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与这些人肉搏,但是这样一来变数就很大了,得想个办法夺回主动权。他放下弓箭,捡起一把从衙门缴获的朴刀,大喝一声:“来二十个人跟我跳下去,其余人守住大门和墙头不失!”说完从墙头跳了下去。
二十多个队员跟着他跳了下去,冲入人群中。这些人都是原斩脚峒土兵,跟随他四处征战,身强力壮,白刃战经验丰富,又经过琼州营的训练,哪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能够相比的。这几十人如同虎如羊群,挥舞刀剑,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本以为对方只是火铳厉害,近战不行,没想到短兵相接后,双方实力差距更大。民勇和衙役、帮闲们举起棍棒、铁尺抵挡,却不是黄猛甲等人一合之敌,朴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身异处,惨叫声此起彼伏。
当初经过夏天南训练的长枪阵都差点被黄猛甲攻破,又何况这些毫无章法的乌合之众?黄猛甲率领二十余人一路杀过去,如同砍瓜切菜,杀开了一条血路,把人群劈成了两半。
很开他就冲到了尽头,来到人群的边缘,大吼一声,返身又朝另一边冲去。
众人见他面目狰狞,魁梧异常,身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如同一个杀神,不停收割着生命,无不肝胆欲裂,纷纷躲避。
县衙大门虽然摇摇欲坠,眼看就能冲进去,但是墙头有火铳虎视眈眈,眼前有这么个杀神势不可挡,远攻近战都不是对手,人群开始绝望了,有人放弃了进攻,掉头往外围逃跑。
很快,逃跑如同雪崩一般蔓延开来,所有能动弹的人都开始逃跑。片刻之间,进攻的人流跑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伤者。
黄猛甲踏在血水上,任由身上的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掉,得意的大笑起来,看上去面目狰狞。
经此一役,城内再也没有正面抵抗他们的力量存在了。
逃亡的人群跑出几条街后,现没人追上来,才放缓脚步,大口大口喘着气。有人叫道:“贼人如此凶悍,我们这些攻打县衙的人留在城中,性命难保,不如按之前巡检大人说的,冲破城门,去府城求援。”
想到可能面临对方的报复,所有人不寒而栗,只好拖着疲惫的躯体往东门而去。
他们本以为在东门也会有一场苦战,没想到东门的贼人放了一枪就躲上了城楼,他们喜出望外,也不敢恋战,打开城门就跑。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对方预定的计划,故意放他们出城求援。
所有人都出城后,城门又被缓缓关上。
生在县衙门口的一战,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大户们都坐不住了,交出钱粮虽然肉痛,但是比起性命来,一切都不重要了。很多达到“水田二十亩、家仆三人”标准的大户都翻箱倒柜凑足一百两银子,实在凑不齐的搭上了家中的饰,战战兢兢来到了县衙门前。
战场还在打扫,尸被简单地堆放在角落,街面上血流成河,如同人间地狱。大户们一到这里,就被眼前的惨景吓住了,加上刺鼻的血腥味,很多人当场就吐了。
特战队找来一家店铺的账房和伙计,几人在短铳的威逼下哆嗦着清点银两、记账登名。
“张有财纹银一百两整。”
“李九纹银八十二两,玉如意一柄。”
“王德生纹银七十两,金步摇一对。”
……
银锭和饰在桌上堆成了小山,金光灿灿,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在这桌子前多待片刻,那都是自己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多看一眼都心痛。加上身旁血腥扑鼻,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人们交了财物后就匆匆离去。
半天下来,经过清点后总共收到二万五千六百两白银,饰估值四千七百两左右。
队副黄敢小声问道:“队长,够了咱们说的数了,接下来怎么办?”
黄猛甲虚踹一脚:“你还真当咱们来打劫啦?不管有多少,对外都说不够,一直等到将军派人传令可以撤,咱们才能撤。接下来,咱们去找那些躲在家里没来的大户,抄家去!”
黄敢兴奋地摩拳擦掌:“干这个我喜欢。”
特战队抓了一名保长带路,按照缴费名单挨家挨户核对。凡是符合“水亩二十亩、家仆三人”标准而没有主动到县衙缴银子的,一脚踹开门,直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搬空。主人哭天喊地想要抢夺回财物的,免不了一顿暴揍。
那些主动去缴纳财物的,躲在自家门缝里偷偷观看着别人家的惨剧,心里庆幸不已,幸好看清了形势,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
第四百零八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澄迈县沦陷于“斩脚峒”之手,“黎人”大肆搜刮财物的消息几日后传到了琼山县知府衙门,知府秦秉严听闻后几欲昏倒。
说起来,这几年琼州府算得上多灾多难,这个知府也是当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先是组织“剿黎”失败,然后广东大军入境耗费全府钱粮无数,到现在琼州营还试图以武制文,秦秉严感觉自己知府的位置岌岌可危。如果不是因为琼州府所在太过偏僻,加上有个琼州营这样的刺头,无人愿意接手,他早就被人弹劾辞官回家养老了。
秦秉严将赵越和秦师爷叫到书房,用手指揉按太阳穴,疲倦地问道:“这事你们怎么看?该如何处置才好?”
秦师爷看了看赵越,说道:“学生先说两句,不足之处请东翁和赵大人斧正。县城沦陷非同小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县城夺回来,否则,新账老账一起算,东翁这个知府就算做到头了。”
秦秉严点点头,话虽然直白刺耳,却是事实。此时昌化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否则他上吊的心都有。
赵越略一沉吟,开口道:“以下官所见,此黎并非真黎,八成和琼州营脱不了关系。”
秦秉严觉得头疼不已:“又是琼州营?”
赵越将临高喜宴上的生的种种详细告知了秦秉严,着重强调了昌化县和澄迈县得罪了夏天南。
秦秉严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明面上夏天南不与刘则忠计较,却暗度陈仓,派人假扮黎人潜入澄迈?”
赵越点头道:“正是如此。否则哪有如此凑巧,刘则忠前脚返回澄迈,黎人后脚就跟了上来。再者,听说这些人都手持短铳,黎人虽不至饮毛茹血,但惯用钩刀棍棒等物,又哪来的短铳?而能连续射的火铳,整个琼州府只有琼州营才有。”
“若真是如此,琼州营图的到底是什么呢?”秦秉严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经受抚,编为营兵,拿的是朝廷的粮饷,攻占县城就如同造反,而派人假冒黎人,不仅要冒着被揭穿的危险,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