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1)

我美食爆红你说这是恋综? 甄新 4704 汉字|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19章

  甄酥放肆宣泄着心中苦闷,哭声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地下停车场,泛起难以消散的忧愁。

  李毅生彻底慌了。

  之前酒色之徒的嬉笑戏谑全然不见,只剩下一腔担忧,只觉甄酥受了委屈委屈,暗骂林之景一万遍。

  新仇晚点算,他低声安慰道:

  “我们去吃点甜品,甜甜的就不害怕了。”

  “或者我叫个代驾,我早点送你回家?”

  “不回!”

  甄酥哭腔没散,脾气倒是硬了起来。

  什么代驾什么回家,她真怕车子还没开出盘山道,就跟林之景同归于尽。

  她蛮横把房卡塞到李毅生手上,哭着说:“就在这儿住。”

  李毅生手握房卡哑然,一脸无奈觉得哪里不对,看她难过只能顺着说:

  “好好好,我们回房。”

  在身后的林之景看来,李毅生和甄酥全然情侣模样,亲昵依偎说要回房。

  够开放。

  林之景眼神阴沉,双手插在口袋,步伐虚浮的跟了上去,脑海不禁猜测。

  在一起多久了?

  节目结束之后都这么亲昵?

  他果然不应该去听碍事许远的建议,什么宴会现场慢慢接近,从恋综之外的巧合偶遇萌发感情。

  优柔寡断,不如李毅生的无耻直白,成功将人钓到了手。

  甄酥能够感受到背后跟随的视线,那种如影随形的锐利探寻,与宴会厅感受到的别无二致。

  电梯关闭,也隔不开林之景渐渐消失的阴沉眼眸。

  甄酥慌乱的找到安排好房间,关上门,并没有觉得转好,更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她低声啜泣,变成了喑哑伤感的痛哭。

  仗着房里只有无需顾忌的李毅生,甄酥沉浸在自己才知道的悲痛欲绝,哭诉着她戛然而止的一生。

  “没事了没事了。”

  李毅生不敢大声,却无法领会甄酥突如其来的脆弱。

  他低声劝慰:“林之景都看不到了,怎么还哭啊?”

  “今天你花了五小时化的妆,现在哭得跟花猫一样,丑死了——啊!”

  嫌弃声刚落,肚子狠狠挨了甄酥一拳。

  李毅生痛苦的捂住肚子,神色痛苦,哀叫连连。

  甄酥只想轻轻给他一个教训,叫他闭嘴,却被这备受折磨的模样,吓得不轻。

  “我下手这么重?”

  她连哭都忘了,赶紧要去看李毅生伤得怎么样。

  手刚靠近这痛苦不堪的醉鬼,忽然又被李毅生猛然抓住。

  “……终于不哭了。”

  李毅生的醉意不是作假,痛苦却是演的。

  或者说,甄酥打在身上的力度,还不及他心上一阵一阵担忧,即使甄酥挣扎嗔怪的要收回手,他也不肯放松。

  “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过,都跟我说。”

  李毅生视线温柔,抬手理过甄酥鬓角,见她眼眶熏染红晕,忍不住以粗糙的指尖,摩擦她稍稍晕妆的眼眶。

  “虽然我喝了不少酒,但神志还算清楚。可你一哭,我什么想法都没了,乱得要死。”

  “没什么事情我不能帮你解决,但你得告诉我。”

  “是不是林之景那个混蛋?”

  “我有的是办法叫他身败名裂——”

  “不是。”

  甄酥害怕李毅生为他惹上恶鬼,又害怕噩梦重现。

  她几番开口,却浑身隐隐作痛。

  压碎的趾骨手臂胸肋,都在不断唤醒她残存的记忆。

  李毅生的眼眸深邃,映照着委屈脆弱的甄酥。

  指尖摩挲眼角脸颊的感觉,驱散了甄酥发冷的寒意,却激得她眼泪不受控制的下滑。

  她应该是彻底忘记了噩梦,真实的活了下来。

  可是那辆幽绿如鬼魂的影子,挥之不去,强撑的洒脱豁达,有了李毅生的柔声细语,更是崩塌得彻彻底底。

  前所未有的觉得——

  原来,这是如此可怕的噩梦。

  甄酥不说话,李毅生耐心的等。

  他像是永远擦不净那些一滴一滴的泪水,只能安慰一般捋起甄酥凌乱的黑发,惋惜这花费了五小时短暂的魔法。

  厚重的睫毛眼影精心修饰的眉眼,带着淡淡红晕,氤氲出另一种适合深夜的朦胧美丽,沾染泪水的眼眸澄澈清亮,更显得绯红薄唇诱人。

  李毅生觉得咽喉干涩,不受理智控制,他强迫自己转眼,看向这宽敞寂静的房间。

  双人床、卫生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先……”

