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袋埋的更深了。
“不是,你吃就吃呗,咋脖颈还骨折了,耷拉个毛线。”杨晨起身,掰着我下巴颏往上提,冷不丁间,他停顿下来,瞪着眼睛看向我道:“你咋了,哭什么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咬着嘴皮反问。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说啥呢,我咋一个字都听不明白。”杨晨的脸上出现一抹慌乱,接着故意呲起大门牙:“是不是哥的肉串烤的太香了,把你给馋哭啦?没事儿,你直接说,不丢人”
我直不楞登的盯着他的眼睛又道:“是不是你当初脑子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原因无他,杨晨烤出来的大肉串外表看起来诱惑无比,但其实味道特别差,不是咸的齁死人,就是淡的像白开水,起初我以为是他没发挥好,所以装作很享受的样子,但后来我发现每一根肉串都是这样。
我是装出来的,但杨晨似乎根本没这方面的意识,这就只能说明他的味觉出现了问题。
见我泪眼婆娑,杨晨怔了一怔,随即将手中的肉串放下,苦笑着摇摇脑袋:“得亏没喊小伟他们几个,不然我这一世英名可全毁了,平常我叭叭的给他们吹牛逼,说我烤的多么多么好吃,你丫也是,都不知道给我点面子,装到底!”
我吸溜一下鼻子问:“没去看医生么?”
“看过了,中医西医全看过,没招!”杨晨耸了耸肩膀头道:“确实是留下的后遗症,最开始时候我只是觉得吃饭的味道不太香,可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我的味觉没了,嗅觉也消失了,吃什么东西都像是嚼蜡烛,不过也没啥,早就习惯了,呵呵”
说罢话,他掏出手机继续道:“得了,点外卖吧,好不容易喝回酒,咱别因为吃的不尽兴。”
“点个篮子,我就喜欢吃这串,谁特喵跟我抢,我跟谁急眼。”我一把夺过来他的手机,抓起几根肉串送到嘴边,含糊不清的摆手:“除了有点淡或者有点咸,其他啥毛病没有,回头咱找人改良一下,不影响摆摊。”
“你呀,一张嘴混社会。”杨晨瞟了我一眼,抓起酒瓶又跟我碰了一下。
两瓶啤酒下肚,我抹擦嘴边的油渍开口:“除了没味觉,还有啥别的后遗症不?身体方面、或者是器官啥的。”
“想啥呢,老子壮的跟头牛似的,你要是再想要俩儿子,我都可以帮你。”杨晨笑骂道:“只要小雅愿意,我是无所谓,实在不行小影也凑合,嘿嘿”
“削你昂!”我抬起胳膊装腔作势的吓唬一下:“明早上把小晖的具体位置和联系方式给我,我让人订最快的票过去瞅一眼。”
“不把工地的事儿交代清楚再说了?”杨晨意外道。
“工地有磊哥呢,我去也帮不上多大忙。”我摇摇脑袋道:“况且小晖那边的麻烦应该好解决,我带上地藏一来一回指定荡平,反正我又不准备搁那头扎根,不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就是个精神病,想一出是一出。”杨晨不知道为啥突然动气,骂咧一句道:“你说要先打理工地,老子都没来得及安排,靠!早知道这样,今晚上我还给你烤个鸡毛肉串。”
我迷瞪的注视他:“不是,我就过去帮小晖站稳脚,你安排什么劲儿?”
他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干咳两声道:“那也得提前安排啊,不然你知道过去跟谁掰手腕子,赢了还好说,输了不等于给小晖惹麻烦嘛,明天我先问问小晖,你后天再动身也不迟。”
“呀,吃着呢朗哥、晨哥”
我俩正辩白的时候,贺光影从天台口冷不丁出现,双手抱着个大托盘,笑盈盈道:“不好意思哈两位哥,后厨今天有点忙,刚腾出手给你们炖了一锅肉。”
“东西放下,你早点休息吧。”我不耐烦的摆手驱赶。
“好嘞!”贺光影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接着又道:“诶对了朗哥,有件事情忘记跟您说了,刚才我上街买烟,听人闲扯,说杨广好像又捅人了,这次扎的是个搞工程的,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您看需要继续再打听一下不”
4380 耳钉
听到贺光影的话,我下意识的愣了几秒钟。
“朗哥朗哥?”
见我半晌没往下接茬,贺光影抬手轻轻推搡我两下。
我拧着眉头看向他:“怎么了?”
杨晨从旁边乐呵呵的接茬:“小兄弟问你需不需要打听一下具体情况,我都听见啦,你耳朵里是塞驴毛了嘛。”
“自家日子自家过,有啥可打听的。”我直接摆摆手拒绝:“你还有别的事儿没?”
贺光影似乎完全没听出来我在驱赶他,慢吞吞的继续道:“大事儿没有,小事儿倒是”
“小事儿明天说。”我不耐烦的打断:“另外,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参与我的话题,听懂了吗?”
“呵呵,成!”贺光影不恼不怒的缩了缩脖颈,回头朝杨晨摆摆手道别:“那就不打扰两位哥聊天了,晨哥有什么需要,您随时随刻喊我,不知道为啥,我一看到你就觉得特别亲近,好像上辈子认识似的。”
杨晨顿时间眉开眼笑的应声:“哈哈哈,你这孩子真会聊天,好好跟着你朗哥混吧,成龙成风指日可待。”
“主要还得靠两位哥哥多提携。”贺光影像个偷奸耍滑的二道贩子似的,缩了缩脖颈,倒退着离去,走到楼口时,他貌似关心的指了指桌上的托盘:“厨师刚炖的野猪肉,哥哥们趁热吃哈。”
直到天台门“咣当”一下合上,我拧皱在一起的眉头才慢慢舒展,低头骂了句脏话。
“这小子不是个俗物呐。”杨晨一手抓起烟盒,一手揭开托盘,话里带话的出声:“看你这表情,应该不是刚收的小兄弟吧?不过他内股子八面玲珑的劲儿跟你还是有点像得。”
“像个鸡八,不上台面的喽啰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我随口敷衍:“咱喝咱的,一年到头都特么碰不上两回面,别因为破事被打搅。”
“是啊。”杨晨感慨的吹了口气:“这些年我们都在忙,却又不知道究竟忙些什么,嘴上说着为了理想、为了生活,可特么到头来又有哪个活得明白,不扯了,喝酒喝酒,你别养鱼儿哈。”
贺光影的这段小插曲并没有破坏掉我和杨晨的兴致。
或许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越往后这种没心没肺吃肉喝酒的日子可能就会变得越稀缺,正如杨晨刚刚说的,我们总在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麻痹自己、安慰旁人,可实际上自个儿心里头都不清楚,究竟在不舍些什么,又在留恋些什么,也许这就是花花世界最大的魅力所在吧。
凌晨四点多钟,街面上已经传来环卫工人“哗哗”扫地的声音,我和杨晨这场阔别已久的叙旧才总算落下帷幕,不是我俩喝大了,也不是没酒了,完全没什么缘由,喝到最后俩人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