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位老头被摁在地上,他们努力反抗,却无法摆脱众多敌对的胳膊和手。
这两位的模样有些像是城市里的贫民,身上的衣服是廉价水货名牌,还算干净,眉目间那种与生俱来的焦虑和缺乏自信的神情与这旮旯多数人相同。
年青人的胳膊被拧到身后,三名保安正在做这事,他们把年青弄成跪倒状,踩住其小腿。
老头被另外两名保安紧紧抓住,白发下面是一张无比愤怒的面孔,老头几次试图用牙齿攻击抓住自己的粗壮胳膊和手臂均未成功。
无法听到声音,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动个不停。
就像在看无声电影般,不知道什么东西把声音给阻断了。
一名身穿白色长衫的人往年青人身上注射了一针不知什么药剂,年青人的挣扎渐渐无力,眼神迷茫,完全被控制住。
老头眼里流出愤怒的泪水,挣扎得更加猛烈,但是由于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根本不可能摆脱。
从口型看,老头应该在大骂。
稍后,一张胶布贴住了老头的嘴。
反抗
朗淡平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不明白她为何要让自己看这样的场面。
他觉得如此景象丝毫不具备美感,与风花雪月的事相去甚远,对于爱情活动有负面影响。
女子比划出打电话的动作,指指房间内部,然后用手指轻点他的手机。
“你想让我报警吗?”朗淡平小声问。
女子点头,比划了一番复杂的手势。
他努力猜想,觉得她大概在表示希望他把看到的情况说出去。
他认定自己仍然在做梦,所以非常干脆地答应了这个请求,说一定会报警。
就算处于这样的恍惚状态之中,他也仍然明白这样弄恐怕没用,因为这是个赢家通吃的时代,作为人微言轻的个体,想要通过正规途径让干坏事的人得到应有惩罚很艰难,几乎可以视为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大概是精神和思维处于恍惚状态的缘故,一贯胆怯的他有了这样的离谱想法,觉得最佳办法大概是这个,到邻近乡镇花钱雇几条好汉,然后踩好点,把想要攻击的目标认真修理一遍或者直接咔嚓掉。
再看玻璃窗内的情形,那名年青人已经晕过去,被搬到一架推车上,不知要运往哪里。
老头依旧在挣扎和怒骂,仿佛有使用不尽的力气。一名身穿白色长衫的人手执针筒,想要给老头来一针,刚刚刺入皮肉,老头突然猛地一蹬,结果脑袋与白长衫相撞。
针筒掉到地上,并没有摔碎,看来质量不错,并非伪劣产品。
白长衫鼻子流出血,他很生气,从旁边保安腰间抽出棒子,使劲照老头的面部砸下,一连打了十几下。
老头满脸是血,牙齿掉到地上,鼻子歪向一侧,上唇成为两瓣,一只眼睛被血沫淹没。
尽管受伤不轻,老头却仍在坚持挣扎,趁着白长衫一不留神,老头将一口带血的痰吐到其脸上。
这一下白长衫更加怒气冲冲,棒子起起落落,没完没了。
老头在挨了几十下重击之后终于失去知觉,停止了反抗。
无奈
朗淡平觉得就算在梦里,这种事也未免显得太离谱了些。
在网络的新闻报导中常常见到各种暴行,有些很荒唐,有些很奇怪。
他看过许多关于恶行的帖子,其中有不少比眼前所见更过分,但是毕竟并非亲眼目睹,触动远不如这时深。
他一向胆小,凡事总是先退几步,实在不行就转身逃跑,但是此刻,他突然产生了挺身而出的冲动。
他大声喊:“住手!”
然而里面的人仿佛没听到,毫无反应。
他把怀中的女子放下,走到门前,大步进入其中,想要把可怜的老头救出来。
女子拖着他的衣襟,想阻止他。
他走到那群保安面前,严厉地质问:“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一位老人?”
没有谁理睬他,巨大的怒吼似乎根本没有传播到保安和白长衫的耳朵里。
他伸手去推一名保安,发觉自己的手臂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肩膀,也可以说是对方的肩膀穿透了他的手臂。
保安看不到他,对他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他颇为惊讶,不明白为何如此。
这真的是梦吗?
这时他再次产生了疑虑。
再次尝试,这一回他的手穿透了白长衫的脸。
女子走过来,眼眶湿润,用忧伤的目光看着他。
“在这里,对于他们而言你和我其实并不存在,对吗?”他问。
她慢慢点头,眼中流露出无奈。
“我是不是在做梦?”他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她摇头。
“你能够让我醒来吗?”他说。
她点头,然后做了个请稍候的手势。
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冰凉,如果自己没有做梦,那么她是什么?那些怪模怪样的人又是什么?她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房间内,老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白头发几乎全被血染红,旁边两位白长衫推着昏迷的年青人进入走廊。
朗淡平突然发现,老头与年青人面部有许多相似之处,按照常理看,他们估计是父子。
诡异的笑
女子牵着朗淡平穿过长长的走廊,继续往前走。
一群人走过来,双方擦肩而过。
朗淡平看到牵着自己手的女孩与对面一名中年男子相撞,但是彼此都毫无反应,就这样一闪而过。
他再次证实,他们看不他。
在一间病房前,女子停下脚步,示意他进去。
他朝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进入其中。
这是一个廉价病房,一张床紧挨另一张,不算很大的房间里一共有十张床,有八台床纵向放置,还有两台挨着墙壁横向放置。
每张床上都有人,有些床甚至躺着两个人。
在靠窗位置的一台床上躺着一个小孩子,看上去大概五岁左右大,面色苍白,目光呆滞,瘦得皮包骨头,情况显然极端不妙。
床前有两名女人悲伤地哭泣,一个年纪很老了,大概六十岁上下,另一个稍稍年青些,大概二十五岁左右。
这时一名保安和一名白长衫穿透了朗淡平和女子走过去,表情极严厉地对两名正在流泪的女人说些什么。
两名女人拉着白长衫的袖子,满脸祈求的表情,嘴动个不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长衫满脸不屑,挥手摆脱纠缠,一手指着门,明显在表示驱逐。
保安上前拎起了属于两名女人的行包,看架势准备动粗。
两名女人跪下,朝白长衫磕头。
病床上的小孩子依旧两眼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表情,仿佛这一切与她完全无关。
白长衫脸上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的笑,他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