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识破计谋
“他接我一招天罚，轻松化开。”卓晏兰冷道：“他看起来与我年纪相若，实在想不到功夫高上我这么多。”
“血影杀手，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剑尊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及他，又何必难过。”
“尊者，你应该知道。”卓晏兰满是豪情的说着：“我曾在师父坟前立过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凭着天地无常剑，成为真真正正的武林第一！”
剑尊听到这话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卓晏兰总是只有在提起他师父时，脸上才会出现“表情”。
卓晏兰坚定的说道：“所以我绝不能败，更不能败在一个同龄人手上！”
剑尊只是一笑，说道：“有这决心很好，那这段日子，你有多少收获。”
“正如尊者所言，如今清江剑派两个传人周清梁江，全是不中用之辈。”卓晏兰说道：“而他们的弟子中，似乎就只有一个梁小云可以看而已呀。”
“那高礼呢，他实力如何呢？”剑尊疑惑问道：“就我调查，江湖年轻一代中，高礼可是屈指有数的高手。”
“确实是不错，他剑法炉火纯青，已经将清江剑法练至最熟练的地步。”卓晏兰冷道：“只是，剑招纯熟，却无剑意，空有招式，却无战意。”
“哈哈，看来这么多年，梁江仍然是没有变。”剑尊哈哈笑道：“不过也因此，咱们又可以多一位新伙伴了。”
卓晏兰冷道：“尊者，自从当年遇见你之后，这些年来，我就一直不能理解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剑尊问道：“晏兰，你不觉得现在的江湖，非常的可笑嘛？”
卓晏兰冷冷问道：“可笑，何出此言？”
“一个暗中培植势力，为求大位，毫无道义可言的野心家。竟然是当今江湖正道联盟的盟主，你不觉得可笑？”
卓晏兰默默听着，没有应话。
剑尊继续说道：“那血煞教猖狂三十几年，当年我在的时候，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第一邪教，但直至今日，血煞教依然猖狂如斯，竟然没有任何人撼动的了他。你不觉得，所谓的正道真的很可笑嘛？”
卓晏兰仍是听着，他对江湖大势也有几分了解，知道现在江湖上确实是由青天血煞这一正一邪两大教派称霸。
剑尊说着，语调不自觉的充满怒意：“最离谱的就是那杀手楼，召集了几百杀手，专门从事杀人行业，官府不敢管，江湖上也没人敢管，就让他这样大剌剌的开在那里营业，你说扯不扯，可不可笑。”
“听说那杀手楼高手如云，没人敢惹想必也是难免？”卓晏兰说道：“血影杀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比他还厉害的杀手楼主，不知道有多么厉害。还有那神秘的黑衣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一张黑色卡片就可以让血影杀手随他而去，感觉上也是深不可测的人物。”
剑尊怒道：“还有，江湖中人还把那<风云榜>当成什么宝贝似的，这么看重他的排名。那风云榜上前三名人物，是三个邪教的首领，第四名是杀手楼血影杀手，便是稍微中立的<武林三神>，还只能排在后位。”
卓晏兰心有戚戚的说道：“这么说也是，风云榜上把我师父排在六位，也未免太不客观。”
“是啊，如今风云榜上前十名，武林三神占据其三，杀手楼占据其二，青天盟占据其二，血煞教主、龙星各据其一。”
剑尊说道：“这九人中，除了你师父之外，再无一人可以说是<正派人物>。”
“而偏偏，你师父已经死了。”
剑尊越想越气，猛地站起身来，暴喝道：“如今江湖正道道德沦丧，邪道猖獗如斯，如此悲哀，岂能容忍！”
