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战士当成了德国人。”然后向战壕那边一个才站起来的人挥手喊道:“喂!到这儿来!”
一名穿着崭新军大衣的上尉军官,从战壕里跳出来,踩着泥水跑了过来,在朱可夫面前站直敬礼,高声报告:“大将同志,波多里斯克步兵学校六连连长安德烈上尉向您报到。”
“坚持防守几天了?”朱可夫关切地问道。
“第三个昼夜。”
“敌人的攻势怎么样?”
上尉转身指着前沿向我们进行介绍:“我们把敌人打过了乌格拉河,看样子这是敌人的先头部队,我们坚守在河的东岸。”说完,他又转过身来,看着朱可夫,等待他表态。
“连里有多少人?”朱可夫用平稳的语气问道。
“一百四十名学员。如果能再补充一个连,增加六十个人,就可以加大防御纵深。将军同志!”
上尉的这话似乎很合朱可夫的胃口,他扭头对旁边的少将说:“给他一百人。”
“困难啊,大将同志!”少将面露为难之色,向朱可夫叫苦:“在其它营里,人数少一半。况且我们坚守这样的防线,……”
“我知道。”不等对方说完,朱可夫就打断了他的话。“去找,到哪儿找都行。”
“是!”少将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声。
朱可夫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上尉的面前,问道:“上尉,如果你得到了补充,你能保证守住这个地区吗?”
短暂的沉默以后,上尉才有些迟疑地回答说:“能的。我想肯定是能的,大将同志!”
“你看,不应该让德国法西斯横渡乌格拉河,这样告诉学员们。”
“是!”上尉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一声。
“等等!”朱可夫马上又改变了主意,“我亲自来讲!”说着话,他绕过上尉,往战壕的方向走去,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我们的到来,战壕里的战士纷纷站起身来。我看了看这个战壕,真是太简陋了,又窄又浅,人蹲在里面,头部都还露在外面,挡挡流弹还行。如果德军用密集的炮火一轰,估计就剩不下几个幸存者了。
朱可夫站在战壕的边沿上,四处扫视了一下,用不高兴地语气说:“为什么都穿着德国的军大衣?”我一看,可不,战壕里的战士身上大多披着德军的军大衣,再加上还戴着船形帽,难怪刚才司机把他们当成德国人啦。
“将军同志,”离他最近的一个战士脱掉身上的德军军大衣,站直身体回答他说:“这只是代用品,待在战壕里没有军大衣,感觉还真凉。将军同志!”
“怎么回事,为什么战士们没有军大衣?”朱可夫回头看着少将,生气地问道。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战壕里军官身上都穿着军大衣,而战士们却还穿着单薄的夏季军服。把身上的德军军大衣一脱,都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学校里发出了战斗警报,因为时间仓促,军需官没来得及统计,所以没给学员们发军大衣。”少将赶紧上前一步,向朱可夫解释。
“把军需官送上军事法庭。”朱可夫非常恼怒地说道。我估计军需官如果站在他面前的话,肯定会被他一枪毙掉。“晚间一定要把军大衣按时运到,这点你亲自去办。”
“是!明白了。”少将答应了一声,退回了原位。
朱可夫在战壕边沿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大声地说:“你们都是好样的!孩子们,一步都不能后退,要打到最后一个人,”然后蹲下身体,用和蔼的口气对刚才说话的战士说:“我要求你们,明白了吗?孩子们!”伸手摸着战士的头,轻声地说“再坚持两天。”
然后站起身来,边走边对少将下命令:“晚间一定要搞到军大衣。”
“是。”少将在朱可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向他敬了个礼。
轿车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我抢先一步上前打开了车门,让朱可夫坐了进去。然后自己再打开后面的车门,也钻进了车里。
“接着我们去哪里?大将同志。”司机边开车边问。
“接下来,我们该去波罗金诺了,西方方面军的司令部就在那里。”
第三十二节途中遇袭
车里的气氛,让人感觉很压抑。
朱可夫坐在前排一言不发,司机也只是在全神贯注地开车。我坐在后面,无聊地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森林里树上的叶子几乎掉光,而地上的草地还是绿油油。
我完全理解朱可夫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正在为那些学员们感到难过。虽然刚才他在阵地上那样说,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让那些才成年的孩子们,凭借简陋的装备,用自己年轻的血肉之躯去坚守那样的阵地,去抵挡那汹涌而来的德军装甲部队,无疑是白白送死。面对这样的现实,他却无能为力。毕竟在他们的身后,暂时还没有我军的部队,如果不想办法挡住德国人的话,他们就会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到莫斯科城下。
“莎伊特,”朱可夫开口对司机说:“你是波罗金诺人吧?”他一开口说话,车里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是的,大将同志。”司机莎伊特愉快地回答说。
“反正路上也无聊,你就给我们讲解一下波罗金诺的光辉历史吧!”听到朱可夫说的这句话,我的注意力马上集中了起来,因为我对这个地方还是一无所知,希望能通过司机的讲述,多了解一些这个地区的情况。
“好的。”司机答应一声,边开车边为我们讲述波罗金诺的故事。1812年6月,征服了大半个欧洲的法国皇帝拿破仑,亲率60万大军入侵了俄罗斯,他扬言要在半年内彻底打败俄国。
由于战争初期俄军的连连失利,沙皇亚历山大一世认为这是因为俄军的统帅德托利亲王无能,便撤掉了他的职务,换上了年老的库图佐夫。受部下拥戴的库图佐夫上任后,根据战场的局势变化,集结了大量的部队,于九月主动在波罗金诺地区和法军进行了一场生死决战。
这场战役虽然最后以俄军的撤退而告终,但是法军也没能讨到好,双方都伤亡惨重。以至于拿破仑在占领莫斯科后不久,因兵力不足和后勤补给受到了威胁,最后不得不灰溜溜地退出了莫斯科。在这个时候,库图佐夫趁机组织部队进行全面的反攻,彻底打败了入侵的法军。不可一世的拿破仑,最后只带着几百人逃回了巴黎。
听莎伊特这么一说,我也想起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早些年我还在当学生的时候,看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时,就见过书中描写过这段值得俄罗斯人骄傲的历史。当年俄罗斯人在这里和法国人打过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生死决战。没想到一百三十年后的今天,苏联人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