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的骑手判断,赵猛的行为完全就在置自己于死地。
但是,定时炸弹上面的手脚,摆明了就算贾行云最后没有追上,也不会发生爆炸。
这一切真如他所说,就是一场赌局?
还是结果儿戏的游戏。
但是,他的目的又很明显,冲着骨钱令而来。
此刻又提起赌局。
贾行云觉得自己被对方在牵着鼻子走。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赛车开始之时,贾行云已利用血鸦在布局。
贾行云不是一个人,贾家也不是毫无底蕴的暴发户。
两个心智多窍的男人,各怀心思,就看谁的底牌够硬。
“喝茶,凤凰单丛,凤城极品红茶。”
赵猛半跪竹席,用竹瓢从茶海舀出茶水,点倒在竹杯中,神情轻松得像个和蔼的邻家大叔。
既来之则安之,贾行云盘膝而坐,左腿的伤狰狞一片,很不合时宜。
这一层,蒲团、茶几、凉席铺设在戏台下方,近旁是炭火小茶炉,咕咕冒热气。
戏台方形,占据四分之一的空间,本是唱鹅城客家地方剧——外江剧的地方。
此时的戏台上,是一巨型投屏,播放的正是《湖光鹅城》的前几期纪录片。
贾行云大咧咧地右肘杵在右腿上,右手成拳顶着下巴,左手举起竹杯一饮而尽。
“我下毒了。”
赵猛夹起竹杯在温水中荡洗,慢条斯理,动作轻柔得宛如在洗玉。
“毒死我拉倒,随了你的意。”
贾行云轻蔑一笑,自顾自弯腰举起茶海往竹杯添茶。
他仰着头咕噜一口,哈口气,咂摸嘴唇,推了推竹杯,点着茶几,朝赵猛示意,“有这么待客的吗,要客人自己倒茶,你懂不懂粤地茶文化。”
“略懂。”赵猛说这话的语气,就跟贾行云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同出一辙。
“小柒制作的疗伤药。”赵猛抛给贾行云一个白玉瓶子,加重语气道:“有毒的。”
“切,无聊。”贾行云不为所动,拧开瓶口,用手指抠出一坨绿油油的膏药,抹在左腿上。
伤口处酥麻一片,如千万蚂蚁在撕咬。
他龇牙咧嘴,头上渗出汗来,差点暴走。
“哎,我都说了,有毒的,你偏不信,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赵猛摇头晃脑,眼中尽是捉弄。
“赵猛,你大爷。”贾行云忍着挠心挠肺的冲动,抱着左腿动弹不得。
他咬紧牙关,盯着赵猛恨得磨牙。
只是片刻,清凉的舒适感传来,他低头一看,伤口处渗出透明液体,伤口肉眼可见在慢慢愈合。
“哪有不经历风雨,就能轻易见彩虹。”赵猛抿着茶,意有所指。
“哦,我不一样,我出生就见彩虹。”贾行云擦拭着伤口的透明液体,没好气道:“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会时刻都是灰暗的天空。”
“行了,茶也喝了,伤也疗了,没兴趣跟你讨论空泛的东西。”
赵猛从茶几底下掏出一盘弹珠棋,掰开对角的棋盘,捡起白色的弹珠摆盘,“我白你黑,谁先摆好棋子谁先行。”
“你说了算?”贾行云嘴中不屑,手上动作不停,黑色弹珠颗颗摆上。
他落后两子,呵呵一笑,在赵猛摆好的瞬间,转动棋盘,黑白交换,跳子前进一步,“对不起,我先摆好,棋先一着。”
赵猛嘴角抽了抽,手举在半空微愣。
第一百七十六章 苍生为子
“幸好我不是你爸,否则定会抽得你皮开肉绽。”
“那我是你爸呗,我和你的想法恰恰相反,会原谅你。”
贾行云本就对赵猛充满怨气,轮口舌之争,他毫无心理负担。
“你可以再无聊一点。”赵猛并未急着行子,反而打了个响指。
投屏的画面瞬间转换。
贾行云抬头望去,眼神收缩。
“鹅城为盘,苍生为子,赌注就是这个。”赵猛将荷瓣莲、血鸦笛放上茶几,手指点着两个副盘。
他指向贾行云的前胸,语气轻松,“我能感受到子母扣、螺纹咬、空谷牙、海黾旋的气息,再加上你贾氏祠堂的促织牌,你有五,我有二。”
贾行云尽量不去看投屏画面,心中激起巨浪的同时,强装镇定,“你也说了,我有五,你只有二,赌注不对等。”
“所以?”赵猛不以为然,呷一口茶,转动竹杯,“我要加注?”
“不然呢?”贾行云解下骨钱令,将副盘一一抽出,缓慢而坚定地拍在茶几上,“我梭哈,你拿什么跟?”
“真是大胆呢,就这么拍在我面前,就不怕我抢了?”赵猛手指在茶几上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可见他内心的确是动心了。
“敢拿出来,就不怕你抢,不信来试。”贾行云后背紧绷,眼露锋芒,如捕食前的猎豹。
赵猛猛然抬头,眼神咄咄逼人。
两人一动不动,似有无形的威压在空气中猛烈碰撞。
“你太小看我,我,赵猛,身为长生堂主,秦国大将,神裔血脉,不屑行那宵小行为,说了赌就不会抢。”
赵猛眼中精芒闪现,豪气冲天,跪坐之姿臀挨脚底。
随着他略带侵略性的姿势变得松弛,贾行云感觉空气中压抑的气氛为之一空。
他暗松口气,后背脊梁上的汗迅速滑落腰间,湿了裤口。
他表面镇定自若,实则压力重重。
贾行云不着痕迹,喝茶掩盖,以喝茶吐气缓解内心。
“月小琉、月小柒、月小玖,加荷瓣莲、血鸦笛,够不够入局。”赵猛轻松念出三人名字,似乎三人在他眼中就如副盘一样,只是物件。
老实说,贾行云很心动。
站在赵猛的角度,以古人的思维,拥有骨钱令,复活几万长生军,损失三个香主值得。
站在贾行云角度,以现代人的思维,独一无二的人才更加难得。
不过谈判就是这样,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一点,赵猛不如贾行云,直接就将赌注底牌露了出来。
或许是赵猛有恃无恐,觉得根本不会输。
“再加上它。”贾行云指着赵猛身后的琴盒,“那把青铜剑。”
赵猛眼神明显收缩,眼露不悦。
他眯起眼睛看着贾行云,如猛虎盯住羔羊。
“成交。”赵猛的语气带着生硬,显见暗压火气。
原来他更加在意青铜剑,贾行云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故作姿态,未曾想还有意外收获。
人只要有弱点,就有突破口。
“不过,你说赌就赌,若是我不入局呢。”贾行云好整以暇,神情轻松,渐渐占据主动。
赵猛眼角寒光闪过,轻蔑讥笑,“你不赌,我就炸了红花湖,水淹鹅城。”
似乎是为了让贾行云相信,他戏法一般掏出遥控器,转换投屏画面。
“这次的炸弹是真的,tnt。”
赵猛笑呵呵地点着脑门,做了个轰的嘴型。
画面上是忙碌的身影,大坝上十来名骑手,一部分驱赶着游客,一部分在斜坡上埋炸药包。
贾行云坐立不安,脸上很明显现出愤怒,“市区常住人口两百多万,尼踏马不是人。”
“我又不认识,死不死与我何干。”赵猛很满意贾行云的反应,“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人成神。”
他点了点脑门,恍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