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咋办咧?来,都掏掏口袋凑凑,说不定咱们能凑够两桶有钱,只要能挺到贵阳,我就能联系上那边的朋友帮忙,借几万块钱路费没问题。”
陆国康将几个口袋全都翻了底朝天,无奈的解释:“我身上真一毛没有。”
“我也是。”我耸了耸肩膀回应。
“真特么是一群二锤子。”刘博生蹦下车,无奈的蹲在路边跺了几下脚。
陆国康抻着脑袋道:“你不是会骗嘛,骗点得了。”
刘博生昂头怼了一句:“骗谁呀?这条路上除了咱几个还有其他人吗?骗人不需要成本么?老子拿啥骗,就兜里这三百块钱吗?你闭嘴别说话啦。”
陆国康嘴唇蠕动两下,没敢再继续吭声。
想想确实够特么讽刺的,我们仨说起来也都算能耐人物,一个大骗,两个老混子,结果混到路费都没有程度,这事儿传出去也够没谁了。
我沉默片刻后,走下车问刘博生:“你还记得回去的路不?”
刘博生咬着腮帮子上的肌肉叹气:“回去没问题,顺着国道一直走就可以,车里的油也够用,可关键咱不能回去,现在回去就是给自己找事。”
我押了口气道:“回去一趟吧,这一路到广州不定得多久呢,兜里一毛钱没有不是个事儿,而且到广州以后,咱也得生存,不能丁点起步资金都没有。”
刘博生还没表态,陆国康已经像被踩着尾巴似的惊叫:“你疯了吧?信不信现在全山城的警察都在找你?不止是警察,还有辉煌公司和降九组织,随便让谁碰上你,你就得折了!要回你们回,我打死也不走。”
“行呗,那你自己走。”我拽开车门朝他努努嘴,随即又朝着刘博生道:“刘哥送我回去,你不用进市区,我到时候自己想辙。”
刘博生皱着眉头劝阻我:“王朗,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回去,最后捅出来篓子,受牵连的人太多了,冷静冷静吧。”
我点燃一支烟,不愠不火的反问:“冷静能冷出来钱吗?咱要上广州,需要是真金白银铺路,没有票子,你我寸步难行,懂不懂?”
刘博生揪了揪鼻头继续规劝:“实在不行,咱们先离开山城,完事你打电话让朋友来送也可以,真心的,别拿警察的力度当游戏,一个地区的警察要想找到你,只要你敢露面,他们就能布置出天罗地网。”
我沉下心思索几秒钟后,问他:“车里的油还够跑多远?”
刘博生低头微微计算一下后出声:“加上我兜里的三百块钱,跑到泸县肯定没任何问题。”
我长舒一口气摆手:“走吧,那就先到泸县再想辙。”
陆国康大喘息两下后,将汗津津的手掌在裤子上蹭了两下抱拳:“祖宗诶,只要你不掉头回山城,去哪干啥我都肯定配合到底。”
剩下的路程,我们仨人都出奇的沉默。
既为了即将“断炊”惆怅,也因为未卜的将来苦恼,南行之路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似的令人压抑。
刘博生的驾驶技术很棒,即便开着台破破烂烂的工具车,仍旧能保持很均匀的速度前行,接近中午十点多钟的时候,我们总算抵挡了泸县的外环路上。
陆国康毕竟是个老江湖,等车子停稳以后,他马上环视一眼四周出声:“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车停下,然后咱们晃悠进县城里,不然从路边捱着太显眼。”
刘博生无奈的又重新打着火,随后我们仨就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开着车在县城的外围来回溜达,最后得亏陆国康眼皮活,将加完油仅剩下的三十块钱给了加油站一个服务员,对方才准确我们把车停在油站附近。
再然后我们套着脏兮兮的工作服,就跟难民似的架着腿脚不利索的陆国康朝县城的方向走,走出去没多远,刘博生又弯腰从地上抹了两把,分别在我和陆国康抹擦两下,耸了耸肩膀道:“越脏越不起眼。”
走道绝对是个体力活,步行了能有差不多五六里地后,陆国康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闹腾起来,略显尴尬的问他我俩:“身上还有碎钱没?咱买点火腿面包啥的吧?”
“忍着!”我和刘博生异口同声的咒骂。
又走出去八九米远,我的肚子也很不适宜的咕噜起来,不是我特么想应景,实在是从昨晚上到现在为止,我真是啥玩意儿都没吃过,能坚持到现在才觉得饿,属实已经是种奇迹。
陆国康慌忙摆手辩解:“不是我啊!”
“说实话,我这会儿也有点饿了。”刘博生摸了摸干瘪的小腹,仰头看了半天后,指向不远处的一间路边饭店道:“要不咱们先垫吧两口去?完事我想办法解决。”
半分钟后,我们仨跑进饭店,零零散散的要了一大桌子菜,随即甩开膀子就开整,看到上来一盘红烧排骨时候,陆国康眼泪都下来了,不住的哽咽:“这辈子我都没混的这么差过。”
刘博生捧着个大肘子,含糊不清的嘟囔:“混的比乞丐还凄惨的黑涩会,我此生也就见过你们俩。”
我拿胳膊捅咕两下刘博生压低声音朝:“刘哥,我刚才看见老板娘有手机,要不你使使美男计,把她手机骗过来呗。。”
1298 天生演技派
刘博生扭头看了眼坐在收银台里腰杆几乎快赶上张星宇的老板娘,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道:“我有底线的,不骗平常老百姓。”
陆国康大口扒拉着饭哼唧:“你有个鸡儿的底线,还不是因为人家长得丑。”
“手机想要随时都能弄到,关键是你想好给谁打电话没?”刘博生翻了翻白眼,看向我道:“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你属于极其特殊的那号人,不光山城的警方会盯梢那些跟你关系亲密的,估计很多想捞偏门发横财的人也在死死盯着他们,所以寻求帮助,必须得找那种你平常不联系,但有事真帮忙的真朋友。”
陆国康忙里偷闲的应声:“老刘说的是正经,社会上干这种盯梢、监视脏活的小年轻特别多,真不能胡乱联系。”
刘博生很厌烦的推搡陆国康一下:“你管特么谁叫老刘呢?我真实年龄估计比你儿子还小半轮,操。。”
“我想想吧。。”捱过之前脑子一热的那会儿冲动劲,我此刻也完全冷静下来,正如之前我师父和刘博生刚刚分析的那样,我现在背了一屁股饥荒,基本已经跨入“瘟神”的行列,属于联系谁,谁指定倒霉的那种。
廖国明、张帅、韩飞,一个接一个的身影闯入我脑海中,最后都被我一一删掉,这些人信任问题应该都无大碍,关键是我不敢保证他们身边有没有眼睛盯梢。
想着想着,“段磊”的名字冷不丁蹦了出来。
对啊,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