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样了,堂堂未来的神州巨侠,十三界的翘楚,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过早夭折吧……”
就在邓神秀神思远游之际,远在东都的威远侯府二公子邓孝严的家宅芙蓉苑内,也有人正碎碎念叨着他。
锦绣庄严的明华厅内,邓孝严的夫人柳袂正捧着一张人物肖像图,看得入神。
数十根北海鲨鱼膏熬制的雪花蜡点燃着,整个明华厅内,恍若白昼。
明丽的灯火下,柳袂明艳有余稍些尖刻的脸上阴郁之气,越聚越重。
啪的一下,她将画像拍在了桌上,对着客座上正捧着一卷《皇庭道经》苦读的中年书生娇叱道,“邓孝严,看你做下的好事,真是你的野种啊,和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邓孝严放下书,瘦硬的脸上聚起一丝愁容,“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你翻它做什么,我困了,睡了先。”
说完,起身,施施然去了。
“你!”
柳袂气得一张俏脸发青,却又无可奈何。
她素知邓孝严的脾性,这是个万事不管,只顾读书的窝囊废,即便和他说天要塌了,他也只会应一句“等我先看完这页再说”。
“好好,你们老的少的都不管,我管。”
柳袂一挥袖,一个茶盏打烂在地,一名婢女赶忙冲了进来。
“去,叫柳朝先来。”
不多时,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阔步行了进来,看面目和被邓神秀弄死的柳朝元有几分连像。
二人正是嫡亲兄弟,一个习文,一个习武,皆是柳袂从娘家带过来的老家臣。
“谢家的人联系的怎么样了?”
“回夫人,谢塘说,只要咱们动手,他愿意全力配合。”
“好得很,你现在就带人去昌武,见机行事,即便动不了那野种,也要把那贱人给我带回。”
“遵命!只是……”
“有什么事就说,吞吐什么。”
“邓神秀到底是老爷的……老侯爷那边……”
“邓神秀当众宣称和邓家没有关系,老侯爷岂会怜惜他这个不认祖宗的野种。”
“夫人,大爷来了。”
把门的婢女疾步入门来报。
不待柳袂相请,一个面目粗豪的中年男子已阔步行来,正是当今威远侯长子邓孝勇,二等轻骑尉。
“这么晚了,大哥怎么来了。”
“老二的那个野崽子是怎么回事儿,事情怎么闹得那么大?”
柳袂吃了一惊,“大哥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邓孝勇大马金刀地落座,“还风声,连老爷子也惊动了,他的老友可是向他道了恭喜。
说什么,我邓家是马上取功名,粗豪了几代了,终于出了文曲星。
老爷子让我过来问问老二,那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能不能落准。”
柳袂眉心一跳,“这根本就是个误会,夫君已经否认了。
再说,那小子自己也否认了。若他真是侯爷血脉,岂有不抢着相认的道理。
这事儿,大伯一定要和公公说清楚。
夫君向来不理俗物,若真弄回来这么个祸害,岂不也给大伯添堵。”
邓孝勇哈哈一笑,“还是弟妹明事理,咱们这个家啊,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外面杂七杂八的人和事,也就不要混进来了。
有弟妹给老二当家,我就放心多了。”
说完,邓孝勇起身去了。
柳朝先从帷幕后转出,“夫人,想不到这小崽子已经惊动了老侯爷,这下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越是如此,越要当机立断,做得干净些。”
“是。”
…………
山风幽冷,夜色寂静,邓神秀裹着厚实的棉被,一夜好眠。
本来,他还能多睡上一会儿,却被几声啼叫吵醒,“秀弟弟,秀弟弟,救我一救。”
邓神秀翻身下床,奔出门去,便见不远处的一株李子树上,桑姑娘半挂在上面。
一袭白袍的她,后背的衣衫被树杈挂烂,露出大片晶莹如玉的肌肤。
她卷着身子,半吊在树杈上,本就玲珑肉感的身子,顿时化出一道饱满夸张的曲线来。
大清早的,帐下精兵本就不好安抚,邓神秀顿时口干舌燥。
“你还瞧什么,秀弟弟,还不救我。”
桑姑娘的声音仿佛油锅化开的冰糖汁饱蘸了慢火熬煮好的红烧肉。
邓神秀挪开眼睛,纹丝不动,“桑小姐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此非待客之道。”
“秀弟弟,你还不救我,人家难受死了都。”
桑姑娘哀啼,轻轻扭动弹腻的腰肢。
53章 美是真美
邓神秀懒得理她,转身就走。
忽地,桑姑娘从树上翻身落下,几个起落,拦在了邓神秀身前,棱角分明的鹅蛋脸上挂着薄嗔,“好一个狠心的秀弟弟,当真见死不救。”
“桑姑娘,请自重。”
“你是嫌我瘦要我增肥么?秀弟弟,你看我哪里瘦啊。”
桑姑娘扭动着诱人的身子,向邓神秀靠近。
邓神秀两世为人,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惊得快要合不拢腿,“桑姑娘,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处心积虑接近我母亲,到底有什么目的。”
桑姑娘扑闪扑闪着会说话的大眼睛,柔声道,“你说我有什么目的了?当然是听闻了秀弟弟你的过往,心生钦慕,觉得你是如意郎君,想要……。”
邓神秀冷声打断,“既然桑姑娘对我了解的那么清楚,自然就该知道,谢玉、柳朝元之流是怎么死的。”
桑姑娘暗暗惊诧邓神秀这一身杀气,退开一步,收敛媚态道,“好吧,既然你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也犯不着硬缠着你,自贬身价。
就一件事,下月八号,我姑母也就是贤福观官观主雅娴师太,想要在醉白池举办祈福会,想邀请你参会。
当然,我姑母也想让你担任这个祈福会的联合发起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桑姑娘仿佛千面,此刻又变得温若处子,目光清澈如水。
“我应下了,桑姑娘请回。”
邓神秀答应得干净利落。
桑姑娘心中咯噔一下,暗道“糟了”。
她猛然意识到今天的戏有些过了,若只是请邓神秀答应这么个条件,犯得着自己委曲求全演那么一出么?
若对面的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或许不会往深处想,但眼前立着的青年书生,明显有着远超他年纪的稳重。
桑姑娘强做镇定道,“如此甚好。对了,贤福观自今日起,要闭观一段时间,没什么事儿,就请你先下山吧。”
刷的一下,邓神秀脸色阴沉了下来,“桑小姐,当心玩火自焚。”
桑姑娘猜得不错,当她说完请求时,邓神秀就意识到这里面逻辑不畅。
如果单纯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名气,召开一个祈福会,贤福观观主没必要搞这么复杂。
自己母亲还住在贤福观,就冲这点,只要正常开口,他不会拒绝。
偏偏这位桑小姐,非要演一回小姐,这未免用力过猛。
他口上应承着,就是想等合适的机会,将母亲带出贤福观。
偏偏桑姑娘立时就说了贤福观要闭观一段时间,根本不给他留丁点机会。
话至此处,双方等若是扯破了脸。
“秀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