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甄酥准备的是一次惊喜。
但她以为,摄像师紧随其后，李毅生应该能看懂她的意图。
想不到，惊喜送到后台,李毅生像是全无准备，桌面凌乱的扔着各种文件,连个上菜的地方都没有。
李毅生确实没有准备，都快被这惊喜炸得神志不清。
很快,他回过神,转头吩咐陈明：“赶紧找人把这儿收拾一下,让观众看了像什么样子。”
绝不自己动手。
甄酥建议道：“不如先不播了吧。”
李毅生眨眨眼,顿时领悟：“啊,好。我切一下。”
李毅生当着观众的面转身,当着观众的面切镜头。
观众还没来得及喊出“住手！”,直播间画面已经进入了餐厅。
萧清清和穆心雨坐在一起，兴奋激动的讨论。
“烤鳗鱼啊，我喜欢蒲烧的,不知道甄酥会不会做蒲烧。”
穆心雨笑着回答：“蒲烧是日料做法,甄酥姐姐的话，应该会做南滨院的粤菜，我记得有清蒸鳗鱼。”
直播间根本没心情去看美女闲聊，都在痛骂李毅生。
“《浪漫的法则》怎么是这种节目,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天理？”
“我好好的豉汁盘龙鳝，刚出锅，那么大个,居然不给看？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节目吗？”
“给我切回去！混蛋李毅生,甄酥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是不是监制？是不是男人？有没有主见！”
弹幕强烈要求镜头回到后台，还他们美味可口盘龙鳝。
镜头却死死定在餐厅，观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仿佛现场员工全都休息，一起涌去后台，吃香喝辣。
观众这么一想，血压都高了。
这边直播间，萧清清还大声炫耀：“秦总，你来得好巧，待会有甄酥做的鳗鱼哦。”
特别骄傲。
呵呵。
呵呵呵。
观众冷艳轻笑，鳗鱼？
你以为你们还有份？
早被人吃独食啦！
还不给看！
节目组切换了镜头，直接叫来忙碌的工作人员，又等着酒店给他们上好晚餐，完全不管餐厅里的嘉宾如何等待，全员开吃，其乐融融。
硕大的鳗鱼，经由腌制清蒸，盘亘于桌，仰头挺立，节节肉嫩油韧，散发着味真特有的甜咸馨香。
李毅生为自己的英明感慨。
昨晚捞鳗鱼，都说多捞几条小的，方便甄酥宰杀。
他却远远见到酒店鱼池里这条大鳗鱼，油光水滑，首尾招摇，仿佛深夜召唤：选我选我。
李毅生选了，选对了。
这大鳗鱼再小点儿，可能还不够大家分。
“录一下，还是录一下。”
他看着大家下筷，反应了过来，叫摄像师别闲着，“免得没有花絮，观众骂我们吃独食。”
陈明站在一旁无声大笑。
直播间弹幕密密麻麻，已经骂上了。
估计节目加一份豉汁盘龙鳝的花絮，他们只会骂得更凶残。
工作人员一桌一盘分完，李毅生、陈明、甄酥凑合着吃饭的小桌，就剩下三四块肚肉，和桀骜不驯的鱼头。
甄酥这是第二次跟他们吃饭，熟门熟路了，精神更是轻松惬意。
她抬手夹过鱼头，笑道：“这个好啊，降血脂，促进血液循环，我先吃了。”
李毅生还没来得及客气，筷子僵在半空，抬手撑着脸颊，哭笑不得的转向，将盘中肥嫩的鱼肚肉，送到了甄酥碗里。
“这什么鱼头老笑话。”
他还不忘嘲笑甄酥的体贴，“还有肉呢，谦让什么。”