  李毅生想说,我先洗个澡清醒一下,甄酥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冰冷白皙的指尖,微微发颤,连甄酥轻启的红唇,都泛着惶恐的嗓音。

  “假如——”

  巨大的悲伤遗憾压住甄酥灵魂,让她喘不过气。

  她鼓起了毕生勇气,去讲述了一个假如。

  “假如我有一个朋友……她倾注了一切的事业,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是毁灭性的,能把她压倒得再也爬不起来的打击,来自她曾经信任、甚至曾经喜欢的男人。”

  “她很害怕,很难过,很悲伤,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要顺着混乱的线头,慢慢的解决掉那些打击,就当这二十多年的感情、努力,全部白费,重新开始……”

  甄酥的声音颤抖,悄无声息,变为痛苦呢喃。

  “可她的重新开始,结束于一场车祸。”

  甄酥眼泪涟涟,视线模糊,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呓语。

  她眼神专注凝视李毅生,她发誓,如果李毅生有一丝丝的厌恶困惑不解,她就会停下来。

  停下这茫然无措的慌乱,独自面对无可追回的过往。

  但她沉默端详许久,李毅生温柔的眼眸一片清明豁然,耐心又郑重,无声等待着她语无伦次的后续。

  甄酥眼泪滚落,感受到了厚重的信任,愿意卸下脆弱的心防,在醉意萦绕,醉话连篇的夜晚,宣泄这从未讲述的恐慌。

  “她不记得那是一场什么样的车祸,也不记得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但是……”

  她的眼泪止不住,声音极低极轻。

  “那是一辆深绿色的车。”

  独特的、稀有的,从未见过的幽绿,就停靠在宴会厅楼下的停车场。

  李毅生下意识的将她抱进怀里,抚摸着她精致编好的长发,本能的觉得,她需要这样的拥抱。

  那些他不懂得的害怕、畏惧、担忧,都成为了甄酥混乱明晰的话语,扎得他一阵心疼。

  耳畔回响着痛哭,甄酥还在独自挣扎。

  “是假如,是假的,是我做梦……”

  “是一场噩梦。”

  李毅生轻轻摩挲她的头发,认同她的辩解,永远不会叫她为难。

  “等你好好睡???上一觉,噩梦就会彻底消失,再也不会纠缠不休。”

  “是我的一个朋友!”甄酥固执的闷声纠正。

  李毅生声音无奈叹息,“好好好,是你的朋友。”

  冷清的房间,回荡着他轻柔安慰,盖住了甄酥低低的啜泣。

  “我会找人看着那辆绿色的车,保证它不会出现在你朋友的视野。”

  “以后你朋友想出门,我就做她的司机,她坐在驾驶席后面,比副驾更安全,绝对不会出事。”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你饿不饿,想不想吃宵夜,我去给你拿?”

  甄酥终于后知后觉的松开李毅生的怀抱。

  那种宣泄痛哭之后,涌上心头的羞赧,占满了她悲伤的全部空隙。

  “我去洗澡。”

  她不敢出门,更不敢面对李毅生。

  不等李毅生回答,就抢先占领的唯一的卫生间,把门反锁。

  李毅生站在原地,漆黑衬衫染透了甄酥的泪水,隐隐带着挥散不去的香气。

  他烦躁抓了抓乱发,无奈往床边沙发一坐。

  女士优先,女士优先。

  空荡清幽的双人房,响起了清澈水声。

  李毅生视线一抬,就见床边的墙面,在灯影之下,照出了清晰的轮廓,随着甄酥的抬手,他甚至能猜到甄酥的动作。

  她照着镜子,轻盈拆下发间的银链装饰。装饰缠得有些狠,她不得不侧着头,更靠近镜子,看清了发髻结构,慢慢的、费劲的摘下这繁复的漂亮饰品。

  然后,她抬手拉下侧身拉链,坦然的脱下蓬松礼裙,毫无防备的露出了窈窕曲线。

  清醒骤然涌上醉意萦绕的头顶,炸得李毅生头晕目眩。

  ……什么破酒店!

