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童忆的计划
面对胡大娘的质问，童念退后一步，不知如何是好。
若否认嘛？
可邵若凡指证历历，就是否认，只怕也难以取信于人。
那该承认嘛？
可邵若凡杀气腾腾，似乎只待自己承认，就会了结自己性命。
童念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是，我似乎就是传说中的血影杀手。”他“似乎”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但纵然如此，这一句话，仍让胡大娘母女两人大吃一惊，难以置信。
胡大娘厉声喝道：“这么说，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们啰？”
童念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货真价实的，毫无虚假，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体内的冰意似乎这股有<融冰>的现象，这才让我恢复一丝神智，但也就只有关于<我是血影 杀手>这件事情的回忆而已。”
童念恳切的说道，似乎句句真实，毫无虚假。
胡大娘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童念所言是真是假。
小碧却已横在童念之前，双手拉直，厉声喝道：“娘，你怎么能因为一个什么双王的话，就怀疑阿冰呢？况且，就算他是血影 杀手又如何，我们的仇人的是那个叫童忆的人，又不是阿冰。”
童念一顿，看着小碧拼命维护自己的举动，只觉心中一阵温暖。
邵若凡却是面色冰冷，喝道：“胡姑娘，请让开。”
“不让！若你真要杀了阿冰，就踩过我的尸体。”小碧喝道，眼神充满决绝之意。
“既然如此，就休怪邵某不客气了！”邵若凡喝道，右掌微抬，一道水气顺着掌风宁竭成水球，凌空射向小碧，正是“大海无涯”。
虽然这道水气邵若凡已经刻意留手，只用上两成功力，但对于不会武功的小碧来说，这两成之力，也已足以重伤她。
小碧没想到邵若凡说动手就动手，微微一愣，水球已经扑来。电光石火间，在童念用手将小碧往后一拉，想要用身体接下此招。
但预想中的水球却没有喷到，而是停在空中。童念疑惑看着，只见得他身前出现一阵风，将水球凌空吸住，旋即两两消散无踪。
邵若凡见状却是冷冷一笑，似乎早知会如此，冷道：“<疾风大挪移>，田女侠好俊的功夫，看来你退隐十五年，这一身修为并没有落下。”
疾风散去，果然出现胡大娘的身影。
胡大娘应道：“阁下说笑了，若非阁下手下留情，妾身这一把老骨头，又怎么可能接的住双王的一击！”
邵若凡仍是冷冷一笑，旋即说道：“看来，田女侠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既然要助纣为虐，就莫怪邵某不讲江湖情分了。”
语落，他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胡大娘愣了一下，良久，才吐出一句：“这邵若凡，来者不善！”
“阿姨，小碧，多谢你们。”童念见邵若凡已走，突地拱手说道：“但我不想再拖累你们了！”
小碧闻言一惊，沉声问道：“阿冰，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必须要走！”童念说道，语气决绝。
小碧闻言先是一愣，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胡大娘，胡大娘心领神会，叹了口气，劝道：“你要走，又要走去哪里，你这一出去，岂不是趁了那邵若凡的意。况且既然我已经揽下这事，自然会拼命保你周全。”
“是啊，阿冰，娘他说的没错，况且你现在离去，又能去那？”小碧同样劝道。
“可是……”童念微微一愣，心想胡大娘所言也是不错，但他们待自己以情，自己又怎么可以无义呢？
“别可是了，就这样定下了！”胡大娘厉声道，心里却是更加迷惑，这个“血影 杀手”本性忠厚老实，当初又是为什么会走上杀手之路？
童念见到胡大娘这样，只得轻声“嗯”了一声。
小碧闻言大喜，笑道：“阿冰，你愿意留下真是太好了。”
童念只是微微一叹，心情颇是复杂。
胡大娘说道：“我出去一下，你们两个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这里！”
童念及小碧两人都是一愣，旋即恍然。
连邵若凡这等人物都已经到来，单凭她现在的武功，只怕已不能护得他们周全。
那天，当孙雪发觉，童念会沦落至此，可能是童忆一手铸成后，怒气冲冲地回到杀手楼，想要找童忆讨个结果出来。
一进杀手楼，就听说童忆正在大殿之上听着齐银虎的回报。她几经思索之后，决定还是在外等候着不进去打扰。
约莫一刻后，齐银虎走了出来，孙雪迎了上去，正要开口，齐银虎却抢先开口说道：“鬼牌大人，楼主要您上去楼顶见他。”
孙雪微微一顿，点头道：“知道了，你辛苦了。”
语落，孙雪身形一动，施展轻功朝着楼顶奔去。齐银虎看着孙雪消失的方向，微微一叹：“瞧鬼牌这这轻功，始终是这么高呀！”
孙雪身形一动，已到楼顶，只见童忆仍然是站在塔尖上，感受冷风吹拂，远望彼方。
“楼主。”孙雪心念一动，拱手道：“属下回来了。”
“怎么了？”童忆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着：“看见童念的情况，对我产生质疑，怀疑我了？”