甄酥本想剩给李毅生和陈明，碗里多了一块肉，还是鳗鱼肚腩最为肥硕嫩滑的部位，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可我做给你们，是想表示感谢的……”
甄酥还想将这块鲜香美味的鳗鱼，夹回李毅生那儿去。
“感谢什么？”
李毅生眉头一皱，很不满意她的行为。
甄酥说：“感谢你让我看到了那样的味真南滨院。”
“也感谢你让观众们见到了那样的味真南滨院。”
她的语气郑重其事，透着感激，还有眼眸微闪的光亮。
李毅生难得不好意思，一时之间都忘了去阻止甄酥的筷子。
谁知，甄酥的手刚抬，一旁陈明不识相的出声。
“嘿嘿，给我吧给我吧，李哥不爱吃鱼。”
李毅生白他一眼，果断把盘中瘦骨如柴的尾巴肉，扔进陈明碗里。
“就你话多，快吃！”
这么厉声一喝，陈明赶紧噤声。
被陈明打断的谦让型甄酥，也不好再动手。
于是，工作人员懂事贴心留给的鳗鱼肚，成为了甄酥的碗中肉。
李毅生还骄傲得意，夹起剩下的鱼肉，细细品味。
镜头前欣赏过的漂亮刀功，即使只剩下一两块鱼肉，也不妨碍他感慨豉汁盘龙鳝的独特。
鱼皮鲜滑，入口甜香，微辣的风味豆豉，蒸出了不同于粤菜的清淡，又带有甄酥专属的川香脆爽。
“你太客气了。”
李毅生说得平实，斟酌着用词，“这是我的工作，更是大家的任务，剪辑一份视频，还原南滨院该有的美景而已，都在计划之内，为了炒炒节目热度，为了满足观众的好奇，不用特地这么隆重的感谢。”
唔……
李毅生说着微微皱眉，鳗鱼虽好，可惜有刺。
“你不喜欢吃鱼？”甄酥盯着他看，显然记住了陈明的多话。
“听他乱讲。”
李毅生回话，也没忘蔑视陈明一眼，警告他再乱说杀人灭口。
“我喜欢吃鱼，就是鱼刺比较招人厌。不过你做的鳗鱼还好，肉鲜刺大，蒸完之后，吃起来香嫩，吐出来都是鱼骨头，没什么刺。”
话是这么说，李毅生忧愁担心，咀嚼缓慢，一点一点的抿出鱼刺，吐得干干净净，才算放心。
李毅生确实是有点不爱吃鱼。
鱼刺防不胜防，无论怎么认真细致的避开，都免不了扎喉痛苦。
幸好，这是甄酥做的鳗鱼。
幸好，也就一块而已，痛苦去得极快。
一顿简单晚餐，配着一块鱼肉，满盘豆豉，再加上酒店送来的法式炖鸡，足够他们边吃边聊。
甄酥吃得半饱，终于忍不住问道：“这节目先叫我们画画，再放的剪辑，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画什么？”
如果说事先商量，再行准备，甄酥都不会那么惊讶。
可她身处节目，清楚知道一切没有剧本，全靠随心所欲的发挥。
哪怕李毅生圈定了海岸建筑，怎么可能那么精准，每一个人的都能猜中。
面对甄酥的惊讶困惑，李毅生眉梢上挑，声音悠闲。
“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经验和技巧罢了。”
他说得无比自信，甚至开始了现场分析。
“每个人的想象，都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穆心雨作为明星，有人设有资料，她那些吃得天花乱坠的通稿，里面最喜欢夸她甜点女神、法式风情，什么海岸城堡欧式宫殿，简直是她常用的拍照地点，找出一个城堡给她拍一段梦想建筑，简单得很。”
“萧清清也是这样，我们拍摄的那段田园居所，是她每年度假都会去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度假别墅，听说常常泡在里面，根本不想工作，还被圈内骂过耍大牌不敬业。这么好的地方，我们拍出来，不就等于把她家给搬上了直播？”
