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8 章(1 / 1)

宋阀 宋默然 2000 汉字|17 英文 字 1个月前

绎不绝。就连皇帝也派了内shì来,甚至于龙德宫的太上皇也都遣人致意。

  这一来嘛,是出于对徐家的敬重。徐氏一门忠烈啊,从徐茂、徐彰、徐绍三兄弟,再到徐原、徐胜、徐良、徐洪、徐卫哥五人,要么奋战于疆场,为国家为朝廷浴血搏杀;要么运筹于中枢,为江山为社稷,呕心沥血,确实是功在社稷。二来,徐家如今非但是第一大将门,更是势力庞大的一个家族,谁不给三分薄面?

  灵堂已经布置好,只见黑白两sè,老太君的遗体也已经庄重入殓。那徐府的正厅上,随处可见赶来吊唁的朝廷元老,在职大臣,以及行在的名流士绅。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面容肃穆,到老太君灵前,恭恭敬敬地执礼,不要忘了,她不止是当朝宰相的生母,更是一品命fù。

  但脸上悲痛归悲痛,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在灵侧的徐良夫fù,以及他们的儿女,都是一身孝服,哀容满面。徐六当朝宰相,一双眼睛已是通红。这世上,古往今来,再混蛋的人,大概也罕有对母亲不孝的。

  “人死不能复生,徐相节哀。”已经赋闲多年的徐处仁难得lù面。可徐良曾是他的下属,他跟徐家交情匪浅,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来的。徐良没有说话,只俯首一拜。今天上午,这个动作他已经作了无数次了。在朝堂上你是一品宰相,可在这里,你就是个为母服孝的孝子。

  秦桧到老太君灵前行礼之后,来到长官面前,悲痛道:“前日到相公府上,就想拜见老太君,不想……万望相公节哀顺便才是。”

  “有心了。”徐良带领全家,俯首一礼。秦桧和朱倬致哀完毕往外走时,却见还不断有人往里来,出了门,更见徐府门外排着长龙,这时候你随便扔块砖出去,都能砸到两三个五品以上的朝廷官员。

  因为人太多,官员们的桥子一溜排到街尾,秦朱两位参政得步行到自己官轿所在。秦桧一边走,一边道:“朱参政,老太君这一走,事情就出来了。”

  朱倬当然知道他言下所指,神情凝重地说道:“是啊,我也正考虑此事。”

  “你有何想法?”秦桧试探道。

  “虽说我朝以孝道治天下,可徐相毕竟不是常人呐,再有陕西的徐五经略也是容易动得的?”朱倬道。

  “你是打算上奏,请官家夺情了?”秦桧问道。

  “正有此意,秦参政联名如何?”朱倬建议道。

  之所以说徐母去世,非比寻常。原因就在于,从汉代开始,就有一种制度。担任公职的人,如果父母去世,就必须离职,为父母守丧三年,称为“丁忧”。唐代以前,非但父母去世要丁忧,就连兄弟姐妹去世,也要丁忧。而且,各朝各代,对此事都非常重视,“仁孝”是中国的核心价值,马虎不得。若父母去世,官员匿而不报,那是要革职的。

  徐绍去世时,徐良就按制丁忧,后来因为朝中大臣的运作,他丁忧之期未满,就被起复,担任要职。这一次,母亲去世,按制度,他也要离职,守丧三年!

  第七百九十五章台面下的事

  第七百九十五章台面下的事

  三年的时间,够发生多少事?你离职了,朝廷得继续运转吧?不可能空着宰相的位置等你回来。「域名请大家熟知」因此,一旦丁忧,结束以后基本不可能重新担任原职。所以,参知政事朱倬才建议秦桧联名上奏,要求皇帝下诏,夺情。

  秦桧一时没有表态,只道“此事暂时不急,怎么地也要等到老太君葬礼完毕,入土为安再说。走,且回中书。”

  六月,天气炎热,遗体必须尽快安葬。因此一些礼数只能从简,在徐老太君入敛三天以后,等不及长子徐洪及长孙徐勇回来,徐良就作主出殡,因祖籍大名还在nv真人控制之下,灵柩归不得桑梓,他遂葬母于杭州西南一块风水宝地。因为她的丈夫儿子都身居高位,地位显赫,因此朝廷也给予她极大的哀荣,葬礼风光,自不用提。

  等这一切尽快完,徐良是否丁忧的问题就再也拖不下去了。其实,就在老太君去世之后,朝中许多官员就已经在讨论此事,sī下里普遍都有共识,认为徐良身份特殊,理当夺情。他是政fǔ首脑,朝廷的许多大政方针都是他在主持,没理由让他守制三年。只是这事还没有摆上台面,就等葬礼结束。

  母亲去世,徐良自然是悲痛的,但就在处理后事的同时,他也有所安排。安葬了母亲的第二天,朝中就有大臣上奏,请皇帝下诏,予以夺情。参知政事朱倬也单独上奏力主。首发按说这是一件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葬礼结束已经小半月,皇帝迟迟没有诏命下达。徐良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又授意相关大臣一阵风似的往上捅本子,纷纷要求皇帝下旨夺情。

  这日早朝完毕,皇帝赵谨闷闷不乐地回到后宫,内shì省都知沈择捧着皇帝的冠冕,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刘皇后迎上前来,见状问道“官家何事不悦?”

  赵谨一屁股坐下去,就是不言语,刘氏遂转向沈择询问,后者看了皇帝一眼,答道“今日早朝,大臣们众口一词,都请求官家降诏,对徐相予以夺情。”

  刘氏闻言,赶紧问道“那官家应允了么?”

  “朕就是一直拖着,这才让大臣们bī得没奈何。唉,上到宰执,下到诸寺监,都要求夺情,朕看此事也拖不下去了。”赵谨道。

  “官家,徐良独揽朝政,若是平常还拿他没办法。如今他丧母,正是天赐良机,此番若官家退步,以后可就没这种机会了。”刘氏撺掇着丈夫。

  赵谨有些听到这话,越发烦恼,不悦道“他一没贪赃,二没枉法,更不曾有什么过错可供指责,你让朕……朝廷上的事情你不懂。”

  皇后听着口风不对,忙对沈择使眼sè,后者会意,放下了帽子,斟了一杯茶双手奉到皇帝跟前,小声道“官家,徐相纵使没有过错,也无异心,但防备着总是好的。娘娘殚jīng竭虑,也是为官家考虑。”

  “你们都说防备,防备,可怎么个防备法?难不成朕一道诏书,罢了徐良相位不成?到时候,你去作宰相?”赵谨问道。

  也不知是被问住了还是怎地,沈择一时之间无言以对,道是刘皇后抢道“莫非舍了他徐良,这大宋天下还没人作得宰相?”

  赵谨不胜其烦,站起身来就想回自己寝宫去。说心里话,他自己并不想借这机会对徐良怎么样。如他从前所说,徐良一来是拥立他登基的大臣,二来又功在社稷,至少他现在没觉着徐良有什么不对劲。只不过老婆一再地劝,而防人之心却确实不可无,因此便拖着不下诏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