  甄酥洗得仔细。

  脸上厚厚一层彩妆,用酒店的沐浴液仿佛也卸不干净,俨然是一套防水防风,就算暴雨倾盆都不会脱妆的面具。

  甄酥回忆着李毅生的话,笑出声来。

  即使经历了沉痛的悲伤,也很容易在他调笑戏谑的各种言论,找回该有的轻松。

  原本只想简单清洗一下疲惫,甄酥却洗了很久。

  湿润的头发吹得半干,裹上酒店提供的浴袍,确定脸上没有碍眼的妆容残留,才开门出去。

  她视线一转,只见李毅生的背影,这人后背朝她,坐在床上,垂眸玩着手机。

  “你洗吗?”甄酥问他。

  “不了不了。”李毅生眉头紧皱果断拒绝,赶紧站起来,哪敢多看甄酥一眼。

  还不忘提醒一句,“我出去找前台再开一间房,你先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

  他不敢放任甄酥在这陌生又可怕的宴会地点独自乱跑,更不敢再看夜色撩人的甄酥。

  李毅生交代完毕,几乎是逃一般打开房门,长腿刚迈出去,忽然想起来似的问:

  “有没有想吃的宵夜?我去帮你拿。”

  甄酥刚想回答说不用,视线却在打开的房门,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秦昊然站在长廊之上,神色错愕,他黑沉眼眸,打量着甄酥的湿润黑发、酒店浴袍,再视线冷厉的看向李毅生。

  解释不清了。

  李毅生轻声叹息,转身叮嘱甄酥:“千万不要出门。”

  说完关上房门,独自面对秦昊然的审视。

  他大可解释,都是误会,都是巧合,他和甄酥没有发生什么。

  不过,秦昊然作为甄酥那位朋友噩梦中曾经信任、曾经喜欢过的罪魁,李毅生态度不会太好。

  “秦总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

  李毅生依靠在房门,即使酒意晕染,也打定主意要阻止这位罪魁的靠近。

  秦昊然脸色铁青,他忙完公事,驱车前来,并没考虑过会见到这种冷彻心扉的场面。

  甄酥和李毅生的消息,他仔细看过。

  网络营销号无聊的造谣夸张,他亲身经历过,深恶痛绝,并不觉得那是真相。

  现在不一样了。

  加班到深夜的疲惫渐渐涌上,连手中的贺礼都变得沉重无比。

  秦昊然升起的不是嫉妒,更不是敌视,大约隐隐怀着“这就是甄酥曾经的感受?”,无可挽回的透彻。

  “送给甄酥。”

  本该原原本本交给甄酥的贺礼,他冷着一张脸,递给了李毅生。

  “庆祝味真和红宝石合作,也恭喜甄酥……”

  他视线一瞥,没说恭喜什么。

  等李毅生接过那一瓶适宜女士品鉴的低纯度干红,并未在房门外停留,只给李毅生留下了一道潇洒的背影。

  李毅生抱着那瓶精心挑选的酒,依靠在房门外,哭笑不得,觉得今天占尽便宜。

  孟寻的玩得开心,秦昊然的亲手送酒。

  悄无声息的给他施加了压力。

  每一个男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说:“如果你令她伤心,我不会放过你。”

  他醉意冲头,有些看不清手中酒瓶的年份、品牌。

  最终不放心的看了看身后紧锁的房门,提着酒慢慢走向电梯,去找前台给他开房。

  混乱悲伤的夜晚,甄酥难以入眠。

  她不介意秦昊然的惊诧,她只在乎地下车库幽绿的跑车。

  李毅生的安慰,能定下她的心神。

  等到独自裹上床被,开满了室内空调,依然回避不了灵魂深处泛出的阴寒。

  一夜噩梦连连,甄酥骤然惊醒。

  她盯着窗外晨光熹微,胡思乱想,最终怨气萦绕的怪到不靠谱的李毅生头上。

  这个骗子,还说别怕还说他在,他人呢!

  甄酥又气又埋怨,她的冷静从容似乎对李毅生永不适用。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生物钟过于敏锐,再累再困也无法在陌生的双人床睡着。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想独自出门面对那一双阴沉如蛇的视线,更不想再见到噩梦一般的幽绿。

  电话号码翻了几次,想残忍的把熟睡李毅生唤醒,又会烦恼于自己实在是太过任性。

  忽然,手机震动。

  李哥:给你拿了一套衣服,睡醒叫我。

  甄酥顿时翻身起来了。

  对,衣服。

  她差点忘了,要是没有别的衣服,又得去穿那条繁琐麻烦的红裙子!