“所以，剑小儿，你加盟血煞教，真正目的到底想做些什么？”
一声暴喝，一个老人猛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剑尊看向来人，冷声说道：“血煞老祖，想不到来的人会是你，怪不得本尊一路虽然刻意放慢脚步，细细查看，却始终不见追踪之人，还以为朱流广比本尊想像的还要无能。”
“原来，是追踪之人功力太高。”
剑尊冷冷笑着，拿起长剑，全神戒备，一身紫色的剑意从剑上迸发而出。
血煞老祖见到剑尊散发出的紫色剑芒，惊讶地一震：“原来紫色剑芒存在的并不是传说！”
剑尊戒备一笑，说道：“血煞老祖博学多闻，见多识广，莫非也知道这紫色剑芒的来历？”
“看来刚才你与恶血一战，果然隐藏着真正的实力。”血煞老祖说道：“传说邪剑布兰达招分<五道>，练成之后，每一道都能够发出拥有独特颜色的剑芒，看你剑意收发于心，紫色剑芒随心发出，想必已经练成最后一道<布兰达剑境>。”
“不错，想不到血煞老祖身在中原，却对西域邪剑如此了解。”剑尊隔着一张桌子，冷冷笑着，将手中长剑指向血煞老祖。
血煞老祖看着剑尊的举动，豪气的笑道：“剑小儿，你拿剑指着我，不会是想跟我打吧？”
“没办法，想必听见刚才那一席话，血煞老祖您也不可能放我走吧？”剑尊说的虽是问题，语气却极为肯定。
血煞老祖豪气一笑，说道：“你这人确实是很有意思。”
摆开架式，一身血煞腥风环环散发，喝道：“那就来吧，我也正想讨教邪剑布兰达的神妙之处。”
卓晏兰自从血煞老祖闯进来后，就一直像根木头一样，杵着不动。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剑尊向卓晏兰喝道：“卓晏兰，你先走！”
卓晏兰没有理他，仍是杵着不动，眼睛紧紧盯着血煞老祖，剑尊这才注意到，卓晏兰身上散发着一股很强烈的杀意。
“卓晏兰，你做什么？”剑尊暴喝道，他已猜到卓晏兰的想要做些什么。
卓晏兰没有说话，杀意更加浓烈。
很浓……
浓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剑尊长长吸了口气，暴喝道：“卓晏兰！”
卓晏兰转过身来，看着剑尊一眼，充满浓烈杀意，直欲将人吞入。
暴喝一声：“做什么！”
剑尊一愣，卓晏兰的杀意，竟然浓得让他感到有些畏惧。
剑尊没来得及回话，卓晏兰又转过头去，看向血煞老祖，杀气腾腾的问道：“你就是血煞老祖，当日寿宴杀龙星的人就是你吗？”
更加浓厚的杀意逼人，血煞老祖却不为所动，豪笑道：“不错，好汉做事好汉当，龙星确确实实是我杀的。”他久历江湖，唯一一个能凭杀意动摇他意志的人，叫做童忆。
比起童忆，卓晏兰根本算不上什么。
卓晏兰暴喝一声：“还我师父命来！”抽出长剑，猛然朝向血煞老祖一刺。
剑尊暴喝一声：“卓晏兰，你做什么，你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快走！”
卓晏兰哪里理他，长剑直刺向血煞老祖。
剑招虽然单一没有变化，但因为卓晏兰浓烈的杀意，这平凡无奇的一剑，竟然变成一招凌厉的杀招。
剑锋直刺……
杀意暴冲……
剑尊见这一剑剑招虽然朴华，但却威力惊人，更加确定“卓晏兰”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定可以成为惊世高手。
血煞老祖微微笑，右掌直接打了过去，一股散发着血腥气味缭绕，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剑锋直刺在血煞老祖肉掌上，两股强绝劲道相互对撞，剑锋非但没有刺穿血煞老祖的肉掌，反而趴啦啦碎成一片片。转瞬间，卓晏兰手中就只剩下剑柄而已。
剑尊一愣，卓晏兰更是不敢置信。
肉掌震碎铁器，宛如天方夜谭一般，难以相信。
“小娃，就你这点功夫，就想替龙星报仇，会不会太天真了？？”血煞老祖向前踏了一步，一掌推出，狠狠击在卓晏兰胸口上。
这招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卓晏兰胸口一疼，这才察觉自己已经中招，整个人倒飞出去。