“你嘛……”
李毅生漆黑眼眸倒映出甄酥惊艳神情，无奈又温柔的揭秘???：
“除了味真，根本不可能有空去想别的东西。”
甄酥听完，却追问道：“可是味真有四间餐厅，家家不同，你怎么——”
“沿海的只有南滨院。”
李毅生觉得甄酥有些关心则乱，“我都限定了海岸，你在海岸边作画，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南滨院呢。”
甄酥哑然。
确实是简单的逻辑推理，她也确实被简单看穿。
可她心里一直萦绕着一个不敢相信的问题。
又不得不低声问道：“所以，你能猜到我们每一个人的梦想建筑，为的是阻止谢明轩那栋摩天大楼，挡住南滨院未来的风景吗？”
声音轻微，字字清楚。
坐在一旁安心吃饭聆听的陈明，顿时惊恐万分。
“什么？谢明轩要在你们南滨院外面建楼？为什么啊，你们南滨院外面不是绿地公园，规划给了福南地产来修吗？”
陈明什么也不知道，全靠安排做事。
他跟所有工作人员、观众一样，都以为李毅生在给味真南滨院造势，趁着节目热度再给金主爸爸一点面子，做做软广罢了。
甄酥沉默的等着李毅生回答。
李毅生沉默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明看看甄酥，又看看李毅生，谁都可以，给他一个回答啊！
“还有这事儿？”
半晌，李毅生重新勾起笑意，并不打算领这份谢意。
他缓缓说道：“不过我觉得，谢明轩的楼，建不成了，你放心吧。”
甄酥眸光微闪，无论李毅生是从陶镶冉那儿听来，还是从什么地方猜出来，都足够她感受到这位监制的良苦用心。
甄酥放心，却是因为李毅生而放心。
“如果没有你，谢明轩画出的那栋楼，可能简单走走关系，就能建成。我想感谢你，是因为你做的节目，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片规划，是林业用地。赶在了一切不可挽回之前，公之于众。”
林业用地，不可商用。
彻彻底底断绝了福南地产的小动作。
然而，李毅生狡黠一笑。
“感谢我，不如叫南滨院排个婚宴档期，回馈一下谢明轩他爸，这老爷子看了节目，想在南滨院摆酒。”
“既然谢董事都说要摆酒了，谢明轩搞栋楼在外面煞风景，不好吧。”
有心之举，钓到了真正的大鱼。
原本李毅生计划着，以后有机会再找找人去老谢面前吹吹风，谈谈那块广受欢迎的绿地，尝尝南滨院的美食，慢慢筹谋。
想不到，失去两个儿子的老谢，如此关注谢明轩的终身大事，当场拍板，要保下南滨院的美妙海景。
这可比他单纯做做节目，炒炒热度更有用处。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长胜地产还是得听老谢的才行。
甄酥闻言，才知道场外如此热闹。
网络沸沸扬扬，大骂谢老包工头强行插队，对甄酥而言，却是天大的喜讯。
“这位子一定是要给谢先生留的。”
无论她说的哪位谢先生，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谢家婚宴定在南滨院，两三年内都不会出现锐利破空的高楼，破坏那片无边海景。
“我得去联系一下，请人和谢老先生谈谈。”
甄酥克制不住激动，站了起来，“要是谢先生和穆心雨真的能走到一起，我愿意亲自下厨，包下这场婚宴。”
她走得急促，似乎想要快快的将这个喜讯，传递给味真南滨院的每一个人。
甄酥身影消失在门外，李毅生才收起了一本正经，懒散依靠在躺椅里，觉得她是真的不记仇。
