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反正小龄要是师兄,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衣裳街的夜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冷若余烬。
他们一同离城,向着古灵宗的方向走去。
“明天师兄就要启程了?”宁小龄问。
宁长久道:“是啊,古灵宗的布置我已安排好,师妹老老实实坐镇着就行,到时候有不懂的可以问你师父,我可能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陆嫁嫁微惊,立刻道:“我陪你一同去吧?”
宁长久道:“你若是走了,谁来照顾小龄?”
陆嫁嫁看向了司命。
司命冷冷回应:“你们一家子的事与我何干?我也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
宁小龄也楚楚可怜地望着师父,希望她留下来帮自己分担一番压力。
“好,我留下。”陆嫁嫁轻声道。
夜色里,三人御剑过雪。
宁长久回身望去,看着衣裳街远去的影,叹道:“往事如烟。”
司命嗯了一声。
宁长久道:“我说的是烟花的烟。”
烟花……司命知道他又在嘲笑自己了,她不理会,默默御剑。
坐在雪崖上偷吃着鱼干的鱼王见他们回来,立刻把盆子埋在了雪地里。
司命今夜心情还不错,也懒得追究,独自回殿。
宁长久与陆嫁嫁却跟了上去。
“你们……做什么?”司命有些紧张。
宁长久道:“今夜雪瓷姑娘输了,总不能这样全身而退吧?”
陆嫁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我……今夜倦了,明日再说吧。”司命道。
宁长久笑了笑,道:“烟花开过了,还有其他花含苞待放呢。”
司命微愣,没有听懂。
宁小龄被他们联手从司命身上抓了下来,关进了一个小屋子里,然后司命被这对恶人眷侣推搡着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夜才过半,黎明的到来还很漫长。
……
……
清晨,司命立在窗边,远眺着银川雪谷,高楼古殿,所有的一切在眼中肃穆。
“起来了?”司命平静回头。
本打算偷偷离去的陆嫁嫁被迫停下了脚步。
“新春快乐!”陆嫁嫁强颜欢笑。
司命忍止住了嘴角欲勾起的笑,道:“昨夜这般欺负我,如今夫君走了,就想蒙混过关了?”
陆嫁嫁道:“新年总该辞旧迎新的,旧怨莫提,新仇以后再算吧?”
司命也未急着报复,而是问道:“你夫君丢下你一人走了,你心里会不会埋怨什么的?”
陆嫁嫁道:“夫君是让我留下照顾小龄的,你可别想挑拨离间。”
司命道:“小龄我也能照顾。”
陆嫁嫁道:“你不是说有自己的事要做么?”
司命道:“骗人的。”
“……”陆嫁嫁忽然想去追宁长久。
司命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别去了,他既然有事瞒着我们,那就有他的理由。”
“瞒着我们?”陆嫁嫁微微吃惊:“什么事?”
司命冷嘲热讽道:“你们心上人都不知道,问我这个膝上人有什么用?”
陆嫁嫁惭愧地低下了头。
司命道:“也不必太担心他,他如今已近紫庭巅峰,或许能因此得到打破五道的契机。”
陆嫁嫁问道:“如今镇守天榜的人是谁?”
司命道:“是一个叫箫裘的,剑阁八弟子没去之前,便是他在镇守,如今八弟子好不容易走了,当然要守回去。”
陆嫁嫁问:“那夫君能赢么?”
司命道:“那个箫裘是个拿枪的。”
“嗯?”陆嫁嫁不解。
“宁长久枪术天下无双,当然不怕。”司命微笑道。
陆嫁嫁俏脸稍烫,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司命笑意更加清媚:“我的意思是,罪君便是用枪的,他已与罪君战过,又怎会输给任何其他拿枪之人?嫁嫁呀,你刚刚又在想什么呀?”
“我……”陆嫁嫁支支吾吾,总感觉自己又落入了什么言语的圈套里。
司命道:“好了,别担心他了,现在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陆嫁嫁心中一凛,昨夜她就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自己在劫难逃了。
……
……
宁长久御剑过雪峰。
剑啸寒川冰雪。
他的境界再次境界,御剑速度已比来时快上了许多。
他的脸色却很凝重。
宁长久早已了解过对手,所以并没有为此太过担心。
他所想的,是另一件事。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此刻去的,并不只是天榜。
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遇见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他苦苦追觅已久的,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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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天命与天榜
冬日,除夕刚过,天上的烟花与夜已被黎明替代,唯剩风雪无休止地吹卷着。
宁长久独自一人御剑越过云端。
他立于剑上,风声在耳畔啸着。他的目光透过苍茫的风雪鸟瞰大地,整个人间都似一幅雪白长卷上的点缀,铺向无边无垠的远方。
古灵宗早已离他远去。
昨夜的醉意还在脑海中翻腾着,让他有些眩晕。冷风冲刷着眉眼,一点点带来了清醒,他回想着昨夜的事,只是嘴角勾起,自嘲地笑了句“真是胡闹”。
昨夜他们将司命联手绑在房里,欺负了一番,逼着她说出一番羞人话语认错之后,三人便重修于好,一同围着火炉饮酒聊天,陆嫁嫁最不胜酒力,很快便晕晕乎乎地了,强撑着与宁长久和司命拼酒。
他们都是很少饮酒的人。
司命酒量虽好,却不爱饮酒,她认为酒是低劣的刺激,是凡夫俗子的忘忧之物,仙人浅尝辄止便好,不值得痛饮。而宁长久不爱饮酒的原因更简单,因为前世二师兄总是喝酒误事,连累自己一起被大师姐骂。
于是他和司命看似在拼酒,实则暗地里都在想办法不留痕迹地将酒倾倒掉。他们一边斟酒一边说话,觥筹交错,来来回回几十个回合,倒是聊得口干舌燥,嘴唇都要微微龟裂了,但直到坛子见底,两人谁也没有喝上一口。
这也是另一种怄气。
与他们一起饮酒的陆嫁嫁傻乎乎地喝着,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的酒量这么好,但她也不想丢了颜面,一杯杯强撑着。最后实在意识不支,趴在宁长久的耳朵边,模糊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便靠着他的肩膀,倒头睡去了。
宁长久将陆嫁嫁抱上床榻,安顿着歇息,然后借着收拾关窗的名义,将袖间拢着的,许多酒水凝成的紧致小珠信手弹到了窗外。
司命则以时间权柄遮掩,将那些藏匿的酒水瞬间蒸尽。
屋内的酒气如雾弥漫。
两人心照不宣地坐下,聊了些往事和今后的打算,司命身为神官,知识广博,她借着酒意说了一些上古时代的隐秘,不过那些事大都是不可追溯的前尘了。
“明日你真要孤身前去么?”临近黎明时,司命问。
宁长久点头道:“是。”
司命道:“能告诉我原因么?”
宁长久道:“这是秘密。”
司命微笑道:“我猜与你的师门有关。”
宁长久想了想,道:“或许是的。”
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