剑尊展开轻功飞跃而起，接住了卓晏兰，才刚入手，只觉一股强绝的血煞劲力从卓晏兰身上传了过来，剑尊一愣间连忙运功抵抗，勉强才落地站稳脚步。
血煞老祖只是冷冷看着，并没追击。
“好功夫。”剑尊冒出一阵冷汗，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煞神功最强境界第九重天？”
卓晏兰已经晕眩过去，剑尊将他平放在地上，本应为他疗伤，但是此刻将有一场恶战，剑尊实在不愿意虚耗功力。
血煞老祖摇头说道：“第九重天已经是接近无敌的境界，若我刚才真用上第九重的功力，那么定然不像第八重天，大半劲力都还留在剑上，只有少许劲力冲撞到他。第九重的劲力，将会震荡他的五脏六腑，以他修为，多半再也醒不过来了。”
剑尊一顿，这样的功力招数，竟然只是第八重天？
“难怪，你能够胜过我师父！”
卓晏兰挣扎着站起身来，咬牙道。
原来刚才那一招，空有其势，但威力确实不足，卓晏兰只是昏眩一会，就已经醒了过来。
听见血煞老祖一席话，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剑尊见到卓晏兰转眼醒来，知道血煞老祖确实手下留情，看向血煞老祖说道：“想不到呀，当年那个嗜血如命，杀人毫不手软，眉头皱也不皱的血煞老祖，如今竟然会对一个要杀你的人留手，这可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血煞老祖微微一笑：“人啊，总是会变的。当年的我确实太凶太狠，这些年我也想了很多。剑尊啊，你要知道，之后可是年轻人的时代，当然要给他们多一点成长、磨练的机会！”
血煞老祖笑着，真心笑着。
剑尊不知道，自血煞老祖出来之后，遇到了两个后辈，一个姓童、一个姓朱，都是充满潜力，让他报以期望的后辈。
他真心视他们为好朋友，就好像当年，他与童忆间的交情一样深厚。
也正因认识他们，今日，血煞老祖才会在这里，代表血煞教，代替朱流广。
甘为探子，调查剑尊目的。
剑尊看着血煞老祖，说道：“人确实是会变得，就像如今江湖，已经没有当年的我所信仰的正义了。”
“当道义沦丧，总得有人挺身而出，为正义而战，为公理而战，为信念而战！”
剑尊喝道，紫色剑芒爆发而出。
“纵然，我所练的不是正道，但是我的心，永信正义！”
血煞老祖豪爽一笑：“哈哈，我终于听懂了，原来你要加盟血煞教，是为了让血煞教跟青天盟两败俱伤，好完成你口中所谓的<正道>。”
“不错！”剑尊点头，说道：“血煞老祖，今日确实是我疏忽，我还以为朱流广没有派人跟着，实在想不到你会甘为走狗，沦为一个探子。”
血煞老祖没有应话，只是笑着。
“你今日知道的实在太多了。”剑尊说道：“连不该给探子知道的，也给你知道了。”
血煞老祖听着这些话，笑着反问道：“那你原本到底想做些什么？”
“让探子在生死之战中，拿到一些我刻意给他的<重要资讯>，回去告诉朱流广。”剑尊说道：“但现在，计划改变了。”
血煞老祖微微一笑，问道：“那现在呢，你现在又想做什么？”
“杀死你，将罪责推到潘长天手上。”
“杀死你，让朱流广无将可用，让他只能倚赖我，成为我的一颗棋子。”
剑尊笑道。
充满自信……
“凭你的邪剑布兰达就想杀我？”
血煞老祖反笑一声，毫不畏惧。
他同样充满自信。
剑尊说道：“卓晏兰，你还可以走嘛？”
“勉强可以！”
“你先走吧！”剑尊说道。
卓晏兰闻言，挣扎的站起身来，勉强的走着，从血煞老祖身边走过，狼狈离去。
血煞老祖毫不阻拦，只是卓晏兰走过他身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时，说了一句：“我很喜欢你的眼神。”
卓晏兰没有回话，就这么走了。
但两人都知道，今日一招，已经在卓晏兰心上烙下一个烙痕，永难磨灭。
他日，也许会因为这个烙痕，有所成就。
也也许会因为烙痕，永难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