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与他等高的宽棱血槽青铜剑破空而出。
赵猛右手握剑平推,犹如横刀立马,半悬身,带剑飞速半转。
剑身轻颤,带着沉闷的金属音。
火星四溅,两剑触碰在一起。
一个立劈,一个侧斩,电光火石,猛烈一击。
他们彼此的剑身上照耀着彼此的眼,都是那么沉稳且不羁。
这是两个同样骄傲的人。
赵猛的骄傲是外放。
贾行云的骄傲是内敛。
贾行云一触即收,荷瓣剑凭空消失。
赵猛心生警惕,半撤脚步,手腕翻转,带剑化圈。
贾行云心生警戒,骨钱令颤,血鸦笛无声泣鸣。
贾行云的身体血雾迷漫,数不清的血鸦疾驰而去。
凌空的贾行云血气滔天,裹着血纹隐隐的荷瓣剑再度劈斩。
简单粗暴才是正道。
管你剑影丛丛,我一劈而斩之。
贾行云怒喝一声,劈出盘古开天的气势。
“赵猛。”
贾行云再吼一声,怒发冲冠,青筋暴起,一往无前。
轰隆巨响。
挂榜阁顶层烟消云散,如被蒸发。
贾行云的剑招不是杀招。
杀招在下,在赵猛的脚下。
血鸦笛被贾行云融合得得心应手,他发现血鸦笛可以这样用。
可以当血影用。
赵猛脚下的血影似有生命,怒放血莲,缠绕而起。
赵猛凌空后翻,脚蹬梁柱,双手持青铜剑弹射而去。
血影被他一剑劈成两瓣。
他犹如破开水浪的鲨鱼鳍,一剑荡开。
“等的就是你。”
开启螺纹咬的贾行云眼中一切都变得不同,他能“看到”赵猛的势。
简而言之,他能隐约预判到赵猛的动作。
虽然这一刻的感觉捉摸不定,但是他还是决定尝试。
用血气滔天掩盖真实目的,赵猛头上的血雾空间,突兀出现一把剑,一把贾行云发动血鸦笛隐藏在其中的荷瓣剑。
“我才是荷瓣莲的第一任主人。”
赵猛轻蔑一笑,手中青铜剑一分为二。
荷瓣莲有十三,故此剑意有十三。
赵猛的青铜剑除了手中为实体,头上那柄是一道剑意“半月斩”。
半月斩凌空而去,当头与荷瓣剑激起冲撞的圈纹。
“着……”空谷牙随即开启,贾行云把胸中澎湃如擂鼓的空空声,意识凝聚成音。
既然空谷牙是精神层面的副盘,那么能清明自身,是不是也可以影响他人。
战斗中领悟骨钱令副盘本质,贾行云天马行空,随心所欲。
赵猛意识微僵,出现毫秒计的停顿。
他只觉脑中嗡地一声,似出现刹那的空白。
贾行云反手就是一剑。
赵猛凭着本能,青铜剑当胸横摆。
当的一声,荷瓣剑正中赵猛胸口前的青铜剑。
赵猛嘴角扯出不屑,青铜剑上传来的力道软绵无力,他对贾行云的能力充满失望。
却见荷瓣剑突然消失,一道血影连接在青铜剑上迅捷回缩,拉着贾行云的身体飞驰而来。
剑招是假,藏招是真。
贾行云右拳当空去,快若流星。
“有意思。”赵猛眼神灼灼,仓皇之间硬碰硬,左拳破风迎击。
贾行云嘴角一咧,右拳呈半握,荷瓣剑再度出现。
赵猛一句麻麻批差点脱口而出。
他迅速变招,拳头下压的同时,侧身抬剑。
巨大的震荡力,贾行云点挑之势隐压赵猛一头。
不过,这依然并非贾行云的实招。
他手中的荷瓣剑,不是握,而是投掷。
他自身在投掷的同时,左膝已撞向赵猛的侧腰。
“尼踏马。”赵猛终于发怒,手中青铜剑璀璨发光,剑气迸发。
贾行云一击膝顶正中赵猛侧腰,击得他噔噔噔后退五步。
贾行云被剑气撩拨,跌跌撞撞后退着撞在护栏上,最终溢出血丝。
他左膝往上,裤条凌乱,大腿鲜血淋漓。
贾行云心脏砰砰跳,眼神明亮,尽是紧张刺激过后的兴奋。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呸地吐出一口血水,摸着大腿的伤,索性把挂着的裤腿撕掉。
他抖了抖左腿,把撕掉的裤腿,抖向一旁,语气带着激动的颤音,“没想到吧,昔日的蝼蚁,能撼动大树”。
第一百七十五章 鹅城为盘
“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赵猛揉了揉腰间被顶的部位,语气轻松,“人老了,这一顶,差点岔气。”
他呵呵笑着,突然横移,快到贾行云眼神收缩。
贾行云惊愕地发现,赵猛反背青铜剑,举掌成爪,当胸抓来。
海黾旋瞬间反应,贾行云在那爪抓来的瞬间,擦着指甲闪落一旁。
“哟呵,不错嘛。”赵猛施施然落在地上,活动手指,收剑入琴盒,两指夹住一截衣料,朝贾行云晃了晃,“丹室一别,果然是刮目相看啊。”
贾行云胸前凉意阵阵,心道侥幸。
这赵猛不愧为长生堂主,看来之前并未使出全力,作为荷瓣莲的初任拥有者,贾行云明白,赵猛远不止此。
“你也不赖。”贾行云眼露讥讽,弹了弹胸前的衣服破洞,故意刺探赵猛,“撕扯人衣服的女人本事,你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想学吗,我教你啊。”赵猛并未上当,语气散发出强大的自信,“保证把你调教得比女人还女人。”
“别浪费时间了,你搞这么多花花肠子,想要什么直说。”贾行云暗暗防备,并未如表面那般轻松。
“我想要什么?”赵猛点着自己的脑门,嘲笑道:“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
“就算毁了它,我也不会给你。”贾行云捂着胸前的骨钱令,已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不一定哦。”赵猛逗小孩一般,举起食指竖在鼻下,朝贾行云点了点。
“这么紧张做什么,论起来,我们都是神裔血脉,根上就是一家人。”赵猛指了指楼下。
“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然后再玩点有意思的赌局,我觉得很适合当下的环境。”
“行啊,奉陪。”贾行云轮着右肘,活动胳膊,笑魇如花,“赌局什么的,我最喜欢了,来来来,是围棋还是象棋,我都奉陪到底。”
“想拖延时间?”赵猛一眼看穿贾行云的心思,眼露讥讽,“没几个小时,那些手中拿着烧火棍的家伙是到不了挂榜阁的。”
赵猛摊了摊手,瘪嘴一笑,做无奈状。
他摇了摇手指,故意将后背露给贾行云,语气玩味道:
“而且也不玩围棋或者象棋,咱们玩弹珠跳棋。”
“弹……弹珠跳棋。”贾行云舌头打结,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他望着赵猛的后背,几次升起偷袭的念头都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赵猛既然故意卖出破绽,那么必定有恃无恐。
此时偷袭,不是明智之举。
偷袭需要明智?
贾行云不觉得,所以。
他动了。
赵猛的后背如同长了眼,脚下寸移,鬼魅连动。
他拍了拍身旁的琴盒,似自言自语,又似在提醒贾行云。
“小蝼蚁怎值得我出手,所以,定时炸弹上我做了手脚,你,别不识趣。”
贾行云生生顿住身形,心思缜密如他,有点吃不准赵猛的想法。
从环湖十八公里,处处设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