孙雪一愣，拱手道：“属下不敢！”
“不敢？”童忆冷道：“你不去想方设法解除童念体内战意至极的蜕变之力，而千里迢迢地回到杀手楼，就想说你不敢？”
孙雪微微一叹，说道：“既然楼主什么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今日，鬼牌就想跟楼主您讨个交代。”
童忆厉声道：“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难道我童忆做事，还要跟你孙雪交代不成？”
“属下不敢。”孙雪拱手谦道：“只是楼主素来一言九鼎，当日言明要保童念性命，如今却串通天机子\'风绝世等人设下此局，废童念武功，不知是为了何故？”
“废？”童忆质疑道：“童念一身功夫并未有一分丢失，谈何废字？”
孙雪一怔，看着童忆的两眼，仍是深不可测，看不出半点东西，她念头急转，拱手问道：“属下斗胆请问楼主一句，楼主所图的到底是什么？”
童忆轻轻一笑，像是早已想过此事，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先跟你说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捕头，他手下有一个捕快，两人情若父子，极是要好。有一日，捕头外出办公，却被一个贼子暗杀死了，捕快很生气，他立下重誓一定要为捕头报此仇。
于是，他花上十年时间，找寻线索，苦练武功，最后终于成功将这犯人逮捕归案，为捕头报仇了。”
“结果几天之后，捕快觉得失去人生目标，也自杀了。”
孙雪细细咀嚼着故事，说道：“此人忑也愚蠢，达成一个目标，当是下一个目标的起点，而非人生的终点。”
“不错！”童忆说道：“当年，我承诺小翠创下杀手楼，成就丰功伟业。如今，人人都知杀手楼，却无人敢犯，作为一个王者，已经足矣。
而作为一个武者，血影 杀手曾做过无数创举，人人敬怕，更将武功炼至神武巅峰，便是青天盟主潘长天，想要对付我亦不得不想方设法，各种布局。”
“鬼牌，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实在太过无趣了吗？”
童忆问道，跟着右手微微一抬，让清风在他指尖上抚过：“就如这阵风般，所谓的人生人生，就该不断的流动，不断的前进，不断的挑战，追求卓越，成就不朽的传说。”
孙雪凝神听着，她认识童忆太久，这些话却是第一次听过，今夜，她似乎对童忆这人有更深的认识。
“当年，我栽培你们，看你天资卓绝，论起武功你比起童念只高不低，本来血影 杀手之位该是你作，但后来却发现，你练武如此之快，是因为你天生体质特异之故。”
童忆说道：“如今你虽已尽习<夺命杀道>的前六道，更将玄冰真功练至第九层，离神武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但最后一步，对你来说却是千难万难，此生此世，若没有天大机缘，再难寸进一步。”
孙雪默默听着，童亿所言她早已知道，这两年来，不论她如何努力。
但体内内力增长极为缓慢，她第一次这样的瓶颈，而且还是一个根本想不到办法跨过的瓶颈。
“所以我才要栽培童念，我要创造一个，真真正正，能跟我旗鼓相当，与我一战的对手！”童忆说道：“如果童念能挺过这关，那么，她才ˊ能真正踏上神武之路，如若不能，那么只好再花上二十年，去创造下一个传说了！”
孙雪微微一叹，终于了然。
多年来不论是她还是童忆，都是童念拥有的天赋之高，举世难见。
但听童忆所言，此行成败吉凶，全凭天意，她纵是想要帮忙，却也不知如何下手。
杀手楼，一句话突然在静寂的夜中响起。
“好久不见了。”
童忆依然站在高塔尖端，孙雪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
黑暗的风卷来，一个人转瞬出现在楼顶之上，看着童忆。
童忆没有转身，冷冷说道：“灭血大会一别之后，确实不曾再见过了，却不知道，今日潘大盟主亲自前来小楼，有何指教。”
“我想委托你，替我找出朱流广及蓝天皇的下落。”
潘长天迎着风，看着童忆的背影，问道。
童忆摇了摇头，说道：“你潘大盟主都找不着的对象，小楼又怎么找的出来呢？”
“楼主说笑了。”潘长天语意深重的问道：“难道，你我就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嘛？”
童忆仍是再次摇头：“没有……”
潘长天深深叹了口气，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说道：“既然如此，就莫怪潘某人辣手无情了。”
“随时恭候。”童忆冷冷说道，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潘长天一眼：“但你要记住，就是因为事情千变万化，没有人真能掌握这一切，所以人生才会有趣啊！”
“什么意思？”潘长天面色凝重的问道。
童忆微微一笑，说道：“你真以为，不战之王邵若凡就是无敌的嘛？”
潘长天面色一变，像是懂了什么一般，旋即又恢复原状，说道：“邵若凡聪明绝顶，单论智谋，不在你我之下，想要杀他，绝非容易。”
“那就，等着瞧吧！”童忆微微一笑。
孙雪听到这话却是面色凝重，似乎很是担心，只恨不得能立刻赶去，助他度过此一场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