体克制半许后,终是拥住了彼此,呼吸灼热,肌肤灼热。
光是止于表面探索,都能让他们在黑夜里,无声地颤抖、发麻。
修长的手指寻到花园,潺潺流水,没多久就化作小溪跟前的淤泥,渐渐变得泥泞不堪,一阵低呼,欢迎来到崭新的世界。
至于他自己,也收获到了最好礼物。
日照时间在悄无声息之中变短,在秋桂冒出第一朵金色小花,当粟谷麦穗由青转红,林子里最好的秋天来了。
夏蝉和青蛙都不再鸣叫了,无声无息地退场了,属于夏天的音乐消失了。
初秋的温度凉爽,白天穿一件长衣足以,晚上若觉得夜凉,可以抱着橘子取暖。
一家三口再也不需要逃到小溪边乘凉,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橘子的吱吱叫声,红尾粉云的咩咩声,代替了夏天的音乐,奏响出新的乐曲。
院子里的四颗果树陆续落叶,结出青色的果实。苹果和柿子垂在枝头,看的叫人心生喜悦。
杉树林子依然葱绿,最先黄的是榆树和白蜡树,像把大伞的白蜡树,叶片椭圆细长,向着太阳的那边渐渐变成金黄色,秋风扫过,便能扫下成片的簌簌落叶。
紧接着迎来的重活,就是秋收了。
耕地里的野赤豆最先成熟,细长的豆荚变成了黑色和棕褐色,桃心的叶片也渐渐变黄了。
全部采收下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晒到裂口,露出红色的小豆子,用梿枷打碾。
他们人手一把,各站一边,轮流拍下,边打边向一侧挪动,挪到最边上,再这样打回去。如此反复,打到红豆纷纷从豆荚里溜出来,全部捞起来,过筛,豆子储存好,豆荚、禾干的碎渣扔回田野里作肥料。
这梿枷是由手杆和敲杆组成的,用一根长竹竿,顶端凿洞,凿到刚好可以穿过一根木棍。
木棍上面挂着七八根竹片,这就是敲杆。把一根竹片放到木炭上烤软,软到可以从中折起,折弯的木片挂在木棍上,后面的依次这样做,接着用藤条编织连接成板,留出一些缝隙,让敲杆可以来回旋转甩动。
在这个工具的帮助下,他们能快速地将谷物和豆荚类的种子,进行脱壳保存。
再就是胡麻和燕麦,也纷纷进入了黄熟期。
如果胡麻杆子上面的叶片开始变黄萎缩,下面的叶片落到地上,捏一捏胡麻籽,如果变得硬硬的,就说明要立马收获了。错过了这个时间,胡麻籽破壳脱落,那就造成了不少损失了。
而判断燕麦是否成熟的信号,则是观察它中上部的果实,如果用指甲掐麦粒,麦粒很有韧性,不容易碎了,那就说明也可以丰收了。
这俩都是长麻杆作物,杆子都有韧劲,不易折断,而且胡麻杆还要做麻线和绒毛团。
他们在木棍顶端绑上菜刀,一个拿着粗制镰刀,一个拿着石斧,也能进行收割。
收完后的流程跟红豆一样,晒干,用梿枷脱壳,过筛囤籽。
他们又用压榨的方式,生榨了一些胡麻油,这个油格外焦香,无论是拌菜还是炸油饼,都分外好吃,这是普通的动物油脂无法替代的香味。
除了这些作物,林子里的果实也逐渐进入成熟期了。
例如榛果、板栗、橡果这些,既美味又饱腹,全都是林子赐予他们的免费食物。
他们忙忙碌碌,林子的动物们也忙着囤粮过冬,开始频繁出入于林子里,平日里他们走到哪都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有部分哺乳动物,比如像红尾和粉云,他们迎来了繁殖季,气候适宜的秋季正是怀小宝宝的好时间。
像捕捉红尾那样,程年在林子各处挖了一些窖坑陷阱,上面放咸肉、菜籽和软草。
他们得活捉动物,这样才能开展养殖。
但让程年格外难过的是,今年的拓树还未结果,看了书才知道,这树是两年结一次果,今年只能错失美味。
不过拓树旁边的秋桂,格外引人注目。
流动的空气里传来一缕缕芳香,灿若星辰的金色小花点缀在绿色其中,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沁甜沁甜的桂花香,甜而不腻,清新醉人。
一簇簇小花枝头,飞舞着忙碌的蜜蜂,采撷着桂花花蜜。
等到深秋时,他们又可以分享一波甜蜜了。
若想留住秋日的桂香味,甚至想一年都能品尝到,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它浓缩在陶罐里。
摘了些桂花回去,洗净后晾干,一层桂花、一层糖,像这样码在罐子里,等码到顶后,最后浇淋一点蜂蜜。密封一周后,等桂花与糖、蜂蜜充分相融,打开陶罐,能看到棕褐色的蜜糖色泽,那香甜的桂花蜜就做好了。
如果保存得当,绝对能吃一整年之久。往后的季节里,随时随地能舀出一勺,覆在食物表面上,增色添甜,把秋的味道完美留下。
做好桂花蜜之后,就能用面粉做成桂花馅饼了。
糖、油、面粉这些物品,先做水油皮,以上这些配料加水揉成面团,放到一边进行醒面。接着就是做更重要的油酥,纯粉和油搅拌和成面团。
水油皮分成小剂子,压平后,加酥皮剂子和桂花蜜,包成圆坨坨后,再次压平。全部处理完后,上面刷一层油,入烤窑烤,烤约一小时左右,香喷喷的桂花馅饼就好了。
刚出锅的桂花馅饼尤为酥香,咬开饼皮,酥得可以掉渣,馅饼里的里面桂花扑面而来,吃着不是齁甜的,桂花香味娓娓道来。
吃完后好久,嘴里都残留着淡淡的桂香味,挥之不去。
这就是,秋天开始的味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