谢明轩和穆心雨？
不说谢明轩心思狡诈，想要毁掉味真南滨院的绝佳风景，就说穆心雨觊觎秦昊然，也该让甄酥觉得膈应。
可惜，甄酥一点儿没觉得这是坏事。
喜形于色，眉梢动人，只有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的纯粹善意。
李毅生想了想，仍是站了起来。
他捡起桌上的通讯摄像，夹在领口，随手理了理监控画面，做好了避嫌准备，才往门外走去。
陈明见状，在后面提醒：“……李哥，你不是要休息？”
李毅生摆摆手，理所当然。
“饭后散个步，很合理。”
陈明看他背影，愤愤不平。
刚才谁说累死了，吃完饭就要睡觉，谁都不许打扰？！
这是散步？
这明明是和甄酥散步！
李毅生的确是跟着甄酥的。
但他没有急于追上去，而是戴着他的通讯摄像，默默的走在稍远的地方，保证不会打扰甄酥的好心情。
得到了谢老先生消息的甄酥，步伐急促，走向蔚蓝海岸。
离开了人群攒动的酒店，她才会感到安全似的，拿出手机，与人联系。
“陶叔叔？对、对，我刚知道。”
“嗯，我觉得应该郑重的回复一下谢老先生，这是喜事，对谢家、对我们，都是天大的喜事。”
“谢谢陶叔叔。嗯、嗯……谢过了，刚才我送了一条鳗鱼过去。但我觉得还不够，我还想给他做麻婆豆腐、水煮肉片、麻辣兔头……可惜他不喜欢吃鱼。”
“啊，我要是像陶叔叔你一样，会做更多的菜就好了！”
兴高采烈的闲聊，变成了两位专业大师的报菜名，隔空过招。
李毅生明明吃得很饱，却在甄酥笑着和陶镶冉聊菜式的话语里，感到前所未有的饥饿。
甄酥的背影。
甄酥的雀跃。
甄酥的激动。
都足够看出她的快乐情绪。
就好像……
如果没有他的剪辑，没有谢老先生的婚宴，那样美丽清幽的南滨院永远不可能真正存在。
李毅生始终能感受到甄酥暗藏于心的害怕。
她此刻的欢快兴奋，都是因为逃脱了那片恐惧，反映出来最为真实的劫后余生。
然而，甄酥的害怕，似乎还有许多。
对孟寻的假如，对南滨院的担忧，对林之景或者说对速度过快的竞速掩盖不住的惶恐。
太多太多，以至于李毅生充满了好奇。
他慢慢跟随着甄酥身影，听着甄酥询问着滋补的八珍海参，鲜嫩的黄焖甲鱼，好像要从陶镶冉那儿学来一桌鲁菜，再给节目组露两手。
恐惧烟消云散，也不见任何惶恐。
这世上也许只有美食，能让甄酥真正的安宁。
也只有美食，能令甄酥的身影泛光，出尘脱俗。
甄酥和陶镶冉一路聊菜，直到切磋完川菜、粤菜、鲁菜，才依依不舍的结束电话。
冉遗岛海景逐渐入暮，昏黄太阳照射之下，甄酥一身漆黑的着装，都能无缝藏进树影里，与海岸一同迎接夜晚。
她往树林走了几步，转身依靠岸边椰树，坐在了树影之下，快乐悠闲的欣赏起海岸日落。
而李毅生躲在旁边的岩石旁，以免甄酥视线往旁掠过，发现他的身影。
可是李毅生刚躲完，顿时又后悔起来。
他真是节目录多了，下意识见到甄酥转身，就躲起来回避镜头。
这么气氛美好的清幽时刻，他应该走上前去，跟甄酥大方的打个招呼。
“你也看日落啊？不如一起？”
那不就顺理成章，还能问问甄酥到底在害怕什么？
李毅生还没拿定主意，另一侧又传来一阵嘲杂。
“不行不行不行！”
穆心雨的声音，焦躁不堪的拒绝身后执着的经纪人。
“我怎么可能跟谢明轩结婚！”
经纪人还在耐心劝说，“我知道你还有追求，有梦想。大不了合适就隐婚嘛，不合适就炒炒热度，走cp粉路线，过几年分手就行。”
穆心雨腔调都快哭了。
“不行，我怎么能和他那样的男人继续下去。这节目录完，我就跟他分……不对，我们根本没在一起过！”
穆心雨严厉纠正，经纪人并不在乎。
