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纵恶

　　“申斌！”周慧惊喜的喊道。

　　正趴在柜台上填写单据的申斌闻言抬起了头，看见周慧和李老师，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忙点头跟李老师打招呼，“李老师好！”

　　李老师也没有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上申斌，笑着点了点头。

　　那天公交车坠海之后，回来周慧讲述经过时，也说是申斌救了她，当然其他的事情自然不会讲。所以李老师面对申斌时的感情，略有些复杂。

　　一方面对方两度帮助自己的女儿，她自然是心存感激。另一方面又因为丈夫的提醒，有点疑虑，此时面对申斌恭敬的神情不免心中有点惭愧。

　　她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微笑着问：“过来取钱吗？”

　　申斌停下书写，点了点头，“取一些现金用。您也是？”他之前的手机，因为进水不能用了，现在用的是一部老人机，所以变得不太方便，付款都要用一些现金。

　　申斌疑惑的看着她们俩个，周慧挽起李老师的胳膊，娇憨的道：“这是我妈！”申斌这才恍然，突然想起之前在车上，王峰抱怨李老师严厉，说她是灭绝师太，那时周慧的脸色就有点古怪，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他心虚的看了周慧一眼，周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忙检讨了下自己，还好自己一向尊敬李老师，没有不妥言行，他暗自松了口气，不过，王峰就惨了，申斌不禁为王峰默哀三分钟。

　　李老师看见柜台里的职员正盯着他们看，便点了点头，“你先办吧，我取下号。”

　　申斌应了，他来的比较早，所以正好是轮到他在办理业务，很快办好了业务。

　　李老师已经取了号，和周慧坐在等待区等着。

　　看见申斌办完，李老师招手叫申斌过去。

　　申斌走过去后，在李老师身边坐下。

　　李老师笑着对申斌道：“上回公交车的事情之后，慧慧就病了，我也一直都在忙，还没有跟你好好说声谢谢。”

　　申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

　　说着看了周慧一眼，见她果然有点病后的苍白，周惠见他看过来，俏脸微红，笑了笑道：“没事啦，就是着凉了。”

　　申斌点了点头。李老师认真的道：“要的，还有上回，你帮慧慧把钱包找回来。也还没谢谢你呢。”

　　申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笑道：“我也是正好赶上了。倒是没想到周慧是您女儿。”

　　李老师笑着看了周慧一眼，点了点头，道：“大家都说她长得像他爸，跟我不像。”申斌看了周慧一眼，笑道：“那叔叔年轻时一定是个大帅哥。”一句话逗得母女俩都笑了起来。

　　李老师笑道：“申斌看你平常挺闷的，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

　　周慧在一边偏过头，笑颜如花，“我爸听你这么说他，肯定得意起来了。”

　　三人间的气氛，一下变得很轻松。

　　李老师道：“你连续两次，都帮了慧慧的大忙。你看这样吧，今天我还有些事情，明天你来家里吃个饭吧。慧慧他爸，厨艺可是一流，他一直都在跟我说什么时候，要好好谢谢你，你不知道他可宝贝她这个女儿了。”

　　周慧搂着李老师的胳膊，撒娇道：“妈，可你就不着紧我是吧？”

　　“我着紧你干嘛？有你爸疼你还不够吗？”李老师用指点了周慧的脑门一下，假意嗔道。

　　申斌在一旁看见母女俩亲密的样子，心中十分羡慕，开口婉拒道：“李老师，真不用了！”

　　李老师说道：“要的，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中午，我们不去外面，就在家里简单吃个饭。我家在蓝湾小区，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让慧慧下去接你。”

　　申斌见推辞不过，便应了下来。

　　李老师见这营业厅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便道：“申斌，如果你有事你先忙，我这边还要等一下，待会还要回去周慧她姥姥家。”

　　申斌点了点头，起身道：“那好，李老师，那我先走，再见。”说着摆了摆手，跟周慧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先行告辞离去。

　　看着申斌转身离去的背影，周慧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心中更是对申斌大感好奇，只是她不知道。一边的李老师，有点忧郁的看着她。

　　她见自己的女儿一直盯着申斌的背影，作为过来人的她，自是从女儿的眼中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那眼中有光，带着仰慕和好感。