  李毅生的体贴,浇灭了甄酥单方面的娇嗔埋怨。

  他送去衣服,等甄酥换好,还没忘先去餐厅吃饭。

  甄酥穿着简约的运动服和长裤,终于自在了许多。

  餐厅温暖的热粥馒头,填饱了她惊恐一夜的灵魂,稍稍提起了一丝精神。

  “我去问了,昨晚林之景一直在酒店徘徊,许远找了工作室的助理来接。车也开走了。”

  李毅生言简意赅,没忘记昨晚假如的一个朋友。

  甄酥听完,有些食不知味,强行转移注意力。

  “裙子……”

  李毅生直接安排,“留在我车上就行,我去还。”

  “昨晚秦昊然……”甄酥又问。

  李毅生撇了撇嘴,“来给你送贺礼,一瓶桃乐丝干红,如果你不想留,待会我们送给拉维鲁本。她肯定喜欢。”

  甄酥松了一口气。

  秦昊然送来太多礼物,她还没留出空闲清理退还,再来一瓶红酒,真不知道怎么办。

  既然是贺礼,她收还是拉维鲁本收,都没有区别。

  李毅生这安排不错,甄酥怨气都少了些,也绝口不提心里给李毅生没有陪她一晚,记下的旧账。

  早餐用完,开车下山。

  李毅生极具绅士风度,帮甄酥打开了驾驶席后座的门。

  “坐这儿。”

  他安排强硬,无需解释,甄酥恍惚上车,总觉得神奇。

  车速缓慢,安全平稳。

  甄酥神奇的受到了理解,神奇的没有任何追问,李毅生总是能够恰到好处的令她感到舒适轻松,更神奇的是……

  旧账-1

  抵消得轻而易举。

  李毅生送甄酥回家,见她身影平安消失在楼栋,才慢慢开车回去。

  红色礼裙挂在门旁,等着家政收去干洗。

  白色礼裙挂在衣帽间,李毅生视线掠过,站定在长裙之前。

  昨晚房间墙面映照出的身影,他没敢多看,依然会想象甄酥穿上这件白色礼裙的模样。

  心中悸动随着低腰开至臀线的设计,渐渐浓烈。

  裙摆与昨晚的身影重叠,愈发叫他清楚:也许他喜欢的,并不是甄酥穿上这条镂空大片露出光洁背肌的长裙。

  他胡思乱想,又会被甄酥苍白脸色,唤回神志。

  李毅生神情凝重,强迫自己离开那条浮想联翩的白裙,走回电脑前,重新整理关于林之景的资料。

  无论是他打听到的,还是网络记录,都没有昨晚那辆幽绿的跑车。

  明星们的座驾一向高调,凭借媒体敏锐的捕捉能力,这一眼看去奢华的跑车,刚进入国内就该爆出各种猛料,炫耀起林影帝的高贵。

  然而,没有。

  李毅生一搜,幽绿的跑车不少,没有一辆如同昨晚那辆独特、稀有的色泽。

  甚至还不少消息,说林之景从不开车,没有驾照,都是专业司机专业助理,全方位的贴身保护,出行必定保姆车配置,根本不需要什么跑车。

  李毅生随手搜索,觉得通稿逐渐奇怪。

  如果是林之景刚出道几年,宣扬这些细节,倒没有什么关系,纯粹没事找事,搞点热度。

  但通稿是新的,最早出现于一个半月前???,崭新得令李毅生觉得,这些营销号拿钱刷kpi,连话题都不会选。

  ……怎么会有人在荧幕上摩托、赛车、摩托艇十项全能,却去发这种看起来弱毙了的“不会开车”通稿。

  忽然,李毅生眉梢一挑,抬手搜索着谢三公子出事那晚的新闻。

  各种晚会、见面会、颁奖礼全都没有放过,发现出事地点的十公里之外,正是当地电视台演播厅。

  当晚台庆邀请了众多知名影星歌星,影迷粉丝闻讯赶去的队列,排出了两里地。

  出席的嘉宾之中,当然……

  也包括了林之景。

  可怕的假设出现在李毅生脑海,来去回旋了无数次,炸得他脸色阴沉如霜。

  他一个电话打给了谢明轩。

  那边接通极快,李毅生不等寒暄,直接凝重问道:

  “谢先生,你来《浪漫的法则》,是不是为了林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