“你们在没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粉丝觉得你们在一起了嘛。”
“今天谢老先生的消息，引发了多大的热度，你不是没看到。”
“这全网都开始叫你谢夫人了，当你是长胜地产少奶奶，以后片约邀请，应有尽有，还不用担心别的丑闻，多好。”
经纪人说的丑闻，穆心雨一清二楚。
当初秦昊然引发的业内震颤，还没彻底消失，人人都当她是小三，洗不干净。
如果傍上谢明轩，小三头衔可以摘掉了。
如果再炒炒明心cp，未来热度和前途也不用愁。
如果真的顺从了谢老先生的意见，被当做未来儿媳妇——
啊啊啊！
穆心雨要疯了。
“谁要跟那个变态结婚！我就是死，从海里跳下去，撞在岩石上头破血流从此退圈，我也不要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她吵吵闹闹，叫得超级大声。
经纪人眼睛一瞪，太懂她的话中话了。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能挑出来比谢明轩身份更高，比谢明轩更优秀吗？”
“谢明轩多好的男人，脾气温和，绅士风度，处处为你着想，都不介意你还扒拉着秦昊然，可以说喜欢你喜欢到忍辱负重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经纪人步步逼问，非要穆心雨认命才行。
“你到底还能喜欢谁？不给我个答复，我是不会让你放弃谢明轩的。”
经纪人打定了主要，要蹭谢???家热度给穆心雨造势。
穆心雨却头脑发热，害怕得脸色苍白，一想到自己要成为谢明轩手下玩物，整个人都风中颤抖，痛苦不堪。
要个喜欢的人是吧，要走cp路线是吧。
穆心雨心一横，仗着四下无人，破罐破摔。
“实话说吧，我喜欢的是李毅生！”
她痛快宣泄，经纪人当场愣住，甚至吓得不清。
“心雨，你喜欢李总监？是我们节目的李毅生李总监吗？你怎么……这怎么……”
这下好了，变成了经纪人的颤颤巍巍语无伦次。
“这事儿，李毅生知道吗？”
她才不管！
比起谢明轩那种阴险变态，李毅生这样能够猜出她心中梦想城堡的男人不知道好了几百万倍。
穆心雨升起了报复的快感，低声跟经纪人炫耀。
“之前你不是说李毅生对我有意思？我看了，他确实对我有意思，这节目的安排、这后续的发展，我都确定了——”
“他肯定喜欢我，我也正好喜欢他。”
穆心雨骄傲得意，重新在李毅生的温柔体贴，私心照顾里找回了信心。
“你炒吧，就炒我们毅心cp，一生一世一心一毅！”
经纪人听了这话，悲喜交加，拿不定主意。
可穆心雨铁了心想要摆脱谢明轩那个变态，大不了、大不了她去求李毅生。
那位心中有她的监制，必然会同意。
穆心雨心情舒畅，仿佛觉得自己立刻就能逃出生天。
她视线一转，准备扔下经纪人，去找李毅生商量商量，却见到了一道身影。
黑发黑衣黑裤，坐在昏黄泛黑的树影之下，并不显眼。
但那是躲闪不急，与穆心雨四目相对的甄酥。
甄酥以前听穆心雨说自己喜欢秦昊然，是在一个雨夜。
大雨滂沱，美人扶风弱柳，娇艳动人，如泣如诉，深情款款。
甄酥都不得不对穆心雨有了恻隐之心。
当时心情大约悲春伤秋、茫然麻木、心痛苦涩、冰冷窒息。
现在……
穆心雨改口味了，说她喜欢李毅生。
还把cp名和宣传口号都给想好了。
就很尴尬。
甄酥好像患上了替人尴尬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