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派人将我放走,定会被兵士拿出,免不了要陪犰委族诛斩首。妾身本想回楚国去,可因为小妹子尚在相府中,又不敢再进相府,只好设法等她出府,带她一起走。好不容易接了她出来,我偏又病倒了,只好藏匿于此,等病好了回楚国去。小妹子年纪尚幼,在相府中侍侯二小姐貂儿,二小姐对她十分宠爱,那田逆几番索要,都被二小姐挡住。这次小妹偷出相府,二小姐定是以为她被人拐走了,才派人搜寻捉拿。”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道:“公主、封大夫,那群兵士是左司马的手下,说是奉了左司马之命,捉拿两个女人。”
伍封怒道:“带了那为首的进来。”
侍卫将那小军官押了进来,那小军官道:“公主、封大夫,小将名叫恒善,是左司马辖下的带兵尉,这次是奉左司马的军令来捉人,不干小的事。”他口上虽然这么说,满脸却是不大在乎的样子,显是因有左司马田逆为靠山,连妙公主和伍封也不在意。伍封想起那日一群汉子要捉一个叫“月儿”的小丫头,口中曾经提过“善爷”之名,想来就是这恒善了。
如今田氏权势倾天,齐平公又是初登君位,威望不足,这班兵士在田逆手下一向是横行无忌惯了的,更何况是奉命行事,所以态度傲慢。
伍封心中大奇,心想就算田逆势大,你这小小的带兵尉也不至于如此傲慢吧?冷笑道:“莫非左司马命你等污辱了人后带回去?这女子重病在身,你们竟然胡作非为,若是出了人命,你说左司马会不会怪罪呢?”
恒善脸色微变,忽想:“左司马命我们捉人,说不定是看中了这女子的美色,若是知道我拔了他的头筹,恐怕会大加责罚!”
伍封又道:“左司马辖下兵士逾万,自然也有管不到之处。我这便将你们送到晏大司寇署中,请大司寇依我齐国的军律来治你们的罪。”
恒善大骇,心道:“晏缺那老家伙素来冷口冷面,与左司马又有些不和,若是进了他的官署,哪还有命出来?”连忙跪下大声道:“封大夫饶命,小将是一时间起了色心,如今小将知错了,请封大夫看在家父面上,饶过小将这一次。”
伍封皱眉道:“你父亲又是谁?”
恒善道:“家父是昌国子剑。”
伍封叹道:“原来是子剑先生的儿子。子剑先生曾任悼公的剑术老师,名列我大齐三大剑手的第二位,听说他门规森严,怎会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看在子剑先生面上,今日便饶了你,不过,你既然犯了军令,若是知会左司马,左司马定会重重责罚,说不定连头也斩了下来。来人,将他拖下去,打三十棍后放他回去。我既已责罚过你,左司马定不会再加责罚。”
恒善面如土色,心中叫苦不迭。其实,子剑与田逆交好,他自己剑术还算不错,又甚得田逆喜爱,是以官职虽小,在军中却是谁也不敢惹的人物。今日他虽然犯错,终是未曾得手,若是被押回了营,最多被田逆责骂几句了事,哪里又会打他?可今日撞在伍封手上,伍封表面上说得好听,其实是存心折辱。当下被侍卫拖了出去,当着众兵士的面责打。
田逆的城兵在城中一向横行无忌,连宫中侍卫也不放在眼里,这些侍卫本就心中有气,得此良机,自是下手能有多重就有多重,打得恒善哭爹叫娘。
妙公主哼了一声:“封哥哥,这人可恶得很,为何不杀了他,只责打他三十棍,实是便宜了他!莫非你真的怕那个什么子剑先生?”
楚姬这时才知道眼前这二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近日临淄城中人人称颂的少年英雄封大夫,当下道:“公主错怪了封大夫。这恒善官职虽小,其姊却嫁给了田恒的儿子田盘,是以除了有子剑这个靠山外,还有田盘在背后撑腰。何况他最会阿谀奉承之道,连田逆也十分看重他,若非在军中的时间短,怎会只是个带兵尉?要是将他押回了营,田逆最多只会骂他几句,根本不会责打他。要是真的送到晏老大夫府上,他终是逼奸未遂,也不算太重的罪,何况他背后关系极广,等送了去,说情的恐怕早就等在了晏老大夫府上了,徒令老大夫为难。封大夫当机立断责打他,正是绝妙的手段!”她在田恒府中日久,对这些事所知甚详。
妙公主这才释怀,笑吟吟道:“原来如此。噢,夫人还不知道如今齐国已将右相和左相合二为一,田恒现在是相国呢。”
楚姬叹道:“田恒对这恒善无甚好感,但子剑却是个出名护短的人,今日封大夫打了他的儿子,恐怕不会善罢干休。”
伍封微笑道:“子剑虽然护短,但这件事毕竟是他儿子的不是,他最多只能用其它的藉口来找我的麻烦。哼,他尽管找我便是,我又怕过谁来?”
妙公主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顿觉这未来夫君天生有一种英雄气概,气势弘大,令她大为心醉。
侍卫进来,说是责打完毕,那恒善已经痛晕了过去,由那帮吓得魂不附体的兵士抬走了。
伍封吩咐一个侍卫道:“你立刻回宫叫几乘马车来,一阵将楚姬夫人送到渠公府上去。”那侍卫恭恭敬敬答应,众侍卫眼中满是尊敬之色。伍封知道,今日将田逆的爱将责打,那等于是公开剃田逆的眼眉,赢来了宫中侍卫的尊敬。
妙公主笑道:“夫人姐妹两个孤身在这临淄城中,胆量倒是不小。只是时间长了,难免类似今日之事。”
楚姬点头道:“公主说得是,小妹虽比妾身小了十五岁,但天生力大,又学过剑技,有些身手,等闲的人想来也能打发,不过我们运气倒好,数月间也无甚人来纠缠。”
伍封道:“晏老大夫执掌刑律,铁面无私,是以临淄城的治安一向倒好。”又道:“夫人眼下处境虽难,但风韵高致,想来出身不凡?”
此时列国纷争,最重武事,是以各国贵卿、大夫、士人都重剑技和射艺,剑术一道是贵族独有的技艺,百姓无从学起。楚姬的妹妹既会剑艺,如果不是田府所传,便是自身带来的技艺了,伍封故有此问。
楚姬叹道:“其实妾身是楚庄王之后人,原本姓芈,后来楚国为争王位多番生变,手足相残,妾身这一族便逐渐没落为士族,改姓楚氏,依权贵而生。钟大夫是楚王的姑父,后来族人为了讨好他,十余年前将妾身送给了钟大夫。妾身父母双亡,仅有一妹只四岁,妾身怕她被人欺负,遂将她带到钟大夫府上。数年前右相出使楚国,又将妾身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