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瘦之人大步过廊桥而来,下意识地便闪在一尊石麒麟后,听得那人脚步声响,来到了废园中,从石麟前走过时,陈操之认出此人是上庸王慕容评。
陈操之本欲招呼相见,却又想自己来这里不尴不尬,被慕容评看到恐怕惹其疑心,就这么一迟疑,那慕容评已经快步上了金凤台 登楼不见,听那楼梯板响,上到了二楼就不见动静
陈操之暗暗奇怪,慕容评这是做什么,独自一人来到这荒废楼台,似乎是直奔目的地
陈操之等了一会,不见慕容评下楼,他不能在此久留,便欲走出去,没走两步又看到湖上廊桥走来一人,金色的发髻在阳光下分外醒目,雪肤花貌,蓝眸盈盈,却是燕国皇太后可足浑氏!
陈操之吃了一惊,立感形势不对,这皇太后身边竟没有内侍宫娥跟随,只她一人花枝招展过桥来,她来干什么,来见上庸王慕容评?
皇太后可足浑氏来到金凤台下,左右一看,便提着裙裾上楼去,可以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忽然惊呼一声,随即是“吃吃”的腻笑声,想必是太傅、司徒、上庸王慕容评阁下“”川贵的皇太后个惊喜。随后便没了声音
陈操之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事,这燕太后、太傅哪里不好去却偏偏要来这里,这是什么奇异情趣?
这下子陈操之到真是战战挂挂、如履薄冰了,燕国太后与燕国上庸王私会,上庸王慕容评是燕国先皇慕容储的叔父啊,这实在是骇人听闻,完全不是苻坚之母芶太后与李威私通能比的,陈操之若在这里泄露了踪迹,那不管慕容评如何爱才、可足浑氏如何惜貌,陈操之也是非死不可的!感觉得到背心沁出冷汗,心跳加速,陈操之从来没有面临这样凶险的情形,往日修心养气,讲究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讲究奔马迎面、大风摧树而神色不变,此之谓名士风度,但象这样既尴尬又凶险的场面是完全出乎那些名士的生**验的,陈操之现在面对的不是风海涛这些自然的异变,而是人心的丑陋和险恶。
荒废的金凤台寂静无声,太后可足浑氏与太傅慕容评这燕国两大权力数峰人物似乎完全融入了古老的金凤台中,无声无息。
陈操之在石麒麟后立了一会,思谋脱身之策,皇太后可足浑氏既 与慕容评在此私会,那么廊桥那一端定然守着人,以防他人进入金凤台,只是没有样到他陈操之会先一步到来。现在回不去,老是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怎么办?
陈操之从石麒麟后转出,朝廊桥那边一望,果然有内侍、宫娥守在廊桥那一端,从这边是出不去了,往另几个方向看,东边和南边是宫殿区,西边就是小湖廊桥,北面是一堵高墙,那堵墙甚是破败,找个缺口逾墙而出不算难事,只是万一惊动楼上的太后可足浑再与慕容评,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看来只有呆在原地,等皇太后可足浑氏离开金凤台后,廊桥那端的守卫自然就会跟着太后尽数离去,然后慕容评才会离开一
就在这时,隐隐听得廊桥那边有说话声,过了一会,听到有轻盈的脚步朝这边来了,陈操之甚是奇怪,那些内侍定是得了皇太后严令不得放人进来的,这人是谁,怎么能进来?
陈操之从石麒麟后悄悄望出,见一个白裙少女从廊桥上袅袅而来,对襟福裙、束腰披帔,洁白无尘,飘逸如仙,那浅碧色的眸子顾盼之间,容光照人,却是清河公主慕容钦忱。
慕容钦忱一入废园,便东张西望,显然是寻人的,寻谁?自然是陈操之,她听弟弟慕容冲说陈操之进苑赏天女木兰了,便想远远的看看陈操之,在苑北那三株天女木兰下没看到陈操之的身影,便信步来寻,问一个艺花的宫娥,说有一俊美男子往金凤台那边去了,所以慕容钦忱便来了,不料廊桥那端的内侍、宫娥不肯让她过去,她自然不好说是来寻陈操之的,便冷着脸硬闯了进来,那些内侍、宫娥也不知道皇太后是在与上庸王幽会,所以并未拼死拦阻。
陈操之一见清河公主进来,心里暗暗叫苦,当机立断,从石麒麟后走了出来,向清河公主慕容钦忱摇了摇手,示意她莫出声。
慕容钦忱见陈操之突然走了出来,吃了一惊,所幸没有尖叫的习惯,只是瞪大了那双迷人的美眸,有些娇痴一般的看着陈操之
陈操之近前轻声道:“殿下,你必须帮助我”
慕容钦忱见陈操之贴得这么近与她轻声说话,一张雪白的瓜子脸顿时羞得通红,到也没有受惊而逃,只是也轻声问:“什么?”
陈操之一边注意听着金凤台楼上的动静,一边低声道:“请殿下走回廊桥中央,再一边唤着“凤凰凤凰。一边走进来,然后再出去,好吗?”
陈操之说话时,清河公主慕容钦忱一直凝视着陈操之的眼睛,待陈操之说完,她点了一下头,问了一声:“很要紧吗?”
陈操之郑垂道:“是,非常要紧,请殿下一定帮我。
”
慕容钦忱爽快道:“好。”
陈操之又道:“殿下从这里出去后,就到天女木兰下等我。”
清河公主慕容钦忱一颗心“枰枰”跳。“嗯”了一声,便回头往廊桥行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陈操之一眼,又赶紧别过头去,加快了脚步。
四十八、在苑中
小河公辛慕容钦忱吊不知陈操!要她纹么做的用意。但眠蹬饥不是危害她鲜卑要族的事,她愿意帮助他。心里感着好奇和不可捉摸的喜悦。
慕容钦忱走回湖上廊桥,唤着慕容冲的小名:“凤凰凤凰又向金凤台这边变回来,走过那尊石麒麟时,见陈操之正看着她。神色却有些冷峻,面红心跳的慕容钦忱却未在意,叫了几声“凤凰。凤凰”就又出了这荒废楼台。走过廊桥,桥那端的内侍、宫娥赶紧让路,慕容钦忱给了这些人一个大白眼,朝苑北走去,心想:“这些内侍、宫婢都是母后身边的,母后在哪里,不会是进了金凤台吧?母后鲁说过要重修金凤台”
想到这里,慕容钦忱吃了一惊,那陈操之不会是想谋害她母后吧,但随即又想到若是母后在金凤台那她方才呼唤凤凰母后怎么会不出来,那陈操之俊秀优雅,连射箭都不会,再怎么看也不是能行凶之人。
小湖北岸有一片连香树;入秋后树叶转红,红叶飘零,芬芳暗吐,慕容钦忱便隐在一株连香树下,不让那些内侍、宫婢看见,她要看陈操之何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