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庶务的能吏,在筹办后勤支应事务上很有一套,也善于在职权内以无损大局的情况下,手段巧妙的挖墙脚来进行损公肥私的勾当,属于典型实干型的官僚;
因此,在我当初起兵时的原始积累当中,他委实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只是后来随着他转任别处之后,相应的接触逐渐减少起来,淮镇也有了更多的选择和渠道,这才逐渐两相淡化而去。
但显然他在其他方面,比如军略和治领手段上却是一团糟糕,所以才会在转任为江东道采访置制使任上,累至生变而酿出一连串事端来。最后一次闻的他的音讯,就是在冲击到江宁府的丹阳兵变当中,作为第一责任人的他就此失踪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并且能够出现在我的面前;当然了,就算他这般情况复杂的人物,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接纳不接纳也只在一念之间。
最后考虑到旧日渊源和处于恩遇的名声计,我还是决定暂时收容下他好了;实在不行就给他安排个顾问、参事之类的闲职优养起来,姑且算作是对过往一个交代把。
当然了,该有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至少在证明他不是别人派来的眼线和别有其他用心之前,是没有机会接触实务和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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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武德司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在城中另一处武德司的秘密驻地内,另几个官人也在相互计较着对方的责任。
“行馆的眼线处报告,程仲明已经去见了那位了。。”
“毕竟只是夺了官身,却没有定罪下狱啊。。”
“想要限制人身的话,也已经是晚了一步了。。”
“就算如此,难道他还想翻了天去么。。”
“还不是因为,你们之前在秦长脚的那件事情上,实在是做得不够地道啊。。”
“难怪别人会生出想法来。。”
“难不成他想效法秦长脚的故事吗。。”
“就算如此,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且不要说的这般咄定。。难道你的人就敢闯入行馆拿人么。。”
“万一他籍此逃离了监控,真的北逃淮上了。。”
“就算没有任何实证,以他知道的那些东西,也是好些麻烦和手尾。。”
“那你又能怎么样,现在广府方面强调一切以大婚为重。。”
“在成礼前后,只怕不会授权和准许任何的轻举妄动把把。”
“那就派人潜入别馆,给我先把人盯住了再说。。”
“你倒是说道轻巧,平日的别馆与今日的别馆,岂可同日而语。。”
“当中所有服侍的人手,包括买菜跑腿的杂役,都以不合心意而被全部打发出来了。。”
“你倒是给我替换个人进去啊。。”
“不要弄得盯人盯不住,反倒是被那位拿住了把柄,”
“我辈倒是无所谓,你们武德司的人就要好看了。。”
“擅自刺察朝廷重臣的罪责,可不是那么好背的。。”
“甚至构陷你一个窥探边镇军机,当场设计打杀了,也只怕没处说理去把。。”
第1178章会江宁2
七月初四,正己日,大吉,宜嫁娶、冠笄、祭祀、沐浴诸事。
在晴好至多云的天气下,午时后从半梅苑再次出发的华车队伍,又一次成为了江宁城中的焦点和热闻。
经过了一个格外漫长早晨的等候和准备、检查工作之后;头戴七旒毳冕而身着五章紫地朱罗袍,还在身上挂了紫绶金剑,水苍玉佩,以及其他一大堆的玉板、玉片、犀角带、牙钩、翡翠环、金花坠、银熏球、鱼袋等配饰,而变得有些笨重和蹒跚的我;
自此在充为女赞的十娘搀扶下,踏上了太常寺专门准备的,朱里青通幰,饰末,班轮,绘八鸾;左建旃七旒,画升龙,右载闟戟,代表清河郡侯位及武职三品的革路大车;然后经过男装披甲的仪导官三枚,再次亲手检查和效验之后,这才在清道鞭声裂裂和迎送鼓吹大作当中启程上路了。
作为相应的仪仗和亲随,我可以带一个团的亲直卫士,外加上同样数量押伴的杂役、随走,经过例行披绸挂彩的巡城走街的仪式之后,一起进入作为陪都大内的石头城当中,以为观礼和见证的背景。
而作为奔走往来之间的女赞,十娘倒是先行一步以询问诸事禁忌和喜好口味的代表身份,拜见过一次这次婚礼的女方——那位看起来身份颇为显赫公室贵女,只是在见面回话时隔了一重的帘纱帷幕,看起来不甚清楚而已。
但由此,也暗中确认和记下了对方的身形、仪态和声线等诸多特征,以免中途会出什么幺蛾子和意外变故,比如半路新娘被人替换和掉包之类的狗血事情。
不过仅靠当面几句的交谈,也让十娘对着这位公女有所的评价和分析,除了身居天家的各种得体从容和天生的优雅得当之外,就是有点天然呆和不喑世事的迹象;
因为除了例行一些充满套路和仪式性的询问之外,在会见的尾声冷不防就冒出个小插曲来,这位居然当场颇有好感的给十娘赐食,并且理直气壮要求背地里流了一堆冷汗的她当面吃掉。
用李十娘的话说,她当场差点以为要被人给借机赐死了,然后还是基本的理智和即时反应下,不慌不忙吃掉并作出感谢,让她不至于当面失礼和露出其他的破绽来。
只是就不知道这种情态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当场做戏和让人放松警惕的表面姿态而已;毕竟,天家里成长起来的女性,可大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与其指望是朝廷会送过来一个花瓶一样的存在,弄不好更像是个外在优雅动人,切开来里面都是黑的公室贵女才对。
我不由如此思虑着,透过澄净琉璃的窗子,慢慢的打量着沿街观礼的人群,欣赏着他们喜怒哀乐的互动和映射,乃至羡慕妒忌恨敬仰畏惧向往什么的各种情绪变化和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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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情绪洋溢的人群当中,春明楼的当家钱瑞方也算是那么不起眼的一员。
只是他的情形有些狼狈,不复当初富贵居体的养尊处优和智珠在握的气定神闲了;身上富贵气十足的细绸澜衫,也变成了下里巴式的短衣褐掲,而在手脚上沾满了点点尘泥和土垢,因此一股脑的挤在人群里,很是被人怒目相瞪了好几次。
他原本因为是缺乏人手的缘故,而不得不自己奔走出去打听消息,在市井当中辗转好了一阵子,才带着一身的疲惫归来。
结果却发现仅仅是一夜之间,他名下的春明楼就已经变了摸样了,虽然外观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是在外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