　　显然丈夫的担心，是对的。

　　但与丈夫不同的是，她性格比较随性，想想两人年龄还这么小，少年男女之间有好感也很正常。只要自己多注意些就好了吧，她也只能暂时这样安慰自己了。

　　申斌出了营业厅，走去街对面的一家珠宝店。

　　过两天是欧阳薇的生日，申斌想看看一些首饰。

　　欧阳薇一贯喜欢这种小小的挂件。他之前从来没有买过，这种亮闪闪的东西，也没什么概念，看到珠宝店里亮闪闪的，便拐进去看看。

　　但进去一看。那些小挂件看似不起眼，但动辄就是上千上万的价格。

　　申斌摇头苦笑。他看了一圈，最便宜的也要好几百块。

　　那是一个单个的耳钉，造型倒是挺别致，申斌想想这么个小东西就要大几百，不禁有点肉疼。

　　申斌想想，想来自己接下来应该收入还不错，咬了咬牙，想想还是买下来。

　　他在这边东张西望，店里里的那个服务员看他穿着朴素，挑了半天才捡了一个最便宜的耳钉，心中鄙夷，认定他是个穷酸，就不太愿意搭理他。

　　勉强拿出来给申斌看，申斌还没看两眼，她就在一边，紧催着问：“你要不要，赶快的，百来块钱的玩意看那么仔细干嘛？”申斌，能感觉到她言语中的那种不屑和不耐烦。

　　申斌心中恼火，瞪了她一眼，冷冷的问道：“你卖东西还不让人挑吗？”

　　“今天人这么多，挑什么挑啊？再说了，就这一件，你挑也没用，你要不要啊？”那店员耷拉着脸不耐烦的道。

　　申斌看了看店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又好气又好笑，点了点头讥讽道：“你们店里的客人数量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那店员面不改色的道：“那几个客人都是上万，十几万的买，哪像你……”

　　申斌闻言心情大坏，冷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嫌我买的东西钱少？既然你觉得几百块不算啥，那要不你白送我好了！”

　　那店员哼了一声道：“想的挺美，你到底买不买？”

　　申斌摇了摇头，将那个耳钉退回去，道：“你是卖东西还是卖脾气？还是我欠你钱？让你这么跟我说话？这个不要了。”

　　那店员虽自觉理亏，但并不认错，哼了一声，不耐烦道：“没钱就说没钱，哪来那么多废话？”

　　申斌气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没见过这样的店员，这不是做生意，是给他们老板拉仇恨呢。

　　申斌转头道：“就你这种态度，你们老板知道吗？”

　　那一仰头，鼻孔朝天，一脸不屑，“老板是我姐夫，你管得着吗？”

　　申斌都被气乐了，连连点头道：“好，好，你牛掰，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往外流。”

　　说着转身离开，那店员看申斌离开，哼了一声，怎么感觉他说的话有点不对劲啊。

　　碰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店员，让申斌的心情大坏，出门时难免走得急了一点，正好和一个迎面挤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被撞得一歪斜，就向后倒去，好在申斌反应快，忙伸手把他扶住，抬眼看时却是一愣。

　　那人面相凶狠，一脸的戾气。

　　申斌忙道：“对不住，对不住。”

　　那人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阴沉的瞪了申斌一眼，便急匆匆的走进店铺里。

　　申斌也没有多想，继续向外走去，但没走两步，便听见店中一声轻呼，声音中满是恐惧。

　　申斌一愣回头，却看见刚才撞他的那个男人，手中拿着一把枪，指着刚才接待他的那个店员，低喝道：“把这些首饰拿给我。”

　　那个店员抖抖索索的把她面前柜台里的那些首饰拿出来，交给那个男人。

　　“还有这些。”那个男人指着隔壁的柜子，那个店员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吓得亡魂皆冒，手脚哆嗦着不利落，那男的看的不耐烦，批面就是一大嘴巴。

　　打的那店员痛呼一声，更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那个劫匪骂了一声，一反手，用枪把用力的一敲玻璃柜台。

　　“哗啦”一声柜台碎裂，但同时亦是警铃大作。先前店里的客人还没注意，这时听到声音，方愕然看了过来，一见这种情况，吓得齐声惊叫，亡命奔逃。

　　那个劫匪脸色一变，慌忙随手抓了一把首饰胡乱塞进他的包里，看见那瘫坐在地上的店员，怒从心起，举枪就射，就听“咔”的一声，那店员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枪声却未想起，那劫匪楞了一下，没想到是个哑弹，他喃喃的骂了一句，“臭xx，算你命大。”一口痰吐在她脸上，转身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申斌目睹了这短短的几分钟发生的事情，看见那劫匪跑出来。

　　他心气正不顺，看见那店员被收拾，心中暗暗称快，见那劫匪跑出来心里便有点犹豫，到底该不该出手。

　　那劫匪见申斌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见申斌那大个，他手里的枪又是个哑弹，心中一慌，忙把几件首饰扔给申斌，道：“兄弟，借条道。”

　　就在申斌一愣的时候，那人已经跑过了他身边。一边跑一边搬动枪栓。

　　这时另一个店员，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打劫了，打劫了，抓强盗，抓住他。”

　　申斌看了一眼，那尤自瘫坐在地上的那个店员，摇了摇头，看也不看掉在地上的那几件首饰，转身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听见对街突然一声砰的枪响。

　　他微微一愕回首，突然心中莫名的有一阵的慌乱，忙掉头回转，顺着人流，一起跑过对面。

　　被枪声惊扰的人们，无头苍蝇般的乱窜，那些混乱奔走的人中，正有几个人正围成一圈儿。

　　申斌伸头进去一看，只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