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6 章(1 / 1)

宋阀 宋默然 2000 汉字|5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满朝都有怨气。虽说处理了前线将帅,但也难以杜绝悠悠众口。

  现在皇帝离开杭州城,要到葛岭上呆三天,倘若怀有异心之人借此起事,串联举事,而宰执大臣也都随皇帝来了葛岭,那城中岂不是要出变故?

  “黄潜善倒真是个谨慎人……”徐良这么想着,又yù睡过去。突然!他猛然睁开眼睛,而后又从chuáng上爬将起来,手忙脚luàn地mō索着点上灯。望着那昏暗的灯光,脸上满是惊骇之sè!

  不对,不对,黄潜善此番作法大异于前!他从来都是埋头干事,绝不张扬,现在却主动要求留守城中,这其中难道没有原因?他当年是耿南仲一党,而耿南仲,是太上皇在东宫时的旧臣,死忠于太上!现在,皇帝和宰执都不在城中,独留他一个,万一……

  一念至此,徐六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最近朝政动dàng,人心难测,但愿自己是多想了!

  此时,夜已深,不可能去惊扰皇帝,朱相赵相两个年纪大了,打扰他们也不好。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反正明天下午就护送道君灵柩回城了。

  这么想着,徐六便打算吹熄灯。可心里那块石头怎么也放不下,左思右想,干脆穿上衣袍,掌了灯,打开房门出去。外头秋风阵阵,他一手护着灯火,一边极目寻路。他住的这地方,是一幢别院,朱胜非和赵鼎就住在楼下。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楼,还险些跌一跤,终于mō到赵鼎门前,便伸手扣敲了房门。赵鼎估计睡得熟了,连敲几次都没有反应。徐六心头愈急,门就扣得愈响,好大一阵,才听到里头一个声音:“何人敲门?”

  “赵相,我是徐良。”徐六答道。

  里头一阵响动,好像还撞倒了什么东西,片刻之后,房中传出光亮。又等一会儿,赵鼎披衣开了门,眯着眼睛问道:“徐参政,这什么时辰,你怎地……进来说。”

  徐六进了门,赵鼎本来打算掩上房门,但最后却全部推开,以示君子坦dàngdàng。徐六在桌边坐下,神情yīn鸷,赵鼎在他对面坐下,见状问道:“徐参政何事如此?”

  “赵相,有件事我是越想越不对,实在没奈何,这才惊扰了你。”徐六道。

  赵鼎拉了拉肩上的衣袍,疑huò道:“什么事?”

  “昨天来时,黄参政主动要求留守城中,你不觉得奇怪么?”徐良沉声道。

  赵鼎因为被惊扰了睡梦,这会儿脑袋还mí糊着,随口道:“有甚奇怪?”

  “相公试想,黄潜善是什么人?他回到中枢以后,行事谨慎,如履薄冰,从不轻易发言。然而昨天,他那番话,再加上他主动请求留守城中,这不是有些不同寻常么?”徐六分析道。

  赵鼎听罢,想了想,道:“或是徐参政多心了吧?这有何不妥?”

  “赵相啊,现在什么局势?我们出发时的场面你看到了,几十名大臣跪地陈情,要求官家允许太上皇主持丧仪,出席法会。但我后来想想,官家率领我等出发时,他们虽然同声悲呼,却无一人上前阻拦。那里头,谏官言官可不少,他们向来是最敢说,甚至不惜溅官家一脸的唾沫。按理,应该出来那么一两个胆大的,扯住官家不放才是。”徐六道。

  赵鼎仍旧不相信,摇头道:“不至于,定是你多想了。”

  “我倒情愿是多想了,但此事不可不防!”徐六坚定道。

  “你若不放心,明天下午法事完毕,回去一看就知。”赵鼎劝慰道。

  徐六大摇其头:“这种事,朝夕必争,岂容等到明日?”

  “那你说怎么办?”赵鼎问道。

  “相公是尚书右仆shè,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此时我们不便惊动圣上,相公应该派人持你手札,回城查证!”徐六建议道。因为此时,城门铁定已经关了,若无宰相的手札,恐怕进不去。

  赵鼎却觉得这有些唐突,一时不决,在徐六再三催促提醒下,他才取了笔墨,写下一道手令。因为随皇帝来葛岭的,除了重臣,就只有随扈的几百兵士,和几名内shì。沈择肯定是要shì奉官家的,动不得,遂另派了一名内shì,执次相手札下山,回城查看。徐六特意嘱咐他,若遇守城官兵盘问,你只说赵相偶发旧疾,回来取些药便是。赵鼎对此,没有意见。

  但内shì一走,赵鼎像是想起什么,道:“徐参政,倘若真有什么变故,他恐怕也回不来。”

  “真有什么变故,他只怕连城也进不了……”徐六喃喃道。

  却说这名内shì老大不乐意,睡得正香呢,给人拎起来,又派这么个鸟差事,连夜回城!黑灯漆火的,还得打着火把走,这两位相公也不知怎么想的。回城查看,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不痛快,但这名内shì还是带着几个军汉,坐着车往杭州城赶。没多久,已能在夜sè之中窥得杭州城轮廓。等到城前时,城门自然已经关闭了。内shì便使军士上前叫门,并表明身份。

  城上许久没有动静,最后能见有人提着灯笼,在城楼前向下喊道:“城外何人?夜已深,有事明早再来!”

  也看不真切终究是谁,内shì在车上放声喊道:“我乃入内小黄门,持尚书左仆shè,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赵相手札,有事要进城!速速与我将门打开!”

  赵谌即位以后,十分宠信宦官,尤其是他作太子时东宫的宦官。因此,才有沈择以宦官之身,掌内卫禁军之事,宦官地位提高,这也时常成为大臣们批评皇帝的一个理由。

  城上又哑了一阵,而后,才有人喊道:“今夜城中发生命案,州衙得有司批准,封闭城门,待缉获凶犯为止,现在城中正搜捕,恕不能从命!”

  那小黄门有些恼火,你逮你的凶犯,难不成我还能将凶犯带出城去?再说了,你就开半边门,我们也能进去,不信凶犯能趁这个机会从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爬出去?因此吼道:“废话休说!我持赵相手札,你敢抗命?”

  “对不住,小人听命长官,不敢擅自作主,请回吧。”城上抛下这句话后,任小黄门如何叫唤,都没有回音。

  小黄门无奈,只得原路返回。等他气喘吁吁回到宰相们住的别院时,赵鼎已经睡了,只有徐良的房中还透着灯光,遂爬上楼去,只见徐参政门也没关,遂报道:“参政,小人回来了。”

  徐六一见,脸sè剧变!

  这么快回来!铁定是连城都进不去!他猛然站立起来,大步抢到门前,喝问道:“怎么回事?”

  小黄门喘息着:“说是城中发生了凶案,杭州衙门得有司批准,要封闭城门到逮捕凶犯为止,此时城中正搜捕,所以不能开城。”

  凶案?这么巧?

  “你可仔细观察了城上?”徐六疾声问道。

  小黄门一征,随即摇头道:“夜黑难以视物,小人无法观察。”

  徐六不耐地“啧”了一声,挥手摒去内shì,心里越发惊恐难安。此事定有蹊跷!想到这里,二话不说,又蹭蹭下楼去,这回不光叫醒了赵鼎,连朱胜非一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