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也是楔子

秋风萧瑟，掀起层层落叶，破败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响起苟延残喘的吱呀声。

丝丝缕缕的光透了进去，冲破室内的昏暗，映出一个身着白衣长发如墨的人，他抬起头，强烈的艳丽感扑面而来，只见那张巴掌大小的脸白的近乎透明，显得唇殷红似血，再看他剑眉入鬓，狭长的眼角一挑，清清淡淡也尽是风情。

蒋怡的眼里闪过一抹嫉恨，看着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就像是在剜她的心，让她恨不得撕下那张狐媚子的皮。

“颜如玉，今日是最后期限，你嫁是不嫁。”

“大夫人，我乃堂堂七尺男儿，却要代妹出嫁，岂不是让人笑话。”

清朗如溪流而下的声音带了丝丝艰涩的沙哑，语气轻蔑中透着慵懒，像个高高在上又摄人心魄的妖精。

蒋怡捏紧手里的帕子，才勉强维持面上的端庄。

“这是老爷的意思，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子容不得你做主。”

颜如玉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身形纤长高挺，乌黑的睫毛如蹁跹的羽翼垂下，随即，他轻轻扬起唇，目光幽深暗沉。

“夫人何必动怒，我答应便是，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蒋怡目光一动，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干脆，还以为要费些手段。

“我要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出嫁，按照嫡女的份例，一样都不能少。”

“你好大的脸面，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狐狸精生出的杂种，也配跟我提这样的要求。”

看着蒋怡眼里不加掩饰的不屑和恶毒，他低笑一声，眼波流转，乌黑的眸子像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潭。

“我想尚书大人是不会在乎这些财物的，毕竟他是为了保下颜倾城这颗棋子才舍了我。”

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着浓郁的威胁和冰冷，让蒋怡的心里一紧，以前的颜如玉美是美矣，却像个任人拿捏的玩物，此番看来，却深的让人看不透。

“好，届时你入了侯府，是生是死就与尚书府无半分关系。”

就算颜如玉变了又如何，照样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就像他那个早死的娘一样，她有的是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看着蒋怡甩袖离去，他轻抚过自己的眉眼，而后肩膀轻轻的颤动起来。

低哑压抑的笑声带着丝丝癫狂。

他握紧拳感受着生命的力量。

单薄的月匈口不停的起伏，好像那种被水灌进口鼻的窒息感依旧没有消散。

“少爷。”

嫣红怯生生的看着他，目光带着紧张不安。

他拿起柴房里的斧子，步伐缓慢的走了出去，看着那口平静的没有水波的大缸，冰凉袭满他的身体。

就在前一刻，他被活活淹死在这口水缸里，再次醒来，他回到了刚满弱冠的这一天。

生于这张脸，死于这张脸。

这一次，他做了不同的选择。

“啊！”

伴随着尖叫声，水缸被斧子砸裂，碎片落了满地，清水湿了他的底袍。

他丢下斧子，整了整衣襟，风度翩翩的抬脚离开，漆黑如墨的眼里深的像一个漩涡。

希望那卫小侯爷可要有趣